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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白梨 三人驚訝極了,她的計劃和行動力還真不是蓋的,孔倩萍聽到連李沐都被蒙在鼓裡時,忍不住替他抱不平。 「要是走漏風聲的話,謝家一定不會放我走的。我受夠了,再也不許別人那樣看輕我、踐踏我、操縱我,我一定要離開!」思年激動的反駁。 聽她這麼說,三人都支持她的決定,因為她畢業後若還留在謝家,只有兩個可能——一,衝突不斷,浪費生命在爭鬥;二,被迫低頭,從此過著富裕而沒有自我的生活。與其如此,不如遠離謝家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反正等她老頭嗝屁了,財產就是她的了。 「那他怎麼辦?」孔倩萍問。 「我……不知道……」她無奈的搖頭。才剛開始,祖父母就已經斷了這條路,再來兩年的時間裡會有什麼變化,誰也不敢說。 「要是因為分開就散了,怎麼辦?」孔倩萍替他們感到著急。 「散了就散了,思年,和我交往吧,我一定會讓你開開心心的,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自從誤會解開後,朱通就一直想再找思年深談,可是一想到她家是豪門大戶便卻步,現在聽到她要脫離謝家,和李沐就這樣散了,他再也按捺不住情愫的向她表明心意。 管仲秋和孔情萍驚訝,朱通竟然當著他們的面再度表白,思年滿臉通紅呆立無措。 「我等你,兩年、三年我都等你,只要你現在點頭。」朱通熱切的看著她。 思年很感謝他這麼喜歡她,可是她心裡已經有人了,雖然李沐的少爺脾氣愛計較,且兩人常伴嘴鬧脾氣,可是已經喜歡上了又有什麼辦法? 「對不起,你是我的好同學、好朋友,我真的很喜歡你,可是……」這是第二次拒絕他,她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 孔倩萍輕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說:「這樣大膽表白,算你有種,我都要對你另眼相看了,但是這種事強求不得,你還是學學我,想開一點得好。」 管仲秋也好聲的勸他,友情也是很難能可貴的。朱通沒有多說,打算等著距離與時間來拆散思年和李沐。 * * * 五月一開始,謝家發生重大變故。 謝長風在大陸中風,謝家二老和於婉柔火速的趕到大陸接他回台灣醫治,頓時謝家亂成一團。 兒子中風對謝家二老是一個巨大無情的打擊,謝玉棋明白兒子會這麼年輕就中風,是因為縱情聲色和應酬不斷,看到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的兒子,再想想自己也七十了,如果兒子有個三長兩短,謝家就剩下思年這麼一個孫女,然而她又是不受管制,得好好想想才行。 謝黃牡丹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甚至不敢正視半身不遂、嘴歪眼斜的兒子加心拚命的抗拒和怨恨,想到兒子唯一的種,她更恨了,她六歲驗過DNA確定血緣關係之後,曾想好好栽培她,剛開始還算聽話,沒多久就幫著她母親反抗,桀螯不馴無法控制,連之前安排的相親宴都被她毀了,更糟的是,丈夫竟然和她達成停戰協定,她是愈想愈氣。 思年下課後匆忙的趕回家,她知道父親今天出院回家。 才一進家門,就看見臭著一張臉的祖母,她怨恨的表情跟厲鬼差不多。思年冷冷的看她一眼就轉身回房,把東西放好後,到父親房中探望他。 新買的電動護理床放在靠門的地方,牆邊的推車上放著瓶瓶罐罐的藥,和林林總總的醫療器材,儼然像一個小小的醫療站,於婉柔靠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打吨,看來是累壞了。 思年站在床邊看著病床上的父親,他右手右腳癱瘓,眼斜、嘴歪、流口水,連話都說不清楚,這哪是記憶中意氣風發的父親? 她本來以為自己對他並沒有太多的感情,沒想到看到這樣的父親竟會感到難過的流下眼淚。 謝長風聽見聲音艱難的轉過頭來,口齒不清的喊著思年的名字,並哭了起來。 思年愕然,沒想到他竟然會在她面前哭泣,重度中風對一個叱吒職場、縱橫情場的人是多麼無情的打擊,轉瞬間變成連動也動不了的病人,難怪他會崩潰。 於婉柔驚醒,看見丈夫又在哭泣,溫柔的安慰他,請他不要失去鬥志。「時間差不多了,吃藥了沒有?」謝黃牡丹一進房間便大聲的質問。 「還沒,我馬上去弄。」於婉柔慌張的找出藥來。 「時間到了也不讓他吃藥,你是想讓他死是不是?」謝黃牡丹嚴厲的指責媳婦的輕忽。 「媽,不是,剛剛長風他……」於婉柔努力的想辯解。 謝黃牡丹可不管媳婦的理由是什麼,她心情壞到了極點,不客氣的發洩情緒。 謝長鳳想要阻止母親責怪妻子,可是嘴巴不聽使喚,發出的咕嚕聲被母親高亢的謾罵聲淹沒。 「夠了!你這個變態老妖婆。」思年仗義執言,大聲的喝止祖母。「你也不想想,爸爸背叛阿姨多少次,阿姨肯原諒他,你就該輸笑了!爸爸現在是什麼樣於,阿姨肯照顧他就更該感謝她,阿姨日夜照顧爸爸有多累,你知不知道?你不把她當媳婦看,好歹也要把她當人看啊!不要像只瘋狗亂咬人!」 謝黃牡丹氣得渾身發抖,伸手想要打思年,思年生氣的將祖母推到牆邊。 「不要以為只有你們家的人才是人,不管她有沒有生小孩,阿姨是你的媳婦,你兒子的老婆!」思年知道祖母最迷信,便以此威脅,「你再不好好對待她,等你病了沒人管你,等你死了沒人拜你,讓你變成孤魂野鬼!」 謝黃牡丹聞言臉色大變,掩面哭泣跑回自己房間,重重甩上房門。思年用力的喘著氣,將心中的激憤發洩出來真是大快人心,她好早就想這麼做了! 「謝謝你!」於婉柔感激不已。思年替她說出她不敢講的話,她心中的積鬱好像也因此獲得紓解,覺得舒坦多了。 「阿姨,你自己要堅強,不要再讓別人欺負你。」思年替她加油打氣。 謝長風躺在床上聽著母親、妻子和女兒爭吵,他連說句話都沒有辦法,現在的他跟廢人沒什麼兩樣,心裡不禁沮喪不已。 於婉柔擦乾眼淚,服侍丈夫吃藥,看到他意志消沉的樣子,她心如刀割,溫柔的鼓勵、安慰他。 思年嘗過愛情的滋味,明白情為何物,瞭解其中的糾葛纏綿,所以比較能公平的看待母親、阿姨與父親之間的三角關係,但卻也因此,更加感慨愛情的易變與無奈。 拜科技發達,還沒出生就可以知道孩子的性別,謝家一知道母親肚中懷的是個女孩後,就變得冷冷淡淡,父親的態度不確定,母親的心情就如同「錦瑟」這首詩的最後兩句——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即使如此,母親還是無法放手,和父親半分半離的相處了二十年,直到死去,沒想到這裡有一個更傻的女人,被丈夫背叛、被公婆欺負,還要接受別人所生的孩子,到頭來還要照顧中風的丈夫。想到這裡,思年搖頭歎息。 「爸,你好差勁。」她語重心長的對父親說。 謝長風咕嚕的說不清楚,於婉柔愕然的看著思年。 「你欠媽的是還不了了,但是你欠阿姨的一定要還,你要好起來,然後連本帶利的還她。」她說完便轉身離開。 謝長風被女兒說得無地自容,身邊從來不缺女人,就算結了婚,有了溫柔賢淑的妻子,他還是繼續遊戲人間,從來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大不了的,沒想到她們因為他的行為而感到痛苦不堪,特別是一直默默守在身邊的妻子,他的確虧欠她很多、很多。 謝長風努力的擠出話語,「對……不……起……婉……柔……」於婉柔聽了好久才聽明白丈夫在說什麼,心滿意足的接受他的道歉,鼓勵他再站起來,夫妻倆好好的重新來過,謝長風又慚愧又感激的拉住妻子的手。 從那以後,謝黃牡丹真的不敢再凶媳婦,看到思年也敬而遠之,於婉柔辭去教職工作專心照顧丈夫,每天陪他到醫院做復健,照顧他的生活起居,而謝長風在妻子的細心照顧了漸有起色,委託律師處理掉大陸的事業,決定以後留在台灣。 思年雖然忙於應付畢業考試,但還是抓住每個可能的時間和李沐碰面,而李沐除了原先的工作之外,更要兼顧大哥指派的設計作業,還要抽空約會,整個人忙得團團轉,不過他倒也樂在其中。 就這樣,五月就在忙碌中度過。 * * * 李沐到謝家探望表哥,他的情況比上次好很多,表嫂照顧病人的技巧也愈來愈熟練,他覺得他們夫妻倆的感情因為這個波折而更加親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 於婉柔送他到客廳再坐一會兒,李沐問起思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