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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芭芭拉·卡德蘭 「您自己得小心,小姐,」珍妮說道,「您要對您的保護天使祈禱,求他好好保佑您。」 「我想,他已經在保佑我了。」尤莎答道。說著,她想起了在教堂裡所做的祈禱是如何驅除季蕾·得·薩隆的凶氣的,使它再也不會回來。 突然:她又感到妖精又可能回來似的.一陣不安。她說:「為我析禱吧,珍妮……我需要你的祈禱。」 「我已經祈禱過了,小姐,」珍妮答道,「我祈禱了,城堡裡的人熱愛公爵,希望他幸福的人都祈禱了。」 尤莎完全知道珍妮的意思。 她感到一陣驚奇,僕人們居然知道外祖母帶她來法國的潛在意圖。她笑著告訴自己,沒有什麼能瞞過耳聽八方的僕人了。這種事常常使她母親感到好笑。 她記得,父親曾經問,為什麼僕人知道一些連他都不知道的秘密事情。 母親曾解釋說:「親愛的愛德華,隔牆有耳呀!有些事情還沒有傳到餐廳裡,卻早在傭人屋裡傳開了!」 父親仰頭大笑。尤莎發現的確如此,不僅侍候他們的男管家和跟班是這樣,她的奶娘及家庭教師也是這樣。因此,沒有必要感到窘迫不安。 城堡裡熱愛公爵的僕人們都認為她是未來的新娘。她這次來城堡,是為了「相相親」。看起來有失尊嚴,可事情就是這樣。 下樓時,她看見公爵從書房沿著走廊來到大廳。 他抬起頭,看見了她,等她下完最後一步樓梯,兩人相會了。 「今天過得好嗎?」他問。 「我和外祖母拜見了您母親公爵夫人。」 「我敢說,」公爵閃閃眼說,「她一定告訴你,我是一個多麼出色的人。」 尤莎噗嗤一笑。「你能想像她還會說別的嗎?」 「告訴你,我們單獨在一起時,她對我非常嚴格、挑剔。但是對外人,她絕對是我的忠實支持者。」 他說時,嘴角浮現一絲微笑。尤莎想,無論他做什麼,興致總是那麼高。 他推開起居室的房門時,尤莎不禁擔心,他是不是去找季蕾·得·薩隆了,還擔心他不聽親友們的勸阻,一定要娶季蕾。 事實上,公爵去觀察他的一個葡萄園了。葡萄園離城堡有些遠,那裡的工頭出了差錯。 他不想當著別人的面指資工頭,於是獨自前往。他發現事情並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糟,而且,差錯已得到了糾正。工頭給他看了一些新的開發項目設想,他很高興。他知道,今年晚些時候,葡萄可望獲得一次大豐收。 他騎馬回家時,發現他的另外幾個葡萄園的情況也是如此,心想,一八六五年大概是葡萄酒的一個豐產年。他想,如果確實是那樣,他一定會變得更加富有。 如何花這筆線,他的腦子盤算開了。 其中之一就是為城堡買下他覬覦已久的兩幅畫。這兩幅畫異常昂貴,他一直猶豫不決。 晚飯如平常一樣美味可口。飯後,在大廳裡擺了一張牌桌。可是許多客人不想玩牌,想早些上床休息。 有些人在次日早晨要走,他們的家在法國的其它省。一個地位顯赫的大使和他的夫人要動身去巴黎。時候還早,他們坐在一起聊了一會兒,幾位女士起身道晚安,準備上床睡覺。 外祖母也站起來了,尤莎只好起身,不料回到自己的房間,珍妮不在那裡。她沒有按鈴叫女僕,而是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 一輪滿月懸掛在天空,滿天星斗閃爍發亮。她再次凝望峽谷,發現沒有什麼比它更美麗了。月光下,粼粼湖泊銀光閃爍,遠處的第戎塔樓依稀可見。 今晚,燈光比前晚格外炫目。尤莎聽見有人輕聲敲門,以為是珍妮,說了聲:「進來!」 門推開了。她連頭也沒回就說:「快來看看月光吧,珍妮。還有什麼比這更加可愛的嗎?」 珍妮沒有應聲,尤莎調頭一看,發現站在面前的是一個陌生的女僕。 「我還以為是珍妮呢。」她驚訝地說,「她是不是歇了?」 「不,小姐,她受傷了。她問您能不能去看看她?」 「當然。」尤莎說,「發生什麼意外了嗎?」 「一個小小的意外,小姐。她的手在流血,她想您知道該怎麼辦的。」 「我馬上就來。」尤莎說,「你有繃帶嗎?」 「有,小姐,什麼都有,只要您去看看她……」 尤莎走到門口,女僕趕緊在前面帶路。 她快步帶著尤莎穿過寬敞的通道,從尤莎從來沒有看見過的一道小樓梯下去了。然後穿過一個狹窄的過道,又下了幾步樓梯。樓梯裡燈光暗淡,不像城堡的其它地方,總是燈光通明。 尤莎隱隱約約覺得,她們是在朝教堂的方向走去,可是又辨不清楚。她們下完最後一個樓梯後,便來到一個又暗又小的廳裡,廳裡有一扇門。 她先以為珍妮是在城堡內摔倒的,現在看來,可能是在城堡的外面。尤莎正要開口問時,女僕把門打開了。她在黑暗中好像看見一個像人模樣的龐然大物,但還不十分肯定。 不知是誰把門推開了,撞在她身上,接著一個又黑又重的東西套到了她的頭上。她掙扎著叫了一聲,可是,蒙在頭上的東西太厚,她的聲音完全被摀住了。她被人抬到外面去,接著她覺得被人粗暴地摔在一個木地板上。 她徒勞地掙扎著,感覺身下的地板動了,從下面傳來馬車及馬蹄的聲音。 她意識到她躺在馬車上。罩在身上的東西又厚又重,即便附近有人,她高聲呼叫救命也無濟於事。她感到手貼著足踝,這才意思到她的腳被捆起來了。腰上也繫了一根繩子,把她的雙手綁在上面。 馬車顛得厲害。馬加快速度時,常常把她從這一邊甩到那一邊。她發覺有人坐在她的身邊,即使她掙脫繩子也逃不走。沒有人講話,除了車輪軋在石頭地上的咕隆聲以及馬蹄的得得聲,什麼聲音也聽不見。 「我被……綁架了。」尤莎思付。 不用問就知道是誰下的毒手。她覺得她應該料到,季蕾的咒語一旦失靈,她會變本加厲地傷害她。想到這裡,一陣恐懼襲來,她覺得心都快要停止跳動了。 她被逼得走投無路,只好按照珍妮告訴她的,向她的保護神祈禱。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吧!」她苦苦哀求。 一想到季蕾充滿仇視的眼光以及氣勢洶洶的樣子,尤莎就感到驚恐萬狀。他們大概走了十五分鐘,可她覺得很久很久。地面坎坷不平,馬只好一再放慢速度,最後竟慢慢走了起來。 突然,馬車停止了。尤莎聽見了聲音,那是女人的聲音。儘管頭被厚厚的布料蓋住,聽不大清楚,那些女人好像以一種莫名其妙的語言吟誦或更像唱詩什麼的。幾雙有力的手將她從車上抬了下來。她的腳被解開,腰上的繩子取下了,頭上的東西也掀開了。 由於一直被蒙在黑暗中,又由於害怕,有好一陣子,她什麼也看不見。 這時,燈光一亮,她發現四周是樹林。在最初的一剎那,她並沒有意識到周圍有好幾個人,而且全都是女的。她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 靠近了燈光,她看清這是一群農家婦女,穿著田間勞動時穿的破爛長裙,頭髮蓬亂地披在肩上。她覺得她們都很年輕,可又看不太清楚。這時一個女人舉著一個燃燒的火把走了過來,把周圍照得一片通亮。 那些人的聲音簡直像鬼哭狼嚎,尤莎不禁問道: 「我……為什麼在……這裡?你們為什麼用這樣……卑劣的……手段將我從……城堡帶到……這裡?」 她故意放大聲音,但由於驚恐,聲音很小,更像小孩子說話。 那些看著她的女人沒吱聲,只見那個舉著火把的女人朝旁邊讓了一步。出現在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季蕾·得·薩隆。 她現在的裝束與在城堡時的裝束完全不一樣。曾經梳理得非常摩登的光亮頭髮散落在胸前,身上穿著一件膝部張開的怪裡怪氣的衣服。肩膀和手臂都露在外面,只有一塊獸皮從一邊的肩膀搭落在胸前,用一根金帶子縛在腰上。耳朵上墜著金耳環,頭一動,耳環就閃閃發亮。手腕上佩帶著手鐲。 尤莎後來注意到,她那打著赤腳的腳踝也戴著腳鐲。她的眼睛逼視著尤莎,滿腔怒火好像已按捺不住。尤莎不僅能感到,而且也看出了這一點。 料到季蕾會對她施催眠術,尤莎壯著膽子問:「你……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裡來,夫人?」 「這還用問嗎?」季蕾答道,「我警告過你,可是,你就是不聽。既然你不願服從我們的上帝及主宰,你就得付出代價。」她說著,聲音裡抑制不住一種奇怪的快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