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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芭芭拉·卡德蘭 他摟住她的肩膀,兩人走上空蕩蕩的馬路。 「你也應該睡一下,」塔裡娜說。 邁克爾搖搖頭。「不,我睡不著。我太幸福了。我要去游泳。」 「現在嗎?」 「現在,此時此刻;我送你上了床以後就去。這是最好的時刻,那些傻瓜們都還沒有起床。」 「但是,那可能有點危險。假使你遇上腿抽筋之類的事。」 他微笑了。「別為我擔心,」他說,「我總是能逢凶化吉。而且說不定有很多雙眼睛在密切注視著,想發現自殺的人或者談情說愛的人。」 塔裡娜有點擔心地看了看旅館。「我希望沒有人看見我們,」她說。 「你是希望那些和我們有關係的人不要看見我們。」邁克爾糾正她說。 他們來到轉向大門的側路,邁克爾停下了。「晚安,我的親愛的,」他說。「謝謝你讓我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我也過得很快活,」塔裡娜若有所思地說。 她停了一會,希望他說他會想法在白天單獨和她見面,或者,也許約會她晚上在外邊見面,假如伊琳上床早的話。但是邁克爾什麼也沒說,他只是又一次吻了她,隨後沉默地引她轉到旅館的大門,走進那扇大玻璃門。 晚班看門人向他們道了個昏昏欲睡的晚安。「我想,他一定認為我們在賭場呆了一整夜。」塔裡娜說。 「他只會想到他的早餐和舒服的床鋪,」邁克爾答道。 他們走進了大廳,塔裡娜向樓梯走去。「晚安。」 塔裡娜在燈光下有點害羞地掃了邁克爾一眼,似乎他們兩人現在都變了,他們又回到文明社會了。 塔裡娜突然覺得邁克爾看起來像個陌生人。她跑上了樓梯,他注視著她離去。當她走到樓梯的中間時,轉身揮了揮手。他沒有表示,只是注視著她,直到她消失不見。 她到達臥室時已經喘不過氣來了。鑰匙在門上,她盡量輕輕地開了門,她奇怪吉蒂是否已經回來了。 她只花了幾秒鐘便脫下了衣服。她以為她一定很累了。可是當她躺在寬大舒適的床上時,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她的思緒便奔馳起來,心臟在飛快地跳動。她沒有想到自己會這樣幸福。 「你多迷人,」她能聽見邁克爾低沉的聲音,他注視著她的眼睛這樣對她說。「你身上有許多神秘的地方,我想你大概是個女巫,應該在木樁上燒死。」 「即使我是,我也不會傷害你的。」她不相信她自己的聲音會容納這麼強烈的感情。 「你已經打垮了我。你不知道愛情就是一種最危險的武器嗎?」 幾個小時以後她似乎仍然聽見自己在問:「什麼是愛情?」 「這是一種瘋狂的、著迷的幸福感,像我們現在一樣。這是一種絕望的恐怖感,害怕失去自己所愛的人。這是一種最高的自信感,相信自己如果需要的話,能夠征服世界。這是完全的絕望,覺得自己不夠完美,不配得到剛剛到手的愛情。」 塔裡娜想道,邁克爾說出了多麼奇妙的話!陽光已經穿過窗子射進來了;她想到他這時正在海邊游泳,他的頭襯著碧綠的海浪,他青銅色的皮膚象太陽一樣金黃。 她愛他。她記起了他那撫摸著她的手,她想到她怎樣把臉藏在他的肩上。她想到他的嘴唇的親吻是那麼有力和熱情,她感到自己又在顫抖,充滿了激情。 她用手指摸摸自己的嘴唇,它給吻得發疼,但是連疼痛也不知怎麼地使她感到極度的愉快。 「我愛他,」這句話她至少說了十多遍才沉沉睡去。 她突然驚醒過來,看見吉蒂坐在她的床邊。 「我以為你睡死了,」吉蒂對她笑了。「你知道現在十一點鐘了嗎?我從來不知道你醒得這麼晚。」 「我是不習慣睡得晚的,」塔裡娜昏昏沉沉地說。 「啊,醒醒吧,」吉蒂請求說。「我有話要跟你講。」 塔裡娜勉強睜開了眼睛。 「十一點不算晚啦,」她說。「至少在杜維爾並不算晚。」 「瞧瞧我們,變得多麼老練羅,」吉蒂逗笑說。「哦,一星期以前,假如我提議睡到十點鐘,你會大吃一驚的。」 「一星期前,你還沒有慣壞我唄。」 她坐起來,把枕頭推到背後,穿上吉蒂扔給她的一件馬拉布生絲和軟緞交織的短晨衫。 「現在要早餐吧,」吉蒂說。「然後我要跟你談談。」 塔裡娜順從地按了一下床邊的紅色按扭,幾秒鐘後侍者敲門進來。她點完了咖啡和麵包卷以後說道。 「現在我在注意聽了。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喬克和我走到海邊坐下了,」吉蒂說。「我們談了又談。跟他在一起真是快活極了。可是,似乎我們沒什麼進展。」 「為什麼?」塔裡娜問。 「喬克要我去跟父親講,我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那只會使我被送回家或者送去旅遊世界,喬克則會被開除。我建議和他私奔。我們可以去蘇格蘭的格列特納?,虛報年齡,弄張特別結婚證。這可以辦得到。要是不行,我準備還是跟他走,逼父親不得不讓我們結婚。」 「假如父親不理你呢?」塔裡娜問她。 「喬克就是那麼說的。但是我告訴他,我們只要等一年,我就滿二十一歲了。」 「那麼喬克怎樣講呢?」 「他太守舊,太不靈活了,」吉蒂悻悻地說,「蘇格蘭人就是太固執,他們一旦下定了決心,說什麼也推動不了他們。喬克說他正大光明,沒有什麼可以指責的,他不明白假如父親和伊琳對這事有一點懷疑的話,他們是決不會容許的。」 「真沒有別的選擇嗎?」塔裡娜問道。 「再等一年,」吉蒂悲觀地說。 「也許他是對的,」塔裡娜說。「至少你就有機會再慎重地考慮一下了。」 「難道現在我還沒考慮成熟嗎?」吉蒂回答說。「問題就在於我沒法說服他。我確實知道我只想嫁給他一個人,什麼也制止不了我嫁給他。」 「那麼,為什麼不照他提議的辦呢?去告訴你的父親,看看會發生什麼。」 吉蒂從床上下來朝房門走去。使塔裡娜驚訝的是,她突然打開門朝外邊看了一下,又把門關好。 「我只是瞧瞧外邊有沒有人偷聽﹒」她說。「塔裡娜,勸你這個問題的答案是。我怕得要死。」 「怕什麼呀?」塔裡娜問。 「怕父親,」吉蒂答,「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喬克。」 塔裡娜想取笑吉蒂,說她「盡說廢話」,但她控制住了自己。她記起了她是怎樣聽見從秘書的房裡傳來自己說話的聲音的事。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問。 吉蒂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父親要幹什麼的時候,他是完全冷酷無情的,」她說。「自從母親去世後,我和他在一起住了這麼多年,我完全知道他在許多方面都變了。他變得更冷酷,更專橫,有時我幾乎覺得他相信自己就是上帝。」 「哦,吉蒂,你太誇張了,」塔裡娜說。 「但願如此,」吉蒂回答:「有些事總是像他所希望的那樣發生了。他強迫人家照他的意思去幹。有時他賄賂他們,有時他恐嚇他們。我不願意喬克受到恐嚇,更不願意地發生更可怕的事。」 「吉蒂,你不是在暗示……」塔裡娜用震驚的口氣說。 吉蒂躲開了她的目光。「我並沒有暗示什麼,」她說。「我只是說我為喬克和我自己擔心。」 塔裡娜默默不語。 「幫幫我,塔裡娜,」吉蒂懇求說。 「怎麼幫法?」塔裡娜問道:「我能幹什麼呢?」 「我不知道,」吉蒂回答說:「我不知道別人能幫什麼忙,也許你可以和喬克談談,讓他理智一些。」 「我真的看不出你的建議是理智的,」塔裡娜答道。「假如你沒有得到父親的准許就和他結了婚,那麼你就得撒謊,他會被控告,上法庭,結果婚姻會被宣告無效。假如你和喬克私奔同居,即使他答應你這樣幹,你父親也能根據法律強迫你回到他的身邊。」 「他一定不願意把事情張揚出去,」吉蒂說。「想想這樣的報紙標題:百萬富翁的女兒和遊艇水手私奔。伊琳害怕報紙會那樣講,永遠不會讓他逼我回來的。」 「假如你跟他給了婚,報紙也會同樣報導的,」塔裡娜說。「今晚你還要和他見面嗎?」 吉蒂點點頭。 「是的。他說大約九點鐘可以下班。我要對伊琳說我頭痛。反正她昨晚也頭痛。」 「假若她到你房間裡來呢?」 「如果我掛上一塊『請勿打擾』的牌子﹒她不會進來的,再說,一個人總得冒點險。」吉蒂達觀地說。 她笑了一下。「昨夜我們下去吃晚飯以前,伊琳給我上了一課,讓我對誇裡爵士表示點好感。你見過他嗎?一個有個大喉結,戴著眼鏡的自命不凡的蠢傢伙。聽說,他是個破落戶,在多塞特有一大片破爛不堪的房產。伊琳給他的母親出了個好主意,她們以為父親的錢和我的嫁妝能幫他們重新發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