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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岑揚    


  接近可以,太靠近不行;愛可以,但不能以愛為名將他禁錮,除此之外還必須接受他的淡情。

  「的確,但我還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你愛我吧?」

  楊洛笑了,說愛太過激昂,他對她還不到那個程度。「你吸引我。」

  「只有這樣?」

  「吸引的程度逐日加深,你急嗎?」

  「就算我急也沒用,除非你想,否則我只能等了不是嗎?」他不是任人擺佈的人,也不是會為了遷就別人而改變自己想法的人。「無妨,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來日方長,我等你。」

  「你看起來很急躁,實則不然。」

  「這要看事情。」她笑。「對你,我有無限的耐心,雖然你有讓人難以忍受的龜毛慢速,但我還是愛你。」

  她的情話有纏綿的情意,也有帶刺的銳利,前者聽得悅耳如天堂樂音,後者讓楊洛跌進谷底。

  「我該謝你了?!」這句話並不真誠。

  何夭夭笑得更深更甜。「不客氣。」

  「那麼,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回到正事上了?」

  「啊啊……」談情說愛的神采奕奕轉眼變成有氣無力。「這陣子我一直忙,很辛苦──我們連約會的時間都沒有,這個世界有哪一對情人像我們這樣?戀人的蜜月期在哪裡?」想到這裡,小小的不滿開始變得具體。

  楊洛笑了出來,她這樣子像拒絕上學裝病的小孩子。

  「還笑得出來!」一點都不憐她這個香、惜她這塊玉。「我好可憐……」

  說著說著,纖瘦的嬌軀往楊洛愈靠愈近,最後又賴上他結實的大腿。

  「我很可憐對不對?」

  「你不想找出事實真相?」

  「想啊,那是我作檢察官的目的;但愛情也是我人生裡的大事情,關乎我終身的幸福。」

  「我們已經到談終身幸福的程度?」她又偷跑了。

  「早晚的事。」何夭夭說得很有自信。

  的確是早晚的事,但不是現在。

  楊洛將她抱離自己的腿,順道抽了份報告壓在她腿上。「我不介意你把對我的耐心分一點在這裡。」

  唔……何夭夭的表情像聽見老師念出一串回家功課的小學生。

  「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一定要卯起來約會約個過癮!」她發誓。

  約會約個過癮?

  這種話也只有她說得出來。

  凝視她信誓旦旦的神情,楊洛笑在心裡。

  她要求的濃情熱烈他不知道該怎麼給予,對她的在意在她眼裡只能算是小CASE,已經是他能付出的最大極限。

  她只要這樣就好了嗎?

  不過度貪心、不再躁急進取?

  一句我等你讓楊洛高興,但──

  不知怎的,還有些失落與焦躁。

  為什麼呢?

  難道──他開始覺得這樣的進展有點慢?

  第九章

  楊洛的辦公室如今對何夭夭來已經跟自家客廳一樣熟悉。

  打開門──「陳文勝?你在這裡幹嘛?」

  「我來拿點資料。」

  「楊洛呢?」

  「楊SIR在解剖室,我想等一會就進來了吧。」

  「哦。」何夭夭應了聲,坐在楊洛的位子上。

  「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陳文勝非常有禮貌地告辭。

  「啊,等一下!」她有點問題想問他。

  「有事?」

  「沒事叫你幹嘛。」這人真老實。「這份報告你會怎麼看?」

  陳文勝順從地讀著,好一會兒才抬頭。「有可能是吸毒之後神志不清自己跑到馬路上撞死。」

  「是……嗎?」她一邊點頭一邊自言自語:「大部分的法醫都會這樣做出這樣的結論吧……」

  「有問題嗎?」

  「沒有,你可以走了。」她揮手,很沒禮貌地過河拆橋。

  「是。」陳文勝抓抓頭,表情困惑地往外走。

  「啊,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何夭夭的強勢似乎讓他壓力很大,戰戰兢兢。

  「你是新來的法醫對吧?」

  「是啊。」

  「這裡的工作很辛苦吧?」閒來無事,找人聊天也好。何夭夭的想法很唯我獨尊,完全不管人家是不是有事要忙。

  真不愧是女王陛下。

  「還好,一開始不太能夠適應,但是這份工作很有意義,讓我有很大的成就感。」

  「成就感?」

  「是啊!」陳文勝的眼睛突然亮得像黑夜裡的小星星,充滿夢幻騎士的慷慨激昂。「死去的人不會再復活,所以需要解剖。因為他們不會再說話,所以我們要幫他聽出他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這些話……「深津繪裡主演的《法醫物語》!」

  「啊,何檢也有看?」

  「當然!我很喜歡鈴木京香的戲,當然柳葉敏郎也是個大帥哥,我欣賞性格的男人。」

  「就是就是!還有……」談起日劇,陳文勝說得興高采烈,也就不再緊張。

  ※   ※   ※

  楊洛結束工作回到辦公室時見到的就是兩人相談甚歡的畫面。

  「你在這裡做什麼?」

  如夢初醒的陳文勝只差沒跳起來。「啊,我來找些資料。」

  「還沒找到?」

  「找、找到了。」老鳥給新人的壓迫感一直都很大。「我先離開。」

  「拜,改天再聊。」何夭夭揮揮手,這回送客送得很愉快。

  「你們聊得很愉快?」

  「還好,他是個日劇迷。」笑笑讓位,交往歸交往,她得寸進尺的目標是他的心,可不是乎常相處時以愛為名過分的要求寵溺。「很有趣。」

  「是嗎?」聲音怪怪的。

  「你──吃醋?」

  楊洛坐上自己的位子,翻翻報告,又馬上合起來,凝眉沉思──

  「我介意。」

  何夭夭的笑容像偷到魚吃的貓。「都承認介意了,何不乾脆說你吃醋。」

  四下無人,不趁此溫存待何時。美人俏臀壓上情人大腿。

  已經習慣的楊洛也只能由她去,當然這無關妥協,而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的天性。「我不是妒夫,也相信你會遵守你的承諾。」

  「那你介意什麼?」

  「你跟他聊得很投契。」那畫面,像根刺硬生生紮在心裡。「相較之下我們並沒有共同的話題。」

  「不是沒有,只是還沒有時間去找。」她很樂觀地說,「想想看,我們才正式交往多久,還有,到目前為止連一次約會都沒有。」這一點她非、常、介、意!不時提醒她淡情的男朋友。

  「這樣不算約會?」因為她,他似乎真的有換新字典的必要。

  「當然不算!」開什麼玩笑!紀念性的第一次約會怎麼可以如此寒酸。「約會是多麼浪漫的事,燭光晚餐、小提琴抒情曲、月下手牽手散步──楊洛,我堅持要這麼度過我們的第一次約會。」

  「為什麼?」

  「你可以是言情小說的遺毒──」雖然看第一頁就不小心給它睡著,好歹也算有看過那麼一兩眼。「也可以電視看太多的後遺症,女人對愛情都有憧憬,我也不例外。」

  「我必須配合?」

  「我可以請你。」男人付費的時代已經過去,兩性平等的訴求逐漸抬頭。「除非你希望坐在對面的人不是你。」

  喝!他的眼神變得好凶。

  何夭夭被突然變動的眼神嚇到。

  「我剛是不是不小心捋了你不久前才長出來的第二根虎鬚?」她小心問。

  「你說呢?」才剛相信她的承諾,她立刻跳票給他看。

  「我只是開玩笑,你何必認真。」

  「有些玩笑開不得,尤其是在情人之間你不知道?」

  「呃……」看樣子他真的很生氣。

  「我跟你個性差異極大,將來會吵架也是可想而知的事,但是有一點你必須謹記在心,就算氣到歇斯底里也要記得。」

  好嚴肅。何夭夭連帶挺直背脊,乖乖受教。

  「不要拿分手之類的話來威脅對方或逞一時意氣,這種玩笑很愚蠢。」懲罰性收緊纏在她腰上的手臂,直到看見她吃痛皺眉,楊洛才放鬆力道。「如果有天你說出這種話,而我點頭說好,你怎麼辦?」

  「別開玩笑!好不容易才追到你──」是啊,何夭夭恍然大悟,總算聽懂他介懷的重點。

  如果他不看重彼此的關係,就不會說這麼重的話。

  「對不起。」錯了就要老實道歉,「我第一次談戀愛,經驗不足,請多包涵。」

  十分有技巧的道歉,說明了原因,也消除楊洛的火氣,更讓他暗地裡沾沾自喜。

  他是她的初戀──任何一個男人聽了,多少都會感到得意吧?

  「肯原諒我嗎?」

  「我很訝異你會這麼老實道歉。」真不像之前他認識的那串鞭炮。

  「我有錯在先,或者──只要我撒嬌一下你就一筆勾銷,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她懷疑他老兄有這麼好哄。

  「最好不要。」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他不是這麼簡單能應付的男人。

  「如果我真的──」何夭夭將臉湊近他,呼地在他耳畔吹出氣息。「這樣做呢?」

  「我會打得你皮開肉綻。」她的撒嬌跟挑逗有什麼差別?

  什──麼!「真的假的?」

  「不要輕易挑逗我,就算我定力再好,還是一個男人。」

  「廢話!」

  「所以也會有慾望。」這次,拉近彼此距離的人是楊洛,壓低聲音在她耳畔緩緩說:「別急著加深我們的關係,放慢腳步讓感情有機會摻進一點理智是為了給彼此空間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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