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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安琦    


  "那麼這件事你就先聽我的,千萬別說出去,雖然依目前情形看來,咱們是挺吃虧,可他確實有那本事讓我能再站起來。"說罷,珉兒緊了緊擱在腿上的掌,並暗自苦澀一笑。

  她心裡非常清楚,那名男子即使真有能力讓她脫離殘傷之苦,可也絕不可能遂了她的願,因為他是為恨而來。一個被仇恨蒙蔽了心眼的人,何來再有惻隱之心關注他人的悲苦?何況她還是他仇人的親人。

  望向窗外,月已半空,一方晰明清平美夜,珉兒卻再無心情欣賞。

  她的思緒再度飄蕩於迷潮間。???

  翌晨。

  "你很聽話。"

  聶驍整了整身上那套珉兒替他帶來的衣袍,而後斜倚著木架,細量著眼前碧澄身影。

  裴珉兒可說是他見過的"人質"中最合作的一個。昨日自她離去,他便也隨後潛進山莊,經過一天的仔細觀察,他已確定了她山莊二小姐的身份,可是他在淨荷軒簷上聽見她和小'?'說的那一番話,卻讓他大感意外,也好奇心大起。

  因為目前莊內見過他的就只有她兩人,丫鬟等於是和她站同一陣線,可是她非但半字不提他威脅她的事,還將他塑造成一名……好人,這樣出人意表的行徑,也著實讓他玩味了好一陣。

  最後他得到了一個結論,這娃兒要不是笨過了頭,就是聰明絕頂。

  "倘若我願意全然配合你的所有要求,那麼你是否就此打消對山莊不利的念頭?"珉兒垂著眼睫。

  從餘光裡,她清楚覷進聶驍偉岸的身形。

  他烏密的長髮已隨意扎向後腦,朗然而現的臉部輪廓,也明顯多了分英氣,再加上一襲合身的裘袍,他和昨日簡直判若兩人。

  "這麼說……你是將自己當成了籌碼,只為換得山莊的安全嘍?"他深邃的眼緊盯著珉兒。

  籌碼?珉兒暗忖,雖然她是決了意守護山莊,可也從沒這麼想過自己。

  聶驍緩緩站直身子,他開始繞著珉兒打量。

  "我很好奇,你自始至終皆未問過我的來歷,甚至連我姓啥名誰都一無所知,何以如此畏懼於我?"

  聶驍凌厲的視線令珉兒不由地背脊一涼,她強自鎮定。"這並不困難,由你談話間的蛛絲馬跡和神情、語氣的變化,便可得知你到重雲山莊的目的並不單純,我……身為山莊的一份子,自然有責任保全山莊。"

  "就這麼簡單?"他在她身後一步處站定。

  "是。"

  珉兒頷首。隨即,她注意到一片陰影突然自她頭頂披灑而下,於是她立即偏過頭望向身側,驀地,一隻大掌映入她眼中。

  聶驍不知何時已緊靠上珉兒的身後,隔著椅背,他魁偉的身軀將她完全籠罩進暗影中;而他的雙手,也霸氣地佔據了兩側的椅子推把。

  他突來的舉動,先是令珉兒心頭一驚,但不一會兒,她卻怔忡起來,她不經意端詳起聶驍擱在椅把上的手。

  在他淺銅色的手背上,殘餘了些許培壅用的栗色土末;而粗糙的指側上,也被土末漬染出一小片淺色紋路。

  難道他動了她讓人囤積花房的培壅土?

  一般人沒有必要,是絕不會主動去碰那些摻有禽蓄穢物的異味物體的,而他……是純粹好奇無聊,還是?

  下意識,珉兒掃了不遠處一眼,意外地,她竟然發現原本空無一物的花架下方多了一排陶盆,而盆內探出頭的綠苗,也正是她十天前就該移株盆內的鳶尾花苗,因為連日的心神不寧,以至於她完全忘了它們的存在。

  片刻,她將視線調回聶驍厚寬的大手上,不自覺地,她的唇角牽出了一絲釋然的笑意。

  以他先前一眼識出名蘭的能力,和當下愛花人才有的護苗舉動,珉兒肯定了他不僅熟稔栽植之道,而且還深究其理。這意外的發現,就猶如在叢叢墨黑的雨裡找到一線天光般,令她大感驚喜。

  她沒想到,這名讓她徹夜難眠的男子,居然還有如此細膩溫浪的一面!

  原本想引起珉兒不安的聶驍,萬萬沒料到她竟會這麼瞪住他的手,還逕自發起呆來,於是他索性繞至珉兒身前,並不悅地挑起她小巧的下巴。

  "從沒人敢在和我說話的同時分心,而你是第一人!"他的長指用力地抵進她細嫩的肌膚內。

  "呃……痛!你做什麼?"珉兒痛呼,原本她才對他稍微改觀,這下全讓他這放肆到無以復加的行為給破壞光了。

  久久,見聶驍沒有鬆手的打算,珉兒也只能憤恨地瞠大兩眼瞪住他。

  聶驍撇嘴。"你……這是什麼表情?想求和的是你可不是我,何況你若連這點小痛都忍受不了,那接下來的……就全甭說了。"他語帶玩味。

  接下來的?莫非……他答應了!珉兒心頭一震,並幡然改變態度。

  "好,我不瞪你,我笑……總合你意吧?"她從未像此刻這般逢迎過任何人,但為了山莊,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她都願意配合。

  說罷,珉兒果真對著聶驍燦出一朵甜笑。那蜜糖似的笑靨捏在聶驍手中,就好比一朵綻放的含笑花,它吐露著縷縷甜潤芯香,誘惑著聶驍的感官,令他蠢蠢欲動。

  不知怎地,聶驍居然有股偷香的衝動。對於女人,他總是予取予求,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從沒有人一個女人能單憑一個笑,就能誘得他心神蕩漾,這實在有違他一向居於支配者的個性。況且,眼前驅動他的,還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裴家人!

  俯睨著珉兒的笑,頓時,聶驍胸臆間的一波怨忿,又再破閘而出,他硬是使勁捏碎了手中的那朵含笑。

  "唔!"

  珉兒盈笑的臉遽然攢成一團。

  而後,聶驍終於心滿意足鬆開手。"你倒挺識趣,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我費事。"

  "你答應我的要求了?"

  "你認為呢?"他看了正揉著下巴的珉兒一眼,跟著冷冷丟下一句:"如果真不想裴家出事,兩天後,你得跟我走。"

  "走?你要我離開山莊?"她詫異。聶驍不語,於是珉兒只能戰戰兢兢再問:"你要帶我去哪兒?我……我只想知道往後的去處,以便斟酌隨身的細軟。你大可放心,我絕不會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的。"

  聶驍不耐,隨意說了:"銀狼山。"

  "銀狼……"

  聆進他的回答,珉兒倏時愣住。

  銀狼山,北地賊寇聚集的險地銀狼山?為什麼他要帶她去銀狼山?那裡可是連官兵都畏懼三分的極險之地呀!

  莫非……非莫他是?

  "你……是馬賊!"珉兒的臉一下子刷成紙白。

  這會兒,她可全明白了!

  第三章

  北方邊境十里處銀狼山煞血暗門分堂

  內苑主廂房內,一場熾熱的男女歡愛甫自高潮腿下,紗幕後的炕床上,兩條人影仍以極曖昧的姿勢交纏著。

  伏跨在分堂主褚皋身上的"北地絕艷"姬艷蝶,在一陣翻雲覆雨之後仍是激情未褪,她慾求不滿地嬌吟頻起,並以銷魂的十指技巧地輕刮著身下的結實胸膛,企圖再度撩起褚皋的慾火,但此刻的褚皋卻明顯別有所思。

  他一把環住姬艷蝶未著半縷的水蛇腰,並將她從自己身上翻至大炕內側,隨後他起身下了炕,在圓桌前坐定。

  "你……怎麼了?有心事?"

  姬艷蝶拉來錦被覆住自己裸裎的身子,並嗲聲詢問。

  她妖媚的眼,隔著紗幕緊盯住褚皋,褚皋固然已年近半百,但精力並不輸一般小伙子,以他喜好漁色的本性,今日的表現的確大異於常,所以她不得不懷疑。

  "你也會關心我?"褚皋哼了一聲,跟著斟注了一杯酒,一口仰盡。

  "唉?今天說話怎這麼酸?蝶兒跟了分堂主,自然得為您分憂的,您說是嗎?"姬艷蝶媚笑,她披上了薄衫跟著下了炕,然後偎上褚皋。

  褚皋被她柔馥的觸碰擾得心神不定,一時按捺不住,他索性又將她攬至身前,一解飢渴。

  "你真這麼想?"他試探問道。大掌旋即老馬識途地探進姬艷蝶的前襟,一把攫獲她豐盈的曲度。

  "蝶兒何時騙過您了?"她被褚皋的動作逗得咯咯輕笑。跟著她也回饋地伸起藕臂攬住他的後頸,待他略顯滄桑的臉一靠近,她便順著他那由左額筆直延伸到左頰的刀疤吮吻。

  "你這妖精就是有辦法讓男人把持不住,難怪聶驍那小子會對你如癡如狂。"褚皋嗤笑。

  "分堂主何以再提起那人呢?就連蝶兒都曉得,人一旦被關進了黑天牢就形同死了一般,而死人是不可能和活著的人爭什麼、鬥什麼的,何況暗門門主一位原本就非您莫屬,死人又何足畏懼呢?您……該不會為了他,到現在還同蝶兒吃醋吧?"姬艷蝶以指撩劃著他的胸。

  算一算,距離那次讓門內二十餘名弟兄失風被捕的劫馬行動,應該也過了將近一年了吧!而同時身陷黑天牢的聶驍……恐怕也早已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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