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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安琦 想到這,顏童的心情不由得落了一半,她的腦子不由自主地浮現絹巾主人的名字。 芙蓉--百花之冠的芙蓉,她一定生得極美,而他……必定也極戀著她吧!倘 若芙蓉便是裴穎風的意中人,那麼她是不是就該有所覺悟了呢? 在一切尚未確定之前,她的心只怕是無法平靜了。端著碎杯盤,顏童忡忡地往 廚房踱,怎知一個不小心,她居然在轉角處撞上另一頭的來人。 「哎呀!哪個冒失鬼走路眼睛盡住口袋裡揣!」裴玳兒的貼身丫鬟小琲禁不住 驚嚷:「小姐您沒事吧?有沒有撞著?」 見一地的碎杯盤,小琲又更是心急地往自己主子身上探,深怕她沒被撞著反被劃出口子來。 「小琲我沒事,妳瞧瞧對方有沒有傷著,我這椅尖老是撞傷人的。」玳兒憂心 地交代丫寰。 在確定玳兒沒事後,小琲這才氣沖沖的插起腰準備罵人。「我道是哪個傢伙撞 了人不道歉……呀!原來是你!」她盯著半伏在地上的顏童。 「童哥哥!」玳兒連忙望向地上的人。「……小琲,快扶他起來,看看摔著沒 ?」 聞言,顏童忙不迭支起身子直擺手。「沒……沒關係,我站得起來,倒是玳兒 小姐,顏童有沒有傷著您?」 「傷?傷得可大哩!這回不簽終身契留在莊內為僕為役,怕是永遠賠不了了!」小琲接道。 「小琲!」玳兒瞪了存心損人的丫鬟一眼。「瞧妳就愛整人,我什麼時候撞著 了。居然還要人簽終身賠償?怕是妳這丫頭喜歡童哥哥,要他在莊裡待久點吧!」 「小姐!」 玳兒一句話羞得小琲直往她身後躲,嘴兒還嘟得老高。 「童哥哥別在意,小琲就這個性。」她看著蹲在地收拾杯盤的顏童。 「是顏童的錯,小琲姑娘不過是護著小姐罷了。」 玳兒笑笑。「童哥哥剛從大哥的書齋出來嗎?」 「少爺和福總管正談著公事。」顏童點頭回道。 「他們一定是在談後天北上運馬的事,這幾天一定很忙,童哥哥你一定也不得 閒吧?」 「我?」 「是呀!娘說爹不准福叔跟著大哥,而你是大哥的隨身侍從,又會醫術和記帳,大哥自然不會漏了你。這……大夥兒都走了,莊裡可又要靜上好一陣子。」玳兒略感落寞地說。 北上運馬?顏童怔忡,裴穎風壓根沒跟她提起過。 垂下眼,玳兒歎了口氣。「既然如此,玳兒也不好礙著童哥哥,在你們回來之 前,我也只好天天上『百芎園』陪我那些花花草草解解悶了。」 玳兒的兩隻黑眸隨著抑鬱的語氣轉呀轉地,突然間,她眼睛一亮。 「咦?這是什麼?」她伸手從輪椅的右輪間拉出一個「異物」,那是一隻紅絨 合口袋,她掏出袋內的東西瞧了瞧。「這個……是琉璃嗎?」 她手上的晶瑩佩飾,正隨著她的把玩閃著純淨的光。 她的琉璃! 隨著玳兒困惑的一問,顏童倏地抬起頭。她著急地看著玳兒的手中物,又連忙 探向自己已然空無一物的腰間。 糟糕,一定是剛才撞掉了的,萬一玳兒認得這琉球娃兒,那一切就完了! 「……玳兒小姐,那東西……是顏童的。」她急著想要回。 孰料玳兒只是認真地端詳起琉璃娃兒,沒聽進顏童的話。 「玳兒小姐!」她又喊。 「嗯?」玳兒這才抬起頭。 「那琉璃是顏童的父親留下來的,是廬品!」顏童緊張得手中直冒汗。 「贗品?但是……奇怪,這琉璃我怎有些眼熟?」 「這東西雖然不怎麼值錢,但對我而言,意義卻勝於價值,所以……丟不得!」顧不得禮數,顏童將手伸至玳兒面前。「小姐……」 「喂喂喂!手伸這麼長作啥?你以為咱們小姐會吞了這玩意不成?」剛剛還躲在玳兒身後的小琲,一下子又站到前頭來。 「我……」 「小琲!」見狀,玳兒連忙制止。她將琉璃收回袋中,並交還給顏童。「這琉璃娃兒對童哥哥一定意義非凡,是玳兒失禮了,對不住。」 雖然嘴裡這麼說,可玳兒仍不免有些失望。她相信只要再多讓她瞧一會兒,一定就想得起在哪兒見過它。 「謝謝小姐。」拿回琉璃,顏童便立即納回腰間。 望向顏童已收拾好的碎杯盤,玳兒無奈地道:「看來童哥哥一定還有很多事得 打理,玳兒也不好打擾,這樣好了,等童哥哥自北地回來,得空再到我那兒聊聊天 ,好不?」屆時再將琉璃借上一倍,有無見過應能得知。 「……好。」顏童鬆了口氣。 「一言為定!」玳兒朝「他」嫣然一笑,而後便讓小琲推著離開。 盯住主僕兩人的背影,顏童仍是忐忑不安。 琉璃娃兒是成對的,男娃兒自小她就傍身攜帶,而女娃兒應該在裴穎風手中, 日前末見他拿出,所以玳兒應該沒見過吧……充其量,她還是只能臆測。 然而此刻除了琉璃的事之外,她的心頭又莫名地著了一道慌兒。 北上運馬?裴穎風真會帶她北上嗎? 第四章 六天後,北方邊境五十里處,朝陽鎮。 烘暖的日芒甫西下,喧擾的夜幕隨即拉起。 鎮中央,一倏狹長街道間,朝廷特許的夜間市集人潮正洶湧,而街角一棟大型 客棧前,更是聚集了急欲解決口腹之慾的人群。 客棧二樓,一個時辰前才歇下腳的裴家十數名家丁也正候著酒菜上桌,等候之 余,一群人仍不忘說上幾段葷話來解解悶。 然而,就在一夥人興頭正熾的時候,眾人間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喂!你們瞧,那小子從頭到尾都悶得像只死鴨子,沒話搭嗎?」 那人話聲一落,一堆人數十隻眼睛便不約而同地瞧往同一方向,而後鎖定那抹縮在桌角的人影。 「他呀……我想他大概是累了,要不就是想主子。」另一人接話。 「想主於?!」擠坐中央的長臉家丁瞪了說話的人一眼。「打死我才相信。瞧 他那楞樣,想女人倒還像個幾分,想主子……啐!」 頓時,他一個啐聲換來十數人的哄堂大笑,也招來其餘食客的目光。 窩在桌角的顏童渾然不知自己已成眾矢之的,她仍舊望著棧外某處,一瞬也不 瞬。 連著數日的北上行程,她的身體固然已疲倦到了極點,但在見著畢生難得一見 的夜集盛況,她也不免雀躍了起來。 可那種興奮的感覺,卻又在一個時辰前踏進客棧時,隱遁無蹤。 顏童緊緊的盯住窗外吊懸在客棧門口的紅色酒帘,那上面豎寫著四個令她心情 微沉的金漆大字。 芙蓉客棧--芙蓉…… 「喂!死小子眼睛睜那麼大,卻淨往外頭瞧有什麼用,害得姑娘們都不往咱們這看了!」坐在顏童身旁的叫髯家丁蜷起了指節,叩了桌面數響,這才喚回顏童的注意力。 「胡……鬍子大哥!」 顏童調回了視線,卻見一行十數名家丁目光都停在自己身上,恍然的她一時不明所以,便怔了怔。 見顏童一臉憨相,鬍子漢一伸壯臂往「他」肩上一攬,玩笑道:「欸!虧你還 是咱們一夥子裡樣子最『入眼』的一個。」 顏童長相雖然纖弱了點,但無法否認,「他」的確長得頗為俊美。 但是有人誇,就會有人損。 「入眼?入眼有啥子用處?還不是不經人事!」一名家丁馬上不甚服氣地喝道 。 他這一吆喝,一大群家丁便猶如發了泡似地,碎碎的開始討論起來。 不……不經人事?!顏童聽了禁不住愕然。 幾天下來,家丁們的對話固然少不了玩笑,每回針對著她時,她總是窘一窘便 過,可像現下這般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她,卻還是頭一遭。 無法避免地,一股不安強烈湧上她的心頭。她脹紅著臉,努力想辦法引開眾人 過於關切的目光,和那條一直死黏在她肩上的胳膊。 「大……大伙別光是聊天,酒菜趁熱用,要不會涼了的。」她指著一桌小二才 端上的菜,但眾人卻不受影響。 「嗯……看他的樣子的確像不經人事,這不經人事嘛……總得想想辦法才成。 」一名家丁又起鬧。 「想辦法?想什麼辦法呢?」 一群大漢無不盯著慌張的顏童,一會兒搔搔頭,一會兒搓搓下巴。 「……有了!不如……開葷!」 開葷?!顏童頓時嚇傻。 「不成!不成!大哥們要去便去,用不著理我。」她直擺手,且找著空處想避 禍,可身旁的鬍子漢卻似拎小雞般地逮住她。 「這怎麼成?咱們兄弟熱和,可不能獨缺你一個,縱使是新來的,咱們也是一 視同仁的。」他豪笑,而一旁的眾人也附和。 顏童慌了。「不成!不是顏童存心掃興,而是……而是少爺不在,現今人全走 光了怎辦?」她要真被拉進了酒樓,一切就都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