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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安可    


  「我沒想到以簡小姐的身份還能出席這種場合,怎麼?被永實趕了出去,這麼快又找到一家沒眼睛的公司肯收你啦。」陳秘書藉機要奚落她一下。

  「陳秘書,你說話不要這麼難聽。」廖經理有點不高興。

  陳秘書因他的語氣感到不滿。「經理,你怎麼還護著她?要不是她,公司才不會……」

  「陳秘書,這裡是什麼場合,請你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要像個潑婦。」他越來越受不了這個喜歡擅自作主的秘書,要不是她的能力過人,他早就想換一個。

  「不好意思,簡小姐。」上次的事他也知道並非是簡筱喬的錯,在她被辭去的第三天他才得知消息,想挽回也來不及,可惜他還滿欣賞她的,誰知佳人從此沒消息。

  「沒關係,我不在意。」

  「不曉得簡小姐現在在哪高就?」如今有幸再見到她,他可得把握機會。

  「我……」收到陳秘書遞過來的妒光,簡筱喬一剎那間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陳秘書老是一副討厭她的模樣。

  「她是我的秘書。」

  陡地,簡筱喬從身後讓一隻厚重的大掌圈住。

  「邢大哥。」

  「邢副總。」

  兩個人一臉愕然,萬萬沒想到簡筱喬竟然到了費氏去。

  「我正缺個秘書幫忙,很高興貴公司能讓出個人才給我,筱喬是個好助手。」這句話挖苦味極重。

  簡筱喬狐疑的看向摟著她的男人。什麼時候她成了他的秘書?

  「廖經理你看,這女人故意搞砸了我們的生意,然後再跑到費氏去,多麼不知羞恥!」

  「閉嘴!」

  一句話同時來自兩個男人之口。

  「廖經理,不要讓我對貴公司徹底失望。」

  從認識他開始,簡筱喬從來不知道邢大哥板起臉來這麼讓人害怕,什麼時候他也會露出如此冷峻夾帶著怒意的表情?

  「陳秘書,你再不自愛,別怪我真的動怒。」

  下個月永實還得再提一次修正案給費氏,得罪了邢副總對永實這種小型企業沒有任何好處,廖經理清楚知道這一點;至於眼前佳人,從對方表現出的保護及佔有意味,他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希望。

  「我想永實是時候該整頓內務了,教教員工什麼是禮貌兩字,免得日後又有不知輕重的人丟了貴公司的臉,你說是吧?廖經理。」

  「邢副總說得是,陳秘書,還不快向簡秘書道歉!」

  對方話裡的警告意味讓廖經理汗顏,忍不住又瞪了陳秘書一眼,陳秘書雖百般不悅,也不敢不照著他的話做。

  「對不起囉。」

  「簡秘書就等於費氏,你的誠意就是永實對費氏的誠意,不過顯然你們的誠意有待商榷,看來日後還是少跟永實接觸得好。」邢雨騏故意撂下這話,帶著簡筱喬就準備離去。

  陳秘書知道惹了禍,連忙彎腰鞠起九十度躬。「簡秘書,對不起,對不起……」

  行經廖經理身邊時,邢雨騏開口說了句令簡筱喬再度跌破眼鏡的話。

  「筱喬不但是我的個人秘書,她也是我的女人,請廖經理記得。」

  廖經理聞言抹了把冷汗,這男人令他難以招架,怎麼從來沒人跟他說過邢副總原來是個狠角色呢!

  受驚的不只是廖經理,那一句「她是我的女人」,專橫霸道的語氣讓簡筱喬片刻間,竟把邢大哥當成了邢雨霖,她是糊塗了嗎?怎麼會把兩個人當成同一個?

  ***************

  「筱喬,做我的未婚妻好嗎?」

  「嗯。」禁不起邢大哥的再三要求,她終於點了頭。

  「太好了,我終於從大哥手中把你搶過來了。」

  不知何時,站在簡筱喬面前的邢雨騏搖身一變竟成了邢雨霖。

  怎麼回事?她不是在對邢大哥說話,怎麼這會兒拉著她去結婚的是雨霖?

  「原來你們兩個背著我暗通款曲,虧我這麼一心一意愛你,筱喬,你太讓我失望了!」邢雨騏突然無聲的冒了出來。

  「不是的……」她想解釋,無奈兩個人的身影突然在她面前轉了起來,弄得她整個人頭昏了。

  「筱喬,我們馬上結婚去。」

  「筱喬,我對你真失望。」

  兩個男人的聲音迴盪在她身邊,她捂著耳逃開,卻始終揮不去纏繞的聲音。

  在一陣昏亂中,突然,四周的景物變了。

  她穿著一身雪白的新娘裝置身在一大片落地鏡前,身後摟著她的是一個面容看不清楚的男子。

  「喜歡這件新娘禮服嗎?」

  「你……」

  她試圖想從鏡中看清楚說話男子的容貌,但不管怎麼努力看,始終是模糊一片。「你是誰?」

  「你怎麼會不曉得我是誰?」

  「你是……」那聲音好耳熟,是誰呢?啊……是邢大哥!

  「還沒想起來我是誰嗎?」

  「你是邢……」不對,這聲音不是邢大哥的,是邢雨霖才對。

  「讓你想了這麼久,為什麼還沒想起來?」他的聲音突然拔高,語調顯得陰森起來。

  簡筱喬想轉身,無奈整個人被他鎖住,完全移動不了。

  此時,那張在鏡中朦朧的面孔起了變化,慢慢浮現的是一團黑漆漆沒有明顯五官的臉,兩簇冷冷森先在黑臉的襯托下閃爍著,顯得格外駭人。

  放在腰際的手猛地收緊,她感到無法呼吸。

  「你心裡到底有幾個男人,竟然連我是誰也想不起來,實在太可惡了,我不能原諒你……不能原諒你……」

  鏡中的黑臉露出了血盆大口,鮮紅的顏色令人噁心,簡筱喬無法反抗,只能看著那張血口漸漸朝她的脖子逼近。

  「不,啊——」她從床上驚醒。原來……又是一個噩夢。大概是受了刺激,簡彼喬連日來做了好幾夜的噩夢。

  夢中的邢大哥一下子變成了邢雨霖,邢雨霖一會兒又變成了邢大哥,她都快搞不清楚誰是誰了,不只是在夢中,連現實中都快分不清了。

  再這樣下去她要瘋了,思忖了會兒,她真的該作決定了。

  「你說什麼?!」

  怒吼聲掀翻了整間餐廳,所有用餐的客人停下手邊動作,目光一致放在盛怒的男人身上。

  「噓——你就不能小聲點嗎?」

  「簡筱喬,你到底要我怎樣!」儘管音量放低,但他的怒氣絲毫沒有減去的跡象。

  接到她主動的邀約,他簡直雀躍得想向世界大叫,三步並兩步的趕來只為了早點見到她,萬萬沒想到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是以後不要再見面?!

  「就字面上的意思。」她心虛的拿起玻璃棒,攪拌著已經冷卻一口也沒喝過的咖啡。

  「什麼叫做我們從此不要再見面,我不懂。」他以為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你懂的。」

  兩人沉默了幾分鐘。

  「你要和我劃清界線是不是?看來我在你心底的地位永遠比不上我哥。」他嘲笑自己的蠢。

  「不,每當看見你,我就會想到邢大哥,看到邢大哥,我就會想到你,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們兩個在我心中同樣重要起來,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快分不清楚你們兩個了,這多可怕!」

  她閉上了眼,幾秒後才再張開。「你知道我快被這種錯亂逼瘋了嗎?所以我決定,既然我沒有辦法對不起邢大哥,只能選擇我們避不見面。」

  不知道原來他給她帶來了這麼多困擾,邢雨霖心疼的捧起了她的手。

  「告訴我,筱喬,因為我的執意闖入,讓你變得不快樂對不對?」

  面對她的默然無語,他明白了。

  錯了,他真的做錯了。

  「既然你選擇他,我會離開,不會再為難你了。」他放開了她的手,拿起了賬單走了出去。

  「雨霖。」

  背著她,他故作瀟灑地揮丁揮手。「祝福你跟我哥。」

  末了,一句聽似落寞的低語輕輕飄進了她的耳裡。

  「一切還是照著原來的劇本走。」

  她不懂他最後那句話的意義,目送完他結完賬離開的身影,視線落在他沒有動過的餐點上,她還是哭了。

  這樣做才好,她要重新做回原來的簡筱喬。

  ***************

  「笨蛋,你真的決定放棄?」

  費爾東實在不敢相信,這兩人明明進展得好好的,怎麼半途變了卦?他真想一棒打醒這個笨男人!

  「你為什麼不跟她說實話,這樣問題不都解決了?」

  「我怕她接受不了。」

  「事實就是事實,再怎麼樣她都得接受。」真不懂雨怎麼這麼死腦筋,他和筱喬妹妹還真該配在一起,兩隻固執的蠢驢。

  「萬一她不能接受……我沒有勇氣接受她會離開我的可能。」

  「雨……」

  「別再說了,我已經決定,幫我準備機票。」

  算他認了,雨這回是真的下定決心,是朋友也只能幫他了。

  聽說他出外已經過了五天,她的心好像也遺落了一半跟著他走了,每回見到邢大哥,她便更想念邢雨霖。

  她真是笨哪!與他分開不見面這種笨方法只會讓她徒增思念罷了,什麼問題都沒解決嘛!

  現在她真的成了邢大哥的秘書,每天可以與他形影不離,她該知足了,王子和公主終於可以過幸福快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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