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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艾芸    


  「只有你是我妻子啊。」

  莫念慈語塞。是啊,她是人家的妻子啊!

  趁著她發楞的時候,於大任將秘室的門重重地關上。「一切拜託你了!」

  他愉快地走回他自己的臥房。這秘室就在他的房間裡,地點十分隱密,除了他之外,就只有莫念慈知道。想到計劃成功後,他就能有一個孩子,於大任不禁笑開了。

  不知道老爺給自己吃了什麼東西?莫念慈撫著喉頭,有一股衝動想將那小藥丸挖出來,不過終究是忍住了。

  輕移蓮步,她走到床前,凝視著躺在床上的俊俏身形。此刻四下無人,她才得以仔細地端詳他,當然,她這麼做是極為無禮的,不過既然她和他即將有那麼親密的行為,現在還顧慮禮節未免太過矯情了。

  仔細算來,他們相識還不滿一天呢。不知道老爺為何會突生這種荒謬的念頭?任公子所生的孩兒,想必也會十分傑出俊秀,因為這位父親就是如此啊,而老爺所相中的,大概就是這一點吧。

  可是,莫念慈苦笑著,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她雖為人婦,但閨房之事她什麼也不懂。出嫁之時,大嫂也只告訴她於老爺見多識廣,這種事只要交給他就好了,她所要做的就是把衣服脫光,閉上眼睛忍一忍就過去了。但是老爺其實什麼也沒做啊。

  想到這,莫念慈白皙的粉頰已佈滿紅霞。難道她要照大嫂所說的把衣服脫光,躺在床上等任公子主動嗎?萬一任公子像柳下惠一樣,碰也不敢碰她呢?那也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

  在用晚膳時,他連正眼也不曾瞧她一眼,事實上,在獲知她便是於夫人時,他就不再看她了;即使講話,也只對著老爺說,她就像是不存在一樣。而現在老爺用這種手段監禁了他,如果自己老實對他說,那……後果合如何實在難以預料,莫念慈心中真的打起寒顫。

  在席間,她專注地傾聽住公子與老爺的對話,知道他是京城人。由他的穿著打扮與談吐看來,莫念慈知道他必是非富即貴,也許還是什麼達官貴人,老爺子做了這等蠢事,等於是將自己往刀口上送,而自己也是幫兇、而且通縣和北京城不過半日路程,他們怎能逃過任靖傑的狂烈怒火?

  現在想這些是來不及了,莫念慈真後悔沒及時將這些顧慮說出。而她現在也被關在裡面,根本也來不及說了。她忍不住又低下頭去看著任靖傑,既期盼他甦醒來解決自己的難題,又盼望他永遠別醒來,省得自己羞愧欲死。

  不過,該來的終究要來,任靖傑就在莫念慈的凝視下,呻吟地睜開眼來。

  緩緩地,任靖傑睜開朦朧的雙眼,在用力眨了幾下後,眼中的焦距終於清明地對上了莫念慈,而莫念慈馬上被那幽黑加深潭的眼眸給吸引住,不由自主地與他對望。

  只見任靖傑的眉頭愈皺愈緊,臉上的表情由一開始的驚喜,變得越來越緊繃。他開始打量著週遭的環境。

  果然,這並不是自己原來的寢房,這兒簡樸了許多,除了床鋪和僅有的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就再無其它。唯一的擺飾品——如果算的話——大概就只有她了。她是這房中唯一項賞心悅目的精品。

  甩甩頭,任靖傑試著讓腦中的混沌感消失,他是在作夢吧,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一定是太渴望和於夫人單獨相處,才會作這種夢吧。否則,他怎麼可能會和她兩人獨處一室?不過,他從不曾對別人的妻子有過幻想,這次怎會如此把持不住呢?

  當然,一會兒後任靖傑便知道自己不是在作夢了,因為莫念慈見他皺眉的痛苦狀,忍不住便伸手探探他的額頭。突然的冰涼讓任靖傑整個清醒過來,不過,另外一股燥熱也從身體內部湧上,他完全不知道為什麼。

  「該死!」他猛地抓住莫念慈的手。「怎麼回事?你給我喝了什麼?」

  任靖傑稍一回想,也大概知道問題一定出在那壺酒上。他的酒量一向不差,怎會一小壺酒就將他「解決」了?可想而知,其中必然有鬼。只是,他不懂為什麼?捉了他有任何好處嗎?他們應當不知道他的身份啊!

  「我在哪裡?」他邊問邊坐起身來,一面盯著她,一面調緩呼吸。不知怎地,愈接近她,聞到她身上獨有的馨香,心跳益發急速起來。

  他怎麼愈來愈靠近?而且眼睛似乎明亮了起來,發出一種詭異的光芒。莫念慈不由得想起身後退,但還沒起身,手就被他一把扯住。

  「想逃嗎?」任靖傑的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雖然此刻的他看來似乎和善無傷,不過他的眼神可不是這麼說的,那雙風起雲湧的眸子寫滿了怒氣。她真的怕了,這一生中還沒有人那樣子瞧過她。

  「我……我不知道。」她懾儒道。

  「你不知道?」他起身靠近她,用手捧起她的臉龐,莫念慈感覺到他的睫毛似乎刷過她的臉,呼吸突然變成一件困難的事。「你真的不知道嗎?」任靖傑溫柔的問道。

  「我……」在他那麼靠近的情形下,莫念慈哪還能說出話來?她覺得身體也開始熱了起來,一股熱氣由腹部升起。也許是老爺要她服的丹藥己見效,或者是因為任靖傑的緣故,她已經分不清楚了。

  任靖傑在四周瞄了瞄,果然這房間是沒有出口的。

  唯一的出口就是大門,不過由它緊閉的樣子看來,也不必指望了。

  「我們為什麼會被關在一起?」他又轉回視線盯住她。她到底是同謀或者是被害者呢?想不通啊!如果她是同謀者,就不該與他同關在一室。但她若是被害者,又怎會端那有問題的酒讓他喝?

  「說出來你會生氣的。」莫念慈低聲而無奈地說道。

  「你不說我會更生氣的。」任靖傑威脅道。

  「你……你還好吧?身子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她不答反問道。拿那不知加什麼料的酒讓他喝,莫念慈一直擔心,現在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應該最清楚才是。」任猜傑逼近她。「那酒是你拿給我喝的。」而他竟被她清純的外表所騙,一點戒心也沒有就喝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她支吾地承認。「是老爺讓我拿給你的,其中有什麼東西我也不清楚。」

  「是於員外?」任靖傑對這答案並沒有意外。「將你與我關在一起也是他的主意?」

  「是的。」莫念慈被他的眼光瞧得快無地自容了。

  「你們倆葫蘆裡究竟賣什麼藥?」重重的迷雲讓任靖傑摸不著頭緒,他的好脾氣已快被磨光了。「哪個正常的丈夫會把妻子和別的男人關在一起,那不是太奇怪了嗎?」

  第一次初見這對夫妻,便察覺出他們之間有些古怪。除了兩人的年齡懸殊之外,相處時的客氣與生疏也讓人生疑。但這次也未免太離譜了吧!

  一點也不奇怪呀。莫念慈在心中想著,他們本來就不是一般正常的夫妻。

  「你倒是說句話啊!」見她沉默不語,任靖傑可不高興了,「你何必讓他把你關進來:你應當清楚這件事如果傳揚出去,你還有名節可言嗎?」

  「我沒有選擇的餘地。」見他怒火高漲,莫念慈手又被他箝制住,她嚇得有些顫抖。原本充塞了四肢百骸的熱氣也消散了些。

  「怎麼可能?」任靖傑聲音提高,不相信地問。

  「是真的!」她縮縮手,想掙脫他的束縛。「我必須順從老爺的意思。」

  「那你說,他究竟是什麼意思?」任靖傑凝著一張臉,冷肅地問道。

  「你一定會生氣的……」

  「你如果再不說,我會更生氣。」他保證著。

  「老爺希望你……希望……你……幫忙……」莫念慈斷斷續續地說著言不及義的話,就是不敢吐實。

  「幫什麼忙?」任靖傑不耐地問道。「有人這樣強迫別人嗎?這樣子誰肯幫忙?」

  「老爺知道你一定不會同意,才出此下策的,你別見怪!」

  「我怎能不見怪?」任靖傑沒好氣道。「光是你說了半天,還沒提到重點這件事就夠讓我生氣了。」

  「是嗎?」莫念慈不好意思地臉紅了。她一向不是多話的人,沒想到饒舌的功力居然頗佳。

  她再次抬眼偷偷打量他。老爺不是說了,只要他醒過來,就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但任公子醒來這麼久了,為何沒有動靜,只是不停地質問她?這樣下去,她可不知道如何幫老爺生個孩子了。想必老爺的仙丹妙藥是失靈了。

  但為何對她卻很有效?莫念慈感覺自個兒的身體漸漸不對勁,渾身熱得要命,適才冷卻些的熱度以更狂烈的姿態又狂熾了起來。

  「你還沒告訴我答案。」任靖傑再次催促。所謂「對牛彈琴」就是這樣吧,這女人規避問題的本領高超,臉上不退的紅雲差點又害他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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