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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艾玫 「我沒有胡說,不然為何蘇兆犯了這種誅九族的重罪,您還放過他的女兒?」 「那是因為蘇巧蓉是我的……」 救命恩人四個字還沒出口,芷涵又接著說道:「其實您是怕會背叛我才不敢娶她的吧?」她邊說邊閉上眼睛。其實她很想說自己對他有信心,但是現在表達情意只會把事情弄糟。 尚晟氣得抓住她的肩膀,強迫她面對他。「胡說八道!給我閉嘴!」他搖搖她的肩膀要她清醒,希望她別再說刺激他的話了。 芷涵先是低頭迴避他質問的眼光,再狠心問道:「陛下,您心虛了?」她曉得他的沮喪與忿怒,但不逼得他答應蘇派人士的條件是不行的。 「我才沒有心虛,你不要隨便猜測我的心意!」尚晟氣得放手,他已經懶得和她多費唇舌。 不過芷涵不讓他就此迴避問題,又立刻展開猛烈的攻勢。 「既然沒有,怎不敢娶她?如果您真的對我有情意,無論誰做了皇后都一樣吧。」她咬緊了牙關說,事實上她對這件事情一點信心也沒有。 雖然尚晟是個好男人,但對於不能與他光明正大廝守的她總有一天會失去耐心,轉而愛上名正言順的妻子。 氣極的尚晟舉起右手,他真想狠狠刮她一巴掌以阻止她的胡亂猜疑,不過在稍微冷靜後又將手放了下來。 「那不一樣,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他是真愛她,所以不容許另一個女人以他正妻的身份介入兩人之中。 正當芷涵想辯駁時,一個宮女陪伴尚◇走向他們,兩人才趕緊收斂起針鋒相對的情緒,努力裝出平靜的樣子。 「總之立蘇兆之女為後這件事不必再提,朕不會答應的。」尚晟先聲奪人說完後,將視線轉向天空,不想再看芷涵的臉了。 「陛下……」芷涵還沒達成任務呢。 「夠了,到此為止,朕不想再聽。」尚晟轉過身去以冷冷的口氣回道。 此時他開始懷疑她的心意了。如果她愛他的話,怎能容許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莫非她對他的感情沒他想的那麼深? 愈想愈心煩的尚晟一揮衣袖。「朕到御花園靜一靜,誰都不准過來!」說完後他邁開大步,逕自朝御花園前進。 留在迴廊上的芷涵趕緊別過頭去,因為擔心自己會不由自主哭出來,所以不敢見他離去的背影。 就在此時,宮女開口說道:「太后,其實皇上對您……」其實他們的事情早就在宮裡傳遍了,耳尖的她又注意到立後這兩個字。 「住口!」芷涵厲聲喝道。尚晟對她的情意她自己最明白不過了,哪用得著這多嘴的宮女提醒? 「太后恕罪。」宮女趕緊跪下磕頭,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芷涵發脾氣。 「母后好凶喔。」尚◇也是第一次見到母親生氣。 驚覺自己把他們當成出氣筒的芷涵立刻咳了幾聲。 「起來,哀家恕你無罪。」勉強裝出笑容對尚◇說道:「◇兒乖,先回長明宮,母后待會兒再回去陪你玩。」 「母后要去哪裡?」尚◇疑惑問道。 「御花園。」芷涵含笑說道。她的目的是說服尚晟,即使被他怨恨也不要緊。 「可是皇兄剛才說……」尚◇提醒她,尚晟才剛下令不准人到御花園呢。 芷涵點點頭。她當然也聽到這命令了,不過不打算遵守。 「◇兒乖,趕快回去。」她揮揮衣袖示意宮女將他帶走。 等尚◇離開後,芷涵深呼一口氣。激將法既然沒有成功,她必須想另一套說辭來說服尚晟。尚晟獨自在御花園中沉思,過往的回憶一幕幕從眼前快速重演。多年前他和芷涵是在這兒相遇的,那時的情景他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不過內心的悸動卻一直持續到現在。 想著想著,他彎下腰摘了一株草,開始依照「尚晟編法」編織出草笛。從前他就是這樣一點一滴摸索出草笛的做法,然後編出屬於自己風格的草笛,吹出只有自己才懂的旋律。 站在迴廊上的芷涵看到沉浸於回憶的他,原本想立刻走進御花園,但又不想打擾他的沉思,就默默站在一旁。 一曲終了,尚晟才注意到她在一旁,不過明白她此刻是前來繼續當說客的他根本不想和她說話,乾脆放下草笛抬頭望著樹上的桃花,裝作沒看見她。 一陣風吹來了,緋色的桃花隨風在空中飛舞,更惹得他心煩了。他突然想將這些花朵徹底粉碎,就走回迴廊,準備回寢宮取劍。 「陛下……」芷涵見他過來了就準備開口說服他,不過他對她視若無睹,冷漠地與她擦肩而過。 她望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淚水跟著盈滿了眼眶,不過卻咬牙強迫自己忍住想哭的衝動,繼續站在原地等他回來。 過不了多久尚晟就回來了,手上還多了一把劍。他重新走入御花園後拔劍出鞘,開始在空中攔截散落的桃花。 一朵花兒是一滴春天的淚水啊!尚晟無情地揮砍著,讓緋色的花瓣碎落到地上,鋪成一層美麗的桃花地毯。 芷涵依舊默默看著他。此刻她的心煩絕對不亞於他,但她必須故做平靜,因為她還有說服的工作要進行呢。 一直等不到她開口說話的尚晟總算是停住了劍,他將視線轉向她冷冷說道:「如果你是來當說客的就滾吧。」 芷涵一邊微笑一邊搖頭。其實她多麼想哭,卻得保持笑容。 她的含笑不語讓尚晟更不安了,他重新舉劍等待風起,卻又在瞬間把劍放下。 「我記得剛才說過我想靜一靜,所以你沒事的話就滾吧。」他不要她看到自己這個模樣,因為連無辜的桃花都成了他發洩怒氣的對象。 他這句話總算讓芷涵有了反應,她像走進御花園了。 尚晟看到她走進御花園,不由自主地退了幾步。「朕不是叫你滾嗎?」他以厲聲命令掩飾內心的不安。 芷涵沒有理會他的問題,逕自低頭用手掬了一握細碎的花瓣,再以哀悼的語氣說道:「花好可憐。」 她真同情這花,燦爛過一季後竟遭到被毀滅的命運,不能以完美的姿態離開人世。 「有什麼好可憐的?反正它們已經離開了樹枝,根本活不了。」尚晟哼了一聲,用桀驚不馴的口氣來表示對她惻隱之心的不屑。 芷涵苦笑著搖頭,她知道他正在氣頭上,說的話是有口無心。「花好可憐。」她重複一次,因為她真的為它傷感。 「春天快結束了,它們本來就要死了。」尚晟仍然是以極度不屑的口氣說道,一方面羨慕這花得到她的垂憐。 為什麼她寧願同情在春天過後就不復生存的桃花,也不願同情因為愛她受盡前熬的他? 芷涵淡然一笑,將視線轉向他。「陛下,您也好可憐。」 她是有感而發。在她嫁給他父王時,他的心就像這春末的桃花般隨風而落,不知何時才能再上枝頭重新綻放? 「你還不是一樣?」尚晟眉頭鎖得更緊了。他知道從她嫁給他父王的那一刻起,她也像這桃花般,失去了原本應有的春日風光,要等到下一次春天再來時才有機會吐露芬芳。 他們有著共同的心事,又因為相同的比方感到心疼,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只好任沉默瀰漫在兩人之間。 過了好一會兒,芷涵開口了。「陛下,您記不記得我是您的母后?」她將話題轉移到她身上,準備直導核心。 「這種事情哪裡忘得了?」尚晟苦笑回應,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問。 「既然我是您的母后,您的婚事我應該有權置喙吧。」 「你……」芷涵一下子就點出重點,讓尚晟有些措手不及。 「我認為蘇兆之女非常適合您,所以請您立她為後。」芷涵繼續說道,現在她是以他母親的身份發言。 「不!」尚晟連忙搖頭拒絕,他才不想聽她的命令呢。 「陛下,我是您的母后,而您是我的兒臣啊。」芷涵毫不放鬆,繼續說道:「當兒子的人不聽母親的話,是不是太不孝了?」把兩人局限在傳統的母子關係,照理說他必須服從她。 「楊芷涵!你不要太過分了!」尚晟恨恨說道,她怎能用她的身份強迫他做不想做的事? 「展尚晟,你居然直呼我的名諱,簡直無禮之至!」芷涵故做忿怒地說道,她必須善用這個身份上的優勢。「我是你的母后,你是我的……」 「兒臣。」尚晟無奈回道,這是他無法否認的關係啊! 芷涵就等他這兩個字。「既然陛下有自知之明,我就不用多說了,蘇兆之女那件事就這樣決定。」 她冷冷說完後,轉過身去準備回長明宮,因為悲傷已經侵入她的眼眶,她只想趕緊回去躲起來放聲痛哭。 她才走了幾步,尚晟就馬上喊道:「慢著。」 「有事嗎?」芷涵不敢回頭,背對著他以冷淡的口氣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