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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阿喬    


  「宮老爺?宮老爺?您說什麼?」

  一陣呼喊,讓宮仲輝回過神來。他一眼掃過幾對閃避的眼神,不著痕跡的收斂心神。

  「對不起,在下想著海滬的生意,想得太入神了!」城裡商會固定午膳的聚宴,他竟然想「她」想到入神!

  「哪裡,哪裡!宮老爺生意廣大,商家遍佈六省七府,我們怎麼會見怪呢!」一個八面瓏玲的商人阿諛的奉承。

  其它人忙不迭的跟隨諂媚巴結。宮家獨攬六省的材料來源,舉凡米糧鹽布、銅鐵金木,不管是尋常的民生物資,還是富貴人家把玩的古玩玉器,一切的源頭都掌控在宮家的生意裡,別說洛陽,只要想在北六省做生意,沒有宮仲輝點頭,一切都是白搭。

  對宮家的主人巴結點總是沒錯。

  對於宮仲輝臉上恐怖猙獰的傷疤,沒幾個店主有膽去直視,但為了自己店家以後的生路,更是沒人敢迴避。

  惟一折衷的辦法就是一徑低頭用餐,即使交談,眼界也不離開餐盤範圍。

  怎會不知道他們的逃避心態!宮仲輝心裡歎氣。好好的一頓飯,何苦讓自己壞了興致!

  「抱歉!在下臨時記起尚有要事,先告辭了!」宮仲輝站起身告辭。

  全部人鬆口氣的表情是如此一致,宮仲輝有霎時的怨懟,而後又聳肩褪去。

  宮仲輝退出雅房,門尚未關緊,房內的店主已經迫不及待的說開來。

  「這宮老爺還真是好運!傷疤橫過眼睛,卻又幸運的沒傷著了眼。」一個剛從江南遷來的茶肆肆主,不明就裡的說道。

  「幸運?是呀!魔鬼一向就幸運!」洛陽老字號的錢莊老闆酸不溜丟的應道。

  「聶老,您生意不想做了啊!敢說這話!」其它幾個謹慎的店主,緊張的勸戒道。

  「事實是如此,我怕個鳥!」錢莊老闆更大了聲音嚷道:「誰不知道宮仲輝為了財勢,將靈魂都賣給魔鬼了!否則哪有那麼巧,嫡傳的那一系全出了事,讓庶出的他繼承宮家?宮老爺子將家產傳給他以後,不到一個月就暴斃,而他就握了實權,如不是魔鬼附身,十六歲的他,怎麼可能在短短的幾年內,將宮家這個空殼子給填實了?幸運?我呸!他臉上的那道疤明明是魔鬼的印記,還敢說是惡狼山上救人傷著的!」

  宮仲輝合上門,往樓梯走去。

  氣憤嗎?何必呢!連自稱最愛他的紅姑都受不了的罵他是魔鬼,又怎能要其它人接受他這德行!

  也難怪他的新夫人要躲他了!新婚夜的尖叫聲,還不夠表達她的懼意嗎?!

  宮仲輝悄悄收回他才放出的一絲感情,決定到布莊和掌櫃討論明年夏布的花色。

  除了財富和生意,還有什麼是他所能擁有的?

  ☆☆☆

  宮仲輝恚怒的扔下手中的布匹樣布。

  「你去告訴蘇杭的織家,他們若再不思改進手藝和花式,休怪我引入藏繡!」以宮家掌控的來源和銷路,想要大力炒熱一種產品,不是太難的事。

  劉掌櫃唯唯諾諾的點頭應是。兩、三年前,當他發現老爺看蘇繡的布匹式樣臉色鐵青時,就曾警告過她們,偏偏蘇杭的織娘對自己的名聲太過自恃,不把他的勸告當一回事,現在惹怒了老爺,等老爺採取行動的時候,她們才會領悟宮家的影響力有多大!

  就怕那時她們後悔已晚!

  「蘇杭的織娘自恃甚高,恐怕不會聽進我們的警告。不過屬下已經尋好藏繡的供源,引進藏繡即日可成。」幸好他有先見之明的先摸熟了通路,否則恐怕連他都要一道遭殃!

  屬下辦事的周延,減低了宮仲輝的怒氣,只見他臉色稍霽的指示。

  「很好,不過這只能治標不能治本,劉老,你先引進藏繡應急,再到蘇杭一帶設立織造廠,專門招錄七、八歲手巧的小女孩訓練;目前先沒有成品沒關係,但十年後,我們要有自己蘇繡的供源!」

  解決完這事,宮仲輝正待指示劉掌櫃其它事,前廳的吵鬧聲卻大得他不得不停下話頭。

  不僅他不高興,連劉掌櫃的臉也黑了一半。

  老爺少有幾次上他這談事,今天一來,底下人就給他出樓子!

  像是聽到劉掌櫃的心聲,一個中年夥計慌慌張張的闖入這間帳房。

  「掌櫃的……掌櫃的……前面……姑娘……」

  「老爺在此,你們吵個什麼勁!」劉掌櫃臉色難看的罵道。

  夥計一見宮仲輝臉頰上抽動的赭色傷疤,霎時蒼白了臉別過頭去。

  「……不是……掌櫃……是少爺……也不是……」一緊張,夥計結巴得更厲害。

  「鎮定點!慢慢說。」宮仲輝冷喝一聲。

  那夥計咽嚥口水,抖著聲音道:「前頭店裡闖進來一個瘋姑娘,趕也趕不走,瘋言瘋語的說夫人被匪徒拿刀追殺。只是夫人早已經……」夥計瞄了瞄宮仲輝一眼,沒敢再說下去。

  自稱他夫人?宮仲輝想到了古湘君,心一緊,身子閃出了帳房,朝前頭奔去。

  翠蓮淚流滿面的跪倒在布莊店裡,哀求夥計救人,「……求求你們,救救夫人、小姐……嗚……」

  店裡夥計不知道宮仲輝再娶的事,嗤笑的趕人,「去去去!哪來的瘋婆子,別壞了我們的生意!洛陽的三歲小孩都知道我們的少夫人早死幾百年了!老夫人又鎮日不出門,哪會遇上匪徒!快走快走,別賴在這!」

  「真的!我沒騙你們,我給你們跪,給你們磕頭,求求你們相信我,快派人跟我去,遲了,我怕會來不及呀!求求你們……」

  宮仲輝衝到店裡,拉住翠蓮的臂膀,「你口中的夫人是不是古湘君?」

  看到宮仲輝,翠蓮像是看到救星,點頭的脖子快甩斷了。

  「老爺,夫人她--」

  「在哪裡?快帶我去!」

  「北大街的柳樹胡同。」

  宮仲輝躍出布莊,腳下運足功力,朝她指示的方向馳飛而去。

  ☆☆☆

  「……你不要過來……否則……否則……我要喊救命了……」

  今早梳的精心髮髻早已垮散,手裡握著她臨時找得到的惟一武器--她的繡鞋。綢緞的布襖因被歹徒割破了幾個大洞而棉絮外翻。阿好緊護著她背後的靜香,抖著聲音虛言恫喝。

  逃到這個死胡同,她們再也無路可逃,雙腳在逃命的途中,繡鞋鬆脫而扎傷了腳板,滲著斑斑的血跡。最慘的是,她的手為了阻止歹徒的行動而被劃了幾寸傷口,暗紅的血液不斷的流到她的掌心,聚集成灘的又滴到地上,滲入土泥。

  其實在她看到歹徒亮晃晃的白刀子時就嚇壞了,但是為著她背後顫抖恐懼的人兒,她硬是撐足了勇氣與歹徒對抗。

  女人雖為弱者,但為母則剛;靜香雖非她親生,但她嫁入宮家,宮家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就算豁出這條命,也要保護她完全!

  阿好眥目的表情,像極了護子的母娘,一時竟讓歹徒嚇得不敢貿然上前。

  「宮夫人,全洛陽都知道這丫頭是她娘偷漢子的野種,連宮少爺都不理她了,你又何苦為了一個野種傷了自個兒!」

  礙於阿好的氣勢,匪徒將刀子兩手交換,就是不敢上前。

  「靜香姓宮,就是我宮家的人!」阿好將背後的靜香護得更緊,口裡怒斥匪徒。

  「何必呢!宮夫人,我們只要這個小丫頭,您又不是這雜種的親娘,犯得著為她拼上性命嗎?您白皙的小臉蛋,只要劃上一刀,就可以和你家相公做伴了!

  哈哈哈……」

  「你住嘴!」阿好氣極的將繡鞋砸向歹徒。

  歹徒只消一個偏頭,就躲過了阿好的「攻勢」。

  「我相公臉上的疤是男人的表徵,哪似別的男人,又不是繡樓的姑娘,白嫩的連點鬍碴子都沒有,還談什麼男子氣概、娶妻生子。」

  歹徒咧著凶狠的笑容,「宮夫人不僅人長得美,連話都講得利!」

  「老二,別跟她扯那麼多了,儘管下手就是了!待會府衙官巡了過來,就壞事了!

  」在胡同口把風的歹徒催促胡同底的夥伴。

  不過就一個娘們和小丫頭,搞了老半天還得不到手!

  「老大,不行啦,那娘們把那雜種護在她身後,性子又悍得不得了,根本近不了小雜種的邊。」老二苦著臉叫道。

  當初接頭的時候,還以為這樁買賣容易得很,誰知道這娘們看似嬌嬌弱弱的,發起狠來,連他這個大男人心裡都懼上三分。

  老大不耐煩的衝進胡同山裡,亮出手中另一把刀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看她還能護著那丫頭多久!」

  不愧是老大,心比老二殘忍多了!

  「可是事主不是特別交代咱們倆,不可傷了這娘們?」老二遲疑的提醒老大。

  「管不了許多了!」老大發狠道,刀子在兩手間交替耍弄著。

  靜香被老大嚇得又尖叫起來,連阿好都怕得想吐!但是她不能軟弱,靜香還得靠她保護,在翠蓮沒帶救兵來以前,她絕不能讓賊子靠近靜香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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