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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路可可 丁雨恬低頭看著羅子雄身邊,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小男孩。 「嗨,我是丁雨恬,你可以叫我雨恬姊姊。」丁雨恬彎下身去和小男孩握握手。 「雨……恬……姊姊……」小男孩緩緩地露出一個微笑。 丁雨恬沒法子不注意到小男孩的情況,他似乎和一般同齡孩子不大相同。雖是十歲左右的年紀,但小男孩的說話及動作,似乎都過度遲緩…… 但,她並沒有多問。 「我弟得了一種罕見疾病,去年剛發病。以後的行動及言語等等各方面,都會慢慢地退化。所以,我們想趁他還有印象時,帶他到香港迪士尼走走。然後,我爸媽也順便到上海來探親。」羅子雄低聲說道,臉上有著對弟弟的心疼。 丁雨恬眼眶一紅,兩行淚水差一點就滑出眼眶。她啞聲說道:「學長,你讓我覺得好慚愧。」 「慚愧什麼?」羅子雄不解地說道。「他是我弟弟,我本來就應該為他做這些的。」 「我慚愧的是,當你努力在為你弟弟圓夢時,我還在浪費我的生命。」 「姊姊……為什麼哭?」羅子光努力地說道。 「因為看到你們太高興了啊。」丁雨恬擦去眼淚,大聲地說道:「走!姊姊帶你去吃好吃的。我幫你推輪椅,好不好?我還沒推過輪椅呢。」 「姊姊……」羅子光說。 「什麼事?」丁雨恬認真地凝視著他。 「我……也要講話啦……」 丁雨恬一時傻眼,不知如何反應。 羅子雄笑彎了身子。「抱歉,我們家羅子光超愛說話,沒人可以跟他搶話的。」 丁雨恬好感動,因為她知道那代表了羅子光受到了很好的照顧,才能保持如此樂觀的言行。 「唉呀,那我們今天勢必要搶話說了,因為我也很愛說話耶!」丁雨恬對著羅子光一笑,繼續呱啦啦說著話。 一整晚,她就這麼和羅子光一路搶話說,搶得變成了好朋友。她和羅子光愛吃一樣的東西,同樣喜歡遊樂園。他們還打了勾勾,約定回到台灣之後,要一起去六福村、月眉和劍湖山玩耍。 晚間十點,丁雨恬陪他們回到麥當勞旁邊的國際飯店。 「丁雨恬,謝謝妳。」羅子雄說道。 「學長,我才應該謝謝你。謝謝你們,讓我想更積極地過我的每一日,謝謝你讓我更清楚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學長,你真的是個好人!」丁雨恬認真地鞠了個大躬。 「拜託,不要再送給我『好人卡』了,我已經搜集很多了。妳們女孩子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我們只能當朋友,其他的免談。」羅子雄苦笑著。 「學長,我已經訂婚了。」丁雨恬老實地說道,伸出右手的訂婚銀戒。 「相見恨晚!」羅子光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哈哈!羅子光,你的成語用得真是恰如其分啊!」丁雨恬大笑出聲,彎身給了羅子光一個超級大擁抱。 「我也可以比照辦理嗎?」羅子雄笑著說道。 丁雨恬二話不說,也給了羅子雄一個大擁抱。 這時,電梯門走出一群西裝筆挺的精英人士之流。 丁雨恬從羅子雄的肩上看過去,目光對上了── 唐楚人。 她整個人僵在原地,忘了要鬆開羅子雄。 「丁小姐……」唐楚人秘書也發現了丁雨恬,低呼了一聲。 「學妹,妳怎麼抱這麼久?莫非妳改變心意要當我女朋友了?」羅子雄哈哈大笑著,拍拍丁雨恬的肩。 丁雨恬連忙後退了一步,目光卻沒法子從唐楚人臉上離開。她站在羅子雄身後,不知如何是好。 唐楚人簡單地向身邊人說了幾句話之後,便跨步朝著丁雨恬走來。 他每跨一步,丁雨恬的心臟就顫抖一次。 唐楚人停到丁雨恬的面前,一句話也沒說。他面無表情,黑黝眼瞳冷得像千年玄冰,任何膽敢直視他的人都會不禁心生寒意。 丁雨恬嚇到了,沒來得及閉上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唐楚人冷箭似的雙眼,瞪得她全身發寒。 她做錯了什麼?他為什麼要用那麼冷厲的目光瞪著她? 「丁雨恬,他是?」羅子雄小聲問道。 「楚人大哥。」丁雨恬小聲地說道。 「我是她未婚夫。」唐楚人目光陰沈地掃過眼前的小男孩和「大男孩」。 「你好,我是丁雨恬的學長羅子雄。」羅子雄伸手想和他握手。 「你好。」唐楚人瞄了羅子雄的手一眼,只簡單點了下頭。 羅子雄尷尬地抽回伸在半空中的手。 「你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丁雨恬瞪著唐楚人,一股怒氣飛上鼻喉,氣到她連聲音都在發抖。 「走了。」唐楚人打斷丁雨恬的話,摟住她的肩膀,就往飯店外面走。 丁雨恬氣炸了,忿忿地瞪唐楚人一眼後,她扯開他的手,走回羅子雄兄弟身邊。 「子光,我們台灣再見喔。」丁雨恬彎身,讓視線與羅子光平行。 「姊姊……再……見……」羅子光擠出一個僵硬笑容。 丁雨恬轉身,主動握住羅子雄的手,給了他很甜很甜的笑。「學長,再見。」 「再見……」 羅子雄聲未落地,唐楚人便已黧黑著臉,扯住丁雨恬手臂,沒給她任何掙脫的機會,便將她筆直扯向大門前,拽入了車裡。 ☆ ☆ ☆ ☆ ☆ ☆ ☆ ☆ ☆ ☆ ☆ ☆ ☆ ☆ 兩人都坐上車之後,車裡的氣氛持續停留在冰點。 丁雨恬還在惱火唐楚人的不禮貌,臉蛋只往窗外撇,根本不想看他。 「玩得很開心吧?」唐楚人冷冷地問道。 「還可以。」她昂起下巴,也裝出很酷的聲音。 「玩得『還可以』,就可以沒接我的電話;那妳玩得盡興點時,豈不是三天三夜都不現身。」 唐楚人尖銳的語調,刺得丁雨恬瑟縮了下身子。 就算他生氣她的不接電話,也用不著拿著冷劍漫天亂刺吧,他凶什麼凶?! 「你有打電話給我?我怎麼沒聽見呢?」為了掩飾淚意,她連忙低頭在袋子裡尋找手機,心裡悶悶的,鼻尖也酸酸的。 唐楚人瞪著她的頭頂,他緊抿唇,沒說話,胸腔裡燒著一股怒火,腦袋裡全是她方才與那個學長擁抱的情景。 太好了,她沒時間陪他說話,卻有閒暇去擁抱其他男人!她笑得那麼燦爛,像是她在外頭有多快樂一樣。 她知道當他聽到秘書說她人不在住所時,他有多擔心她的安危嗎? 「楚人大哥,我忘了帶手機。」丁雨恬抬起頭,故意放聲大笑著,試圖想打破僵局。 「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他冷怒地問道。 丁雨恬的笑僵在唇邊,淚水在眼眶邊打轉了。「你現在是在找碴嗎?我如果要故意不帶手機出門,我下午幹麼還打電話給你?」丁雨恬低聲說道,努力地不讓眼淚滑下。 「才和學長出去沒多久,就對我有一肚子不滿,明天再出去個一次,豈不是就把我拋到九霄雲外了。」他譏諷道。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樣夾槍帶棍?」丁雨恬忍無可忍地大叫出聲,淚水終於滑出了眼眶。「你有什麼不滿,直接衝著我來好了,你做什麼──」 唐楚人扯過她手臂,將她整個人牢捆在懷裡,低頭吻住她的唇。 丁雨恬倒抽一口氣,雙手拚命推拒著他,臉頰左閃右躲的,就是不讓他順利達陣。 唐楚人火了,強硬地扣住她的下顎,雙唇重重落在她的唇間。 丁雨恬咬緊牙根,死命不張嘴,圓瞠著眼,一瞬也不瞬地控訴地瞪著他。 「妳不讓我吻妳?」唐楚人的大掌「啪」地落在她的肩上,每一根手指全深陷入她的肩膀裡。 她和那個學長究竟是什麼關係! 「你才不是要吻我,你只是要洩忿!」丁雨恬搖著頭,髮絲凌亂地拂了她一臉,可憐兮兮地像被欺凌得甚慘一般。 唐楚人冷冷瞪著她狼狽的小臉,回想著她方才與別人談笑風生時的愉快,他的神情更凜,眼神更兇惡了。 難道她最近就是因為經常和那個學長出去玩,所以才會累到沒空陪他! 「那個男的,是不是在台灣和妳一起吃飯的那個學長?」唐楚人咄咄逼人地追問著。 「對。」 「這位學長可真是有本事,每回一出現,就要弄得我們之間雞犬不寧。」唐楚人咬牙切齒地說道,一顆心因為嫉妒而扭曲了起來。「妳和他出去幾次了?是不是我不在的時候,妳天天都陪著他到處去──」 「他今天才到上海!」丁雨恬大吼出聲,倏地將臉埋入雙掌之間。 她哭得慘烈,哭得無法遏止。 她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那棵情感大樹,正一片片地落下樹葉。因為汲取愛情養分的樹根,已經被不信任的蟲囓咬得寸寸枯萎了。 是她太不夠積極溝通,還是他太固執,不願接受溝通呢?一切,是不是太晚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