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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伊伶 「好小子,這個姓方的傢伙也未免太不長眼睛了,競敢欺負我的寶貝女兒,」周父深深替詩禹打抱不平,「詩堯,快點去替你妹妹伸張正義。」 「伸張正義?我?」詩堯好笑地指指自己。 「對呀,」周父義正嚴辭地道,「你妹妹被人欺負了,你這個做哥哥的豈能坐視不管?去,快去把那個姓方的傢伙抓過來好好地審問一下,要是他真的玩弄我寶貝女兒的感情,我們就把他抓起來海扁一頓。」 海扁一頓?他老爸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這種跟得上時代潮流的流行用語了?詩堯有點好笑地說:「爸、媽,你們別太衝動了,也許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嚴重,我們應該先聽聽詩禹說一下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事,再來決定要不要整治祖涵,不是嗎。」 「也對,詩禹呀,你就說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嘛,我們也好替你拿個主意,也許是你錯怪了祖涵也不一定唷。」周母又開始偏袒祖涵這位未來的女婿。 周母才剛說完,周父也贊同地猛點頭道:「嗯,我也覺得祖涵應該不是個感情騙子。相信老爸,我活了這一大把年紀,看人一向是很準的。」 唉……什麼叫做牆頭草……他們怎麼一下子幫詩禹說話,一下子又全都站到祖涵那邊去了? 在家人的同聲催促之下,詩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把林珊珊如何拿著鑽石戒指來炫耀、祖涵如何在她面前親口承認他送鑽戒向林珊珊求婚的事,一五一十地全盤托出。 當然,這一家子晃蕩不定的牆頭草最後終於全都倒向自己人的那一邊。 於是,方祖涵被貼上史上最大花心濫情負心漢的標籤。 隔天一大早,周母在廚房裡張羅早餐,周父和詩堯坐在客廳裡,一邊看著報紙一邊聊天。 「詩堯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不交個女朋友呢?」 在周父的眼裡,他惟一的兒子不但相貌堂堂、身材壯碩,在服裝界更是鼎鼎有名的設計師。這麼一個才華洋溢又一表人才的男人,怎麼身旁會沒個女朋友陪伴呢?周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反倒是詩堯自己並不怎麼在意這個問題,他聳聳肩,淡淡地說:「沒遇到合適的對象,總不能要我隨便到路上拉個女孩就向她求婚吧?」 「那倒是個相當不錯的主意。」周母端著香噴噴的烤奶油吐司過來,笑咪咪地說:「沒想到我的兒子也是挺浪漫的嘛!」 「我浪漫……」詩堯才正想反駁,一陣門鈴聲突然響起。 叮咚——叮咚—— 三個人六隻眼睛互望著彼此,似乎已能肯定來者是誰。 詩堯自沙發上站起來,腳步都還沒移動,詩禹那石破天驚的吼叫聲就從樓梯上傳下來—— 「不准開門!誰要是去開門,我就跟誰絕交。」 絕交?代志真有這麼大條嗎? 詩堯苦笑著:「開不開門倒是無所謂,只不過你這樣不肯面對現實,像是一隻鴕鳥也不是辦法呀。」 「哼,我寧可變成一隻鴕鳥,也不要見到那個沒良心的男人。」詩禹氣呼呼地叫喚。 站在周家門外的嬌小女子,纖纖小手僵在半空中,本來她是想繼續按門鈴的,可是詩禹那大吼大叫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害她進退兩難,按門鈴也不是,不按門鈴又覺得對不起她大哥。 遲疑了一會兒,方幼梅終於放棄地垂下手,轉身走向停在對街的一部車子。 「哥,我看你這次可慘了,詩禹大吼大叫地不准她家人來開門耶。」幼梅既是同情、又是無奈地望著車內的祖涵,「怎麼辦?要是見不到她,我也沒辦法幫上忙呀!」 一夜沒睡的祖涵神情略顯憔悴,深逐的眸子除了一點疲累之外,還有更多的煩惱痛苦。他深鎖著眉頭,又點燃一根煙——這己經數不清是他的第幾根煙了。 看見哥哥受折磨的模樣,幼梅不忍心地說:「這樣好了,我再去試試看,希望這次能成功。」 於是,幼梅又到周家大門去努力按門鈴。 想當然是沒人來開門了。 幼梅心急地對著門內大聲喊叫:「詩禹,是我呀!我是幼梅。你來幫我開開門呀。」 門內還是沒有動靜。 幼梅毫不氣餒地深吸了口氣,再接再厲地喊道:「快來幫我開開門嘛,詩禹,我是幼梅呀。」 等了一會兒之後,門突然開了一條小縫隙,詩禹懷疑地問:「只有你一個人嗎?『那個人』有沒有跟來?」 「沒有!只有我而已呀!你不歡迎我嗎?」幼梅故意可憐兮兮地問。 「真的只有你?」詩禹不放心地再問一次。 「嗯,我保證。」 「好吧。」詩禹開了門,讓她進來。 幼梅才一走進周家客廳,就看見一位英俊挺拔的男子,在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散發著無比灑脫的魅力,即使只是靜坐在沙發上,仍不經意地流露出一股貴族般的氣勢——優雅、從容、自信,但卻又沒有冷竣的傲氣…… 他應該就是詩禹的哥哥周詩堯吧!幼梅心頭突然一陣小鹿亂撞,紅霞也不知何時擅自爬上了她可愛的臉龐。 周父、周母好奇地打量幼梅:「這位小姐是?」 「伯父、伯母好,」幼梅將注意力自詩堯身上拉回,有禮貌地對周家二老打招呼,「我叫方幼梅,是方祖涵的妹妹。」 「哦?」周父略揚起眉,「那麼你到這裡來是為了你哥哥的事嘍?」 幼梅點點頭,開門見山地說:「詩禹姐姐誤會我哥哥了。」 詩禹聽了微微一愣,皺著眉說:「如果你是來替你哥哥說好話的,那就不必了,我跟他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可是你真的誤會我哥哥了嘛!他真的好可憐哦!無緣無故就被『打入冷官』,我真是替他打抱不平了。」 原本一直沉默不語的詩堯突然開口了:「你就先聽聽她怎麼說嘛,也許其中真有什麼誤會也不一定。」 「是呀,」周家二老也站在勸合不勸離的立場,「如果你真的冤枉了祖涵,那他不是太無辜了嗎?」 「我不聽!我不想聽。」詩禹有些激動地嚷道,「還有什麼好說的,我早就知道他跟那女人有一腿了,只是我一直不肯面對現實罷了。」 祖涵和林珊珊在「下弦月」一同出現、在樂團預演時摟摟抱抱、在車內激情火熱的畫面,又一幕幕地在詩禹的腦海裡重演,惹得詩禹傷心地直落淚。 她真傻,竟然會相信祖涵的花言巧語,才會讓自己傷得這麼深、這麼痛。 詩禹的淚水讓所有的人手足無措,安撫了好久,在她情緒稍微穩定之後,詩堯才緩緩地說:「不如,先聽聽幼梅怎麼說吧!如果祖涵真的欺騙你,我們就絕對不會讓他再來糾纏你。」 「對呀,聽聽看也沒什麼損失嘛。」周父周母也附和地說。 看全部的人都往祖涵那邊靠攏,詩禹無精打采地說:「好吧,聽就聽。我就不相信他還有什麼借口可以再用來欺騙我。」 「好,那我就說了。林珊珊和我哥哥在很久以前就已認識了,那女人一直像只八爪章魚般粘著我哥,還癡心妄想當上我的大嫂,只可惜我哥連正眼都懶得瞧她一眼……」 於是,幼梅仔仔細細地將林珊珊如何糾纏祖涵、如何騙得原應屬於詩禹的鑽石戒指,全部鉅細靡遺地交代清楚。 愈聽到最後,詩禹的臉色愈加慘白。 「那戒指……真的是要給我的嗎?」詩禹的心裡仍有一絲疑慮。 「是真的。」幼梅連忙再三保證,「去買鑽戒還是我出的主意呢!我還記得前一天晚上,哥哥跑來問我,喜不喜歡詩禹當我的大嫂,我當然是舉雙手贊成了;而且,還是我教他在跨年晚會之後向你求婚,好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卻弄巧成拙,讓林珊珊那個女人有機可乘。」 「可是……戒指為什麼會落到林珊珊手上?」詩禹不是不願意相信幼梅的話,只是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也未免太過巧合。 「還不是林珊珊那個奸詐的小人!」幼梅咬牙切齒地說,「她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當上了樂團的評審,威脅要讓你們在評比的時候名落孫山。哥哥他知道你一直盼望著要參加跨年晚會的演出,為了不讓你失望,他才答應用鑽戒做交換條件,要林珊珊在評比的時候秉公評審。誰知道林珊珊她根本不安好心,什麼不繼續糾纏哥哥的話全都是騙人的。她根本巴不得能當上我大嫂呢。」 林珊珊的陰謀詭計讓在場的所有人倒抽一口氣。 女人哪,狠起來可真是不擇手段。 「我就說嘛,祖涵一定不是個腳踏兩條船的花心蘿蔔,現在可還他清白了。」周父滿意地笑笑,對於方祖涵這個未來的女婿可說是愈來愈中意了。 「他……他人呢?」詩禹的聲音洩漏了她不安的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