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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安妮塔·藍伯    


  「那麼當女公爵和狡猾的外交官不在時,他可以受到你良好的管教。」

  「你要做什麼?」

  凱爾雙手互搓說道:「我打算再度為基德堡的人民服務——不是以呆子伯爵的模樣。你要負責將塞拉帶開。」

  安格歎息。「今天早上我才聽到他問麥肯,他的母親在哪裡。」

  凱爾震驚地抓住椅子扶手。「麥肯怎麼回答?」

  安格搖搖頭。「當時他還自認為是約翰王,所以他說母親是亞奎丹的艾琳諾公主。」

  一旦若蘭發現麥肯的生母是誰,必定會大發雷霆。為了報復,她可能會企圖重申八年前他無知簽下的那椿婚約的追加條款。但凱爾將誓死保衛兒子。「如果她偏袒辛克萊,我們就讓她看一下族譜。現在派一個人到辛克萊那裡去臥底,我要知道那裡的一切動靜。哦,我要安太太的地道鑰匙,我的鑰匙弄丟了。」謊言。在做愛之後,若蘭又順手牽羊拿走鑰匙了。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中,凱爾處理堡中的各種瑣事。奉派在辛克萊那裡臥底的人傳回消息:若蘭小姐和男爵去騎馬、若蘭小姐被封為霜節皇后、她和正從倫敦返鄉的柏斯公爵跳舞、她和柯安維去打獵。

  杜凱爾會認輸嗎?

  他回到房間,穿上邊地勳爵的衣服,打算進行下一個行動。

  第十章

  凱爾沒有機會實行,因為傍晚時安太太到他房間宣佈柏斯公爵夫人突然造訪。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他說道,手上沾滿了顏料。

  管家抽動鼻子,瞪著他肩上的黑色披風。「好的,爵爺。此刻帶領隨從穿過大門的不是柏斯夫人,而是亞奎丹的艾琳諾公主,前來要回她的長子。」

  凱爾放下玻璃瓶,擦拭雙手,然後在他生命爆炸成碎片之前乘機喘息一下。「我應該先教訓麥肯,還是先接待那位好心的公爵夫人?」

  她欣然的瞇起褐眼。「爵爺,請容我提醒您,上次夫人來訪時,您說和她談話就像是秀才遇到兵似的。」

  凱爾餘悸猶存。老天,公爵夫人可真難纏。「她為什麼來這裡?」

  「信差說她從柏斯出發要到辛克萊和丈夫會合,那裡將有狩獵和舞會。」

  「上星期有霜節。」他尖酸的想道,就是若蘭被封後的場合。「或許夫人會急著要會見公爵而不會久留。」

  「我確信侍女們也祈望她能恪盡婦道,爵爺。她們正在打掃那間大套房。」

  他彎腰行禮。「那麼我這就換衣服,準備挨她的唇槍舌劍了。」

  安太太吸吸鼻子。「她為什麼那樣堅持您再婚?」

  「我猜想她是見不得一個男人過好日子。」

  管家欲去遺留。「爵爺……」她的聲音降低。「麥肯少爺的行為對那個叫塞拉的男孩是不公平的。摩爾人天生的信仰是身不由己的。」

  她的正義感使凱爾欣慰。「麥肯做了什麼?」

  「他嘲笑人家不吃肉、不渴酒。當他祈禱時,麥肯在他四周跳舞。」

  「謝謝你,安太太,你是一位有正義感的女人。叫麥肯和塞拉與安格一起過夜,早上要向我報告。哦,把我從狄坎沼澤帶回來的蜂蜜送給侍女們。」

  她抬頭挺胸,握著門把。「是的,爵爺。不管有沒有蜂蜜,大家都不會洩漏風聲的,您放心。」

  凱爾壓抑失望之情,換下邊地勳爵的衣服。今晚要奪回失竊牛只的行動得延後了,公爵夫人不容怠慢。

  凱爾到達餐廳時,公爵夫人已經端坐在主位上。她那撐開的白裙披散在她周圍,遮蓋了她的椅子和桌腳。她的上衣垂掛著三串珍珠彩飾,而前襟則開挖至乳頭上方一寸。時髦,似乎是夫人僅存的氣質。

  這個評斷使凱爾驚訝,因為他不記得她具有任何女性的美德。他放慢腳步,想起若蘭。不知道她是否穿過如此迷人的衣服,多少男人見識過她迷人的身段?

  他充滿嫉妒。她為什麼沒有為他那樣打扮?

  走到房間途中,他停下來。

  「怎麼了,凱爾?」夫人放下杯子問道。「你看起來有點憔悴。」

  她那尖高的嗓音提醒他,他還有比嫉妒更重要的事情。他笑著走近餐桌,伸出手。「我很好,夫人。我只是不記得看你穿得如此迷人罷了。」

  她抓起扇子,輕敲他的指結。四十歲的她,灰髮藏在假髮下面,還是能夠勝任打情罵俏。「你什麼時候學會花言巧語了?凱爾爵士。你從來沒有興趣做這些花俏的事。」

  她的詰問使他停住,但他無暇檢查他生命的變化。他收回手。「咱們邊地這裡不時興那一套,只管拚命填飽肚皮、托祖先的福罷了。」

  她眼中閃著好奇。「你不一樣嘍,爵爺。」

  他心虛的坐在桌子另一頭。「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變得似乎……非常堅定而且滿足。」

  凱爾忍笑地將餐巾鋪在腿上,撒謊道:「因為我餓了而且高興看到你。」

  她驚訝得圓睜杏眼。「來了,就是你這種說話的樣子。你平常不會這樣……慇勤、油滑的。」

  他一向是疏離的,他想道,但好管閒事的公爵夫人以及她的同類本來就是一種考驗。他是基於禮貌才忍受她們。

  他做好舌戰的心理準備,為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我倒沒注意,夫人,但說到這個,在安妮即位之前,我們並沒有這麼多訪客。」

  「你從前還小。」

  他驚駭的說道:「夫人,我現年三十六歲。女王七年前即位,我不小了。」

  她輪流的盯著左手的手指,試圖自圓其說。

  他伸手拿酒瓶。「還要啤酒嗎?」

  她心虛的一愣,然後誇張的歎息。「啊,凱爾,你何必拒我的好意於千里之外?我只是想使你過得更好。」

  「你很好心。邊地的生活的確無聊得很。」

  「噢?」她以叉子尖端輕敲小指。「柏亞莉失綜了。」她輕敲無名指。「你趕走你的情婦,馬若蘭和你在一起,這事一點也不無聊。我還要繼續說下去嗎?」

  他感到渾身不自在。幾年來,他一直因為她的身份地位而容許她干涉他的私生活,以免和她多費唇舌。他想到若蘭的伶牙俐齒,他多麼希望擁有那種才能。

  「你又在刺探消息了,」他拿起叉子,學她敲手指。「柏亞莉是個成年人。我厭倦我的情婦,馬若蘭來這裡是因為公務在身。」

  她玩弄著她的珍珠。「你口氣不太好,為什麼?」

  一句憤怒的反詰衝上嘴邊,但他不願說出來。如果他想學若蘭的手段,就要學完全。「你太敏感了。」

  「您真是酷得可愛,爵爺,」她嗔道。「我只是關心你的權益。」

  「那麼你成功了,因為你的造訪已經使我快樂得不得了。」

  「這個稀奇。或許你可以告訴我,你已經找到下一任妻子,也使我快樂一下。」

  他找到心愛的女人,他悲哀的想,但如果若蘭知道實情,他就毫無機會了。「如果我找到妻子,一定馬上告訴你。」

  她輕蹙柳眉。「你一向神秘兮兮的,凱爾。突然開放起來,倒使我不知如何是好。」她將扇子遮在唇上。「我想知道你對若蘭小姐真正的想法。」

  凱爾從她那心照不宣的眼神猜想她能提供馬若蘭的消息。期望使他血流加速,但他使表情保持冷漠。「她是另一個徒勞無功的女王使者。此外,她根本不在這裡;到辛克萊男爵那裡去了。」

  公爵夫人吊胃口的說道:「她才貌雙全,對婚姻沒有興趣。」

  他睜眼說瞎話。「那麼我們有一個共通點。」

  她臉色一正,傾身向前,露出她那擦過胭脂的乳頭。「她在外交上從未嘗過敗績,凱爾。她建立了英法兩國的和平。」

  她在他內心引發了戰爭。「我不懂女王何必如此勞師動眾的派一位大將來到邊地,」他一針見血地說道。「看起來好像是一種貶謫。」

  她的表情變得森然,啜一口啤酒。「沒錯。若蘭小姐出言不遜,觸怒了女王。」

  這場對談就像是一場棋局,他必須步步為營,但這種行為是磨人的。若蘭卻一生在其中鑽營。他既羨慕又同情她。「原來如此?她怎麼辦?」

  公爵夫人在椅子上移動身子,全心注意盤子上的骨頭。「我不應該洩漏這個。」

  哈!包打聽竟然技窮。「如果若蘭小姐那麼聰明,必定能夠動搖女王。安妮並不頑固。」他吃一口免肉。

  「啊,凱爾,你真是憨傻可愛。」

  「謝謝你,夫人。我盡力而為。」

  她眼中閃著真正的興趣。「若蘭小姐沒有背景,只有與施艾琳的交情以及外交才能。如果她不能使你和男爵議和,女王就要將她許配給波羅的海事務大臣。公爵說,他是個雞皮鶴髮的老人。」

  凱爾食不知味。她是否急於抓住一個年輕的?或者甚至只是想從他身上得到情報?如果是這樣,他自我解嘲地想道,那麼她恐怕要失望了,因為他只囈語了一些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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