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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頁 安妮塔·藍伯 藍棋回頭看到茱莉臉色蒼白,目光茫然。他為何要說那些傷人的話?因為他的世界已經顛覆,只有一個方法可以改正。可是選擇這條路,他也冒著、永遠失去她的風險。在絕望中,他伸手要抓她。 她退後。 「不准再這麼做。」威爾說。「茱莉,你還好嗎?」 她的眼睛膘向威爾,恍惚地點點頭,走至椅邊坐下。 「我們失陪了,茱莉。」威爾說。 不理會槍對著背,藍棋領先走過走廊。孩提時代,他常來這裡,雖然已過了二十五年,他仍輕易地找到通往書房的路。 威爾在桌子後面的位置坐下,放下手中的槍。他以拇指和食指摸著彎曲的鼻樑。「要我叫醒牧師?或是等明天再說?」 滿足感由藍棋的身體一竄而過。「牧師?那麼你終於決定和我談條件了。」 威爾迷人的一笑。「我是要維護國王的法律。你否認引誘柏茱莉嗎?」 「我不必回答你。」 「不必嗎?」他轉動著桌上的槍。「茱莉未婚又住在我的家中。身為治安官,應有責任伸張正義。你連累它名譽受損,就要娶她。」 「誰說的!」他火冒三丈地跳起來。「我剛進屋而且衣著整齊。」 威爾拿起槍。「坐下,別忘了我比大部分人都更瞭解你。我看過你在宮廷那些不負責任的行為。」 藍棋怒道:「少廢話,我已改變了。」感謝茱莉,他已是個不同的男人。 「呸!幸好我及時進入茱莉的房間。」 「誰敢說你沒有掀過她的裙子?」 威爾平靜地說:「身為君子,說話算話。引誘姊妹是你的專長,不是我的。」 事情來了,藍棋想二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莉安。」 藍棋不再躲避。威爾像平常一樣直話直說,這是好的。他們也應該談開了。「你以為我引誘她?」 「我知道你有,而且謝謝茱莉告訴我,我還知道莉安因生你的孩子而死。」 藍棋早料到如此。可是把他並未犯下的罪怪到他的身上,有辱他的自尊。「你之所以恨我,是因為我收容了被你遺棄的女人,是嗎?這使你氣憤難當。」 「該死的,是的。」威爾譏嘲地說。 「這是你恨我的唯一理由嗎?」 「這就夠了,你這愚蠢的蘇格蘭人。莉安是我的。」 這很合理,藍棋告訴自己。除非他和威爾能和平相處,否則東羅斯地區的任何事情都不會改善。可是首先他們必須拋棄前嫌。藍棋說:「放下槍,告訴我你為什麼從未嘗試尋找莉安。」 槍敲在桌上。「我不和你共用一個女人。」 「你能給莉安什麼呢?當時你已跟蕾琪結婚了。」 威爾下顎的一束肌肉開始抽動。他驀地起身,走至窗邊,推開百葉窗,望著清冷的夜。「我提供我的保護和倫敦的一幢房子。就算是一個私生子也有權利擁有一個情婦吧。」 藍棋想到四個女兒和膽敢稱她們為私生女的無情之人。「我很抱歉曾經罵你私生子。錯在你父親不是你,我現在知道了。」 他的肩垮下來。「謝謝你。」 藍棋的腳蹺到桌上。「莉安對你所提供的保護怎麼說?」 「她噘嘴說她想要結婚。」 莉安的說法完全不同。她說已厭倦威爾,說他是個爛情人又沒有錢。「那時你才告訴她,你已婚且已有個兒子了嗎?」 他點點頭,轉過身坐回椅中。「她開始丟東西並大叫說:「那很好,因為她想嫁個有錢人。」我看,她已找到一個了。一個剛恢復頭銜、沒有婚姻而且很富有的公爵,偏偏他不肯娶她。可是他將會娶她的妹妹。不要把腳放到我的桌子上。」 「抱歉。」藍棋在椅中坐直。之但富有的公爵只想要回他的女人和孩子,並維持東羅斯地區的和平與繁榮。」 威爾注視著槍。「你在客棧和其他地方都說過很多次了。」 「我是說真的。莉安已死且已入土,我們不能讓她安息嗎?」 威爾猛然站起,椅子向後翻倒。「你引誘她。她是我的情婦,你使我像個傻瓜。」 藍棋抓住機會說:「我以我所有死在戰場上的祖先發誓,我沒有引誘地,也從沒和她有過任何關係。我更沒有使你蒙羞。」 這慎重的誓詞使威爾動容。「上帝幫助我,因為我竟然相信你。」他的口氣已很像公爵以前認識的那個人一個誓言擁護法律的人。 威爾扶起椅子。「你提議如何解決我們在東羅斯這裡的一共同一問題?」 他需要藍棋的幫忙。像個經驗老到的賭徒,藍棋在對手打出K時,胸有成竹的放下一張A,他說:「一場訂婚典禮或許可以使我們順利解決一切。」 「休想!你必須馬上限茱莉結婚,否則就像其他罪犯坐牢。」 「我不會逼她,威爾。那女孩必須自願來找我。」 「你愛她嗎?」 「噢,當然。我已向她求婚兩次,她都拒絕了。」 威爾蹙著眉。「她以為你曾是莉安的情人。」 「是的,這是她不要我的原因。」 「那麼你為何提訂婚典禮呢?」 「我不是在說自己,而是說大偉和我的一個女兒。他是個好孩子,有他當半子我會很驕傲。」 威爾不相信地張口瞪著他。「這樣的婚事將聯合我們的家族,確保東羅斯地區英格蘭人和蘇格蘭人的和平。」 藍棋暗自藏好一絲微笑,說:「是的,而且我將向國王請願,把泰恩伯爵的頭銜賜給大偉。」 威爾一臉的懷疑。「你為何要這麼做?」 「因為我和你曾是朋友,我認為我們還可以是朋友。何況,大偉本來就該繼續他外祖父的頭銜。」 「麥傑森是個殘酷的老人。」 「是的,不過大偉像你。」 威爾搖搖頭,悲哀地一笑。「別浪費你的時間稱讚我,藍棋。我瞭解你。」他伸出友誼的手。「那麼就選莎拉,她將成為大偉的妻子。」 藍棋的胃揪起來。「不行。」 威爾傾身向前,嘴固執地抿成一線。「她很適合他,他們兩人都開朗又漂亮。大偉有時說話太多,可是他——」 「是她的哥哥。」 「——從來不無禮或殘酷,他們也彼此喜歡——呃,你說什麼?」 「他是她的哥哥。」 威爾的臉蒼白。「你說謊。」 藍棋交叉著雙腿。「我沒有理由騙你,威爾。她是莉安的女兒,也是你的女兒,不是我的。」 威爾頹然跌入椅中。「可是,怎麼會……」 藍棋笑道:「身為這麼多孩子的父親,你還需要問這個問題嗎?」 「可是孩子怎麼會在你手上?而且是什麼時候?」 「國王任命你當治安官的條件是要你和蕾琪復合時,你離開了倫敦,莉安來向我求救。我給她旅費叫她回維吉尼亞去。六個月後,我接到消息,說她已死在愛丁堡。」 「你當時可以告訴我,」他無力地靠向椅背,剩著天花板。「如果你知道她懷著我的孩子……」 「你能怎麼做?把女孩帶回家來嗎?你有一樁婚姻亟需彌補,也該對小小的大偉做個好父親。」藍棋吐口氣。「就算是你妻子那麼好的女人,我也不認為她會歡迎莎拉。我無法忍受她在孤兒院裡,反正我已把若婷、雅妮和瑪麗找了回來,我喜歡做父親,而且沒有任何困難。」 「我不知要怎麼說。」 「你必須答應我不要告訴她,那會使她的一生像個謊言。」 「我答應。帶著私生子的詛咒活著,對一個孩子很辛苦。」 威爾幾時才能克服這種痛苦呢?藍棋不知道,但是他打算助他一臂之力。「你就拚得很好。」 威爾環視一下房間。之足可以吧。還有誰知道莎拉的事?」 「沒人。」 「我向你保證絕不告訴莎拉。」 藍棋感到如釋重負,伸出手去。「這樣最好。」 威爾揉著額角。「莎拉!」他重複道。「我真不知道要開槍打你或是謝你,抑或是逮捕你。」 「如果你把我關進牢裡,姓孟的會造反。」 「他們造反幾時還需要理由了?」 「他們都說你好,而且很讚美你。」 威爾大笑,握著藍棋的手。「我打賭,吟遊詩人也將歌頌這件事。」他坐直身。「若婷會成為大偉的好妻子。」 「是的,她會。你明天會派人送她們回家嗎?」 「不,我親自送她們回去。」威爾變得嚴肅起來。「你願意告訴我若婷和雅妮的生母是誰嗎?」 感覺這消息會更鞏固他們的友誼,藍棋說:「若婷的母親是莫麗絲。」 「我的天!若婷是查理二世的後裔。」 藍棋心中充滿溫暖。「是的,她很有王后的氣質,不是嗎?」 威爾搖搖頭,說:「雅妮呢?」 藍棋輕笑。「康佳蘭。」 威爾呻吟一聲。「你獵取安亞力公爵的外甥女。」 「是的,但她本身也有功勞。」 「你在床上真有一手,藍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