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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愛曼達·奎克 「拉摩說的輕鬆,我卻得在今天面對他,和向他解釋我怎麼會知道他的事業細節。」 「我想像得出來那會有點尷尬。」蓓妮目光敏銳地看了她幾秒。「妳焦慮不安是因為妳昨夜樂於利用他的技能,卻不知道今天下午該如何面對他。」 「他是梵薩人。」 「那並不代表他就是惡魔。並非所有的『梵薩學會』會員都像迪倫偉。」蓓妮上前一步把手放在玫琳的手臂上。「妳只要看看妳父親就知道我說的是事實。」 「話雖如此,但是──」 「妳的記錄裡沒有任何資料顯示韓亞特有邪惡的傾向,對不對?」 「對,但是──」 「這就是了,他對昨夜顯然相當通情達理。」 「我沒有給他選擇的餘地。」 蓓妮聳起道眉。「那可未必。直覺告訴我,韓亞特存心刁難時可以非常難纏。」 玫琳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妳說的也許對,蓓妮姑姑。韓亞特昨夜非常合作。」 「我相信妳下午一定可以把一切解釋得令他滿意。」 玫琳想到昨夜他送她到家門口時,冷酷堅決的眼神,剛才的釋然立刻消失無蹤。「這我可沒有把握。」 「妳的問題只不過是神經過度緊張。」蓓妮拿起桌上的一個藍色小瓶子。「來,喝茶時在茶裡加一湯匙,妳馬上就會恢復正常。」 「謝謝,蓓妮姑姑。」玫琳心不在焉地接過瓶子。 「我不會太過擔心韓亞特。」蓓妮說。「我認為他最關心的是,妳會不會洩漏他『夢想商人』的身份。這也難怪。他目前出入的都是一些極其勢利的社交圈。」 「對。」玫琳柳眉微蹙。「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像是那種會在意上流社會想法的人。」 「當然是為了物色妻子。」蓓妮自信滿滿地說。「如果他是生意人的秘密洩漏出去,他的尋覓範圍會大幅縮小。」 「妻子?」玫琳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韓亞特為了物色妻子而隱瞞從商事實的想法,為什麼令她大吃一驚?那是非常合邏輯的推論。「那當然。我沒有想到那個可能性。」 蓓妮心照不宣地看她一眼。「那是因為妳最近都在忙著幻想有什麼可怕的陰謀,和把最稀鬆平常的小事認定成不祥之兆。難怪妳神經緊張到睡不著覺。」 「也許吧!」玫琳轉身準備走開。「有件事是可以確定的,我必須說服韓亞特相信我絕對不會洩漏他的秘密。」 「我相信足智多謀的妳很輕易就可以做到,親愛的。」 玫琳走進書房,把藍色小瓶子裡的藥水倒進窗邊的盆栽裡,然後在書桌後面坐下來。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韓亞特。 蓓妮說的沒錯。韓亞特昨夜非常合作。他還展現了相當有用的技能。也許她可以勸誘他在未來幫更多的忙。 XXXXX 亞特蹺著二郎腿坐在椅子裡,心不在焉地用拆信刀輕敲著靴子。他望著坐在書桌對面的健壯男子。 從他還沒有任何重大的生意事務可以處理時起,雷亨利就是他的辦事員。亨利可以說是他從父親那裡繼承來的。 其實韓卡爾用得著亨利的地方也不多。亞特敬愛父親,但不容否認的是,卡爾對投資理財毫無興趣。妻子去世後,他對管理韓家剩餘財產的那一絲牽掛也完全俏失。 亨利和亞特被迫無奈地看著亨利所有的明智建議,都被沈溺在吃喝嫖賭裡的卡爾所漠視。到最後還是亨利到牛津通知亞特,卡爾不僅在一場賭博糾紛的決鬥中喪命,還把韓家的財產敗光了。 隻身在這世上,為了生存,亞特也只有投身賭場。與父親不同的是,他對玩牌很有一套本領。但賭徒的日子過得朝不保夕。 有天晚上,亞特在牌桌上遇到一個贏得既有條理又有效率的年長紳士。其它人玩牌時紅酒是一瓶接一瓶地喝,老紳士卻是滴酒不沾。其它人都以時下流行的那種滿不在乎的態度把牌拿起來後隨手扔下,贏家卻密切注意手中的牌。 亞特在牌局中途悄悄退場,因為他看得出來到最後他們都會輸給這個身份不明的紳士。陌生人終於拿起他羸得的錢離開俱樂部,亞特尾隨他來到街上。 「先生,我必須付出什麼代價才能學會像你那樣玩牌?」他在陌生人正要爬進等候的馬車時問。陌生人用深思熟慮的冷靜眼神把亞特打量了整整一分鐘。 「代價非常高昂。」他說。「很少年輕人願意付出那種代價。如果你真的有心,明天可以來找我。到時我們再來討論你的未來。」 「我沒什麼錢。」亞特苦笑道。「事實上,我現在比在牌桌上遇到你之前更窮了。」 「只有你在看到勢之所趨時懂得放棄。」陌生人說。「你可能有潛力成為優秀的徒弟。我會期待明天上午與你見面。」 亞特在第二天上午十一點來到陌生人的家門口。他一進門就看出這是學者而非職業賭徒的家。他很快就發現夏佼濟是個本身愛好又受過訓練的數學家。 「我只是在實驗特定數字在一連幾手牌裡出現的或然率,」他解釋。「我對在牌桌上謀生沒有多大的興趣。在我看來太不可預測。年輕人,你呢?打算一輩子在賭場裡度過嗎?」 「除非逼不得已,」亞特回答。「否則我寧願選擇比較可預測的職業。」 夏佼濟曾經是梵薩人。他不介意教導亞特一些梵薩哲學的基本觀念。當他發現他的學生勤奮好學又有慧根時,他主動表示願意出資送亞特去梵薩嘉拉島。雷亨利也認為亞特應該把握這個機會。 亞特在園圃寺修行了整整四年,每年夏天返回英國探望佼濟、亨利和愛人簡凱玲。最後一次回國時,他發現佼濟因心臟病發而病歿,凱玲離奇摔死。 在兩人的葬禮上,亨利都站在他身邊。葬禮結束後,亞特宣佈不再返回梵薩嘉拉島。他打算留在英國找機會發財和復仇。亨利對復仇的想法並不熱中,但對發財的計劃大表贊同。他接受亞特提供的辦事員職務。 亨利的表現非常出色,不僅在處理投資時極其謹慎,而且擅長打聽其它人的財務細節。亨利提供給亞特的那種情報,是颯奇和他的耳目不可能在街頭得知的,那種情報只有正派體面的辦事員才有可能查到。 但今天上午,亞特認為那樣還不夠。 「亨利,關於對狄夫人,你只查得出這些嗎?流言蜚語和二手醜聞?你剛才告訴我的,我大部分都已經知道了。那些在俱樂部裡都是眾所周知的事。」 亨利從筆記本裡抬起頭,從金邊眼鏡的上緣凝視亞特。 「你沒有給我很多時間調查,亞特。」他故意瞥向落地鐘。「我今天早上八點左右才收到你的信,現在是下午兩點半、六個半小時真的不夠進行你想要的那種調查。過兩天我會有更多消息回報。」 「可惡!我的命運被掌握在黑寡婦手裡,你能告訴我的卻只有她有殺夫的習慣。」 「她只有過一個丈夫,所以不能稱為習慣。」亨利更正,他那種力求精確的態度令人生氣。「而且那種說法來自傳聞,而非事實。我要提醒你,在她丈夫的命案裡,狄夫人從未被視為嫌犯。她甚至沒有遭到訊問,更不用說是拘捕。」 「因為沒有證據,只有猜測。」 「的確。」亨利低頭察看筆記。「根據我所能查到的事實,那天深夜竊賊闖入時,屋子裡只有迪倫偉一個人。歹徒射殺迪倫偉,放火湮滅證據,偷走貴重物品。」 「但社交界沒有人相信事情經過真是那樣。」 「迪倫偉與妻子不和並非秘密。狄夫人在婚後幾個星期就搬離丈夫的寓所,她拒絕回去與他過夫妻生活。」亨利清清喉嚨。「據說她有點,呃,倔強。」 「這一點我可以作證。」亞特用拆信刀輕敲靴跟。「關於那個倒霉的丈夫,你查到了什麼?」 亨利的粗短灰眉皺在一起。「恐怕很少。如你所知,他叫迪倫偉。查不出有任何親人。戰時似乎在歐陸待過一段時間。」 「那又怎樣?」亞特看他一眼。「你也待過。」 亨利清清喉嚨。「但我們不妨說他不是在閒蕩監視拿破侖。無論如何,迪倫偉大約在兩年前回到倫敦。他結識利瓦伊敦之後不久,就和利瓦伊敦的女兒李玫琳訂婚。訂婚不久後,就結婚了。」 「訂婚的時間不長。」 「事實上,他們是靠特許證結的婚。」亨利不以為然地翻著筆記。「據說狄夫人的個性魯莽急躁。結婚不到兩個月,迪倫偉就死於非命,她謀殺親夫的流言開始甚囂塵上。」 「迪倫偉想必是個令人失望的丈夫。」 「事實上,在迪倫偉正好喪生之前,狄夫人的父親利瓦伊敦曾叫他的律師打聽宣告婚姻無效,或正式分居的可能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