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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雷穎(四方宇) 下弦之月,像帶著一抹慵懶的沉淪,從大海上遠遠望去,低垂的彷彿即將沒入浩海般,月夜的大海,充滿難以言喻的神秘與凶險。 東方一處的臨海高崖,崖身下方被海水侵蝕的巖巉險峻,風浪捲拍礁巖問縫,尖厲的呼嘯迴盪不已,立於崖下,更惑那壓迫的氣勢。 飄逸拔挺的身形,無懼於那飛濺高湧的浪,來到驚險的崖下,立於怪石亂礁上,望著崖下一處深凹卻綻著紫色光輝的崖壁處。 「沒想到『你』也有這麼一天,曾經輝煌的讓無數妖魔懼怕,如今……又如何,每個人看到,都會認為這不過是一具蓋在紫晶層下的屍首吧,嘖、嘖,慘呀!」風似嘲似笑的語調,卻又揶揄的感歎。 浪濤起伏,浪花飛濺,放肆的風浪不曾讓他身形有絲毫改變,月色下的雙瞳也始終深凝。 「『你』還能有再起的輝煌嗎?還是只能成為紫晶下的屍首,未來的事真是永遠難說呀。」牽起的唇角感到一抹懊惱。「只是『你』這德性最好還是別讓人看到,否則壞我大事!」 「這些話是對誰說?紫晶下的人還是你自己?」沒什麼好氣的聲在風身後響起。「我應該跟你說過,不讓你出西海雲台吧!」 被藍色濤帶束縛手腕的風,回首看著來人,一副被逮到的完蛋模樣。 「飛琉,別這麼嚴格,讓我任性一下又何妨。」 「任性一下的教訓還受不夠呀,眼前就是寫照!」舞天飛琉非但沒鬆手,反而將白色浪帶繞上他的腰,將他整個人拉離險崖下,望著崖下紫晶層道。 「那是意外,而且我不是還站在這。」硬被拉回的風替自己伸冤。 「還有臉說,我若撒手不理,還有那個被你奉為你、我之師的人沒出手,你豈止輸,連紫晶層下的那玩意兒都別想保有。」 「你——也別說的這麼狠吧!」多傷人心呀,還把他當犯人捆。 「你再不聽我的話,輕率出西海雲台,就別怪我還有更狠的!」飛琉一點都不容情的道:「也不想想自己目前什麼情況,再出事你可沒有再一次的機會。」 「現在只有我讓別人出事,哪有別人讓我出事。」風昂然一哼。 「講得真驕傲呀,浪·濤令只讓你復原六成,小心別死在自己未復元的四成上。」 「你對我的信心還真不多。」風苦笑。 「從你醒來後所做的事,沒一件讓我有信心。」飛琉橫他一眼。「深夜到這來,你想做什麼?」 風以感性的聲溫柔道:「當然是懷念我跟你第一次的相遇。」 她皺眉。「你會懷念自己像具冰冷屍體的時候!」有病呀。 「你就不能多有其他想法嗎?」真令人傷心,一點幻想都沒有。 「有呀,認出你真實身份的時候……」 「吃驚、訝異!沒想到能遇到傳說中的偉大人物。」風樂陶陶的接口。 「不是。」飛琉搖搖頭。「一認出你真實的身份,第一個想法就是——殺了你,而且很想一刀砍下你的頭!」 喀。風撫了撫發涼的頸子。「我、我做錯了什麼事!」 「你哪需做錯什麼事,對我而言,你的存在就是錯,多討人厭,好想送上你的人頭給她看看,瞧瞧她會是什麼表情。」不要老拿一副笑看小孩的神態對她。 「不正常的心態竟要犧牲可憐的我。」風委屈的喊。 「你說誰不正常,小心我讓你一輩子埋骨在西海雲台。」飛琉威脅的扯緊浪·濤令,害得對方哎哎痛叫。 「舞天飛琉——你——」 「怎嘛,想死啦!」像玩提線傀儡似的,飛琉玩著手中浪濤令帶,昂睨道。 「我、我是說,為什麼你後來沒下手呢?」衡量目前的強弱,只有六成能力的自己,識相點會比較好。 「感激你那副好容貌吧,如果不是你那副容貌,適合做西海雲台的活動裝飾品,當寵物養,我早一刀砍了你!」 「這麼說,萬般錯誤中,我只有外表沒生錯!」喔,好殘忍,簡直是另一種一無是處的說法。 「所以,認清自己的地位,就給我認份點。」飛琉下著警告。「否則小心我將你送去給命中剋星。」 「說那什麼笑話,我哪來命中剋星!」 「沒有嗎?」美目看著他硬撐的神色,扯出的笑相當奸詭。「再想想,我想這個人很有興趣將你全身的皮肉重整一次,只要你落入他手中的話。」 「為什麼大家都喜歡用威脅來做事。」 「那就別落把柄給人呀,尤其這紫晶層若讓人發現了,事情會很熱鬧!」她一副想把事情鬧大的口吻。 「拜託,別再加重我的頭痛了。」風感到苦惱。「光城聖院這麼快就派了要角來,怎麼對付那個傢伙,我已經頭痛極了!」 「那個只會放火的瘋子,有什麼好煩惱,看起來是耍帥衝動型的。」雖未與夏真正見面,但一場隔海交手,飛琉只覺得對方魯莽沒什麼智力。 「衝動型!」風用食指搔搔額。「你對四季司聖瞭解多少?」 「嗯,聽說秋出自東方世界,自幼便在東方僧團沉修,擁有磐石不動的定力,就因心境澄澈,所以任何事物都無法在他面前偽裝,誰知道真的假的,春嘛……哈哈……」說起這近來遭聖院公文通緝的風雲人物,飛琉顯然覺得很好玩。「四季司聖中唯一的女子,魄力和勇氣只怕男子也望塵莫及,可惜現在被人追緝到跟隻老鼠差不多,怎麼,我說的是四季司聖,你不會有什麼想反駁的吧!」擺個鬱悶臉給她看幹什麼。 「看來你對光城聖院出來的人都沒什麼好評價。」 「一個努力煽動我與光城聖院為敵的人,現在不會想替他們說話吧。」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拚命貶對手,勝利也不會掉下來。」 「說得好,依你之見定然對他們瞭如指掌了。」 火水難融,天敵宿命原就讓飛琉對操控火的夏難有好印象,再領教過對方那令人難以置信的囂張後,就更別想她對光城聖院那群人有什麼好話出口。 「我只知道冬和夏,前者已是四季司聖中公推能力最高的,但是夏的能力也僅略遜一籌。」 「略遜一籌!」飛琉目光瞇起。「聽說冬擁有直逼大司聖的能力,若夏僅略遜一籌……想來先前那場隔海交手,他未用出真正的能力。」 「也許吧,人稱他雙面貴族,無論痞子或瘋子,他該都是個狡滑難捉摸的人,但是他精於從迷霧中理清真相的智慧卻是不容置疑的。」 「他有智慧!」真難想像。 「聖院公文明載由夏接下海上任務,是光城聖院學院長親自下令,可見聖院高層認定他有解決屠村案謎團的能力。」 「你怕他再查下去,對你要進行的事不利,」 「至少目前不宜讓他發現什麼,尤其這個地方。」 「你想怎麼做?」 風斂凝眉宇片刻,抬首笑的相當眩燦。 「把他自信的羽翼,一根一根拔掉如何?」 「你是說摘了他的鋒芒!」飛琉綠瞳閃亮。「真是動人的主意,但是我有什麼好處,總該給我一個為你出手的動力吧。」 「呵。」風走來,將額頭抵在她的肩上,笑道:「你有我,一個候在主人身旁的寵物。」 這爽快的回應,倒令飛琉冷哼。「果真是如風般的傲慢者,以你的身份竟能毫不猶豫做出這樣的回答,該說你沒把人放在眼內,還是覺得一切操控在你掌中。」 「喔,我只是只寵物,別問我人類的問題。」隨即笑意吟吟的將臉磨蹭著那蒼藍的發。 「好只任性的寵物呀,你的一言一行挑動的可都是海陸要角,弄得不好引發戰爭都有可能。」 「要只跟西海雲台相襯的寵物,就得付出高貴的代價。」風樂的以置身事外的逍遙口吻道。 ☆ ☆ ☆ ☆ ☆ ☆ ☆ ☆ ☆ ☆ ☆ ☆ ☆ ☆ 「聽說學院長已經下令各層獵魔者協助鄰海國家,嚴守海邊村落的安全,連神職人員都趕去沿海村落幫助張起防守結界,我從銀月古都回來時,也臨時被派去幫忙,原本我也不敢有把握自己的結界抵擋的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兇手,但是就在個時候,我突然想起堂堂夏之聖使到神學院時,教給眾人的焰火結印術,突然間我信心百倍,我敢說,後來那些經過我親自加持過的結界,定然是百魔不侵,遠遠三尺外就被嚇跑了。」 席斯滔滔不絕地說著,無一不吹捧眼前的人,聽眾只是撫著下顎,以莫測的冷淡眸光打量他。 「連續屠村案發生至今,簡直是謎中謎、霧中霧,連大司聖都煩惱極了,尤其黃層、靛層和紅層獵魔者連續出事後,屠村者的凶殘可怕可想而知,但是,一聽到是由澔星你接下任務後,所有的不安剎那問消除,四季司聖中,你就是那麼不同凡響,況且在光城聖院裡,咱倆交情最好、默契最足,我在這海上的安危,得多偏勞澔星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