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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櫻桃    


  「我要跟大少爺說清楚,絕對要馬上、立刻、迅速回到小姐身邊。」她在富麗堂皇的客廳裡踱來踱去,一再地握拳宣誓。

  小姐正要去跟她的死對頭會面,大玩危險遊戲,以小姐那「衝!向危險挑戰」的個性,不知道會鬧出什應事情,她一定要回去看著。

  「潤雅?」一個悅耳的呼喚響起。

  她轉過頭,看到一個中年婦人從樓上走了下來,腳步輕快。

  看著那張有點眼熟又十分陌生的面孔,她一時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不過,不管是誰,都不是那凶巴巴的歐陽夫人。她真怕她記恨記到現在,還想為那雙小羊皮鞋報仇。

  「你好。」她趕緊立正站好。

  「我們很久以前見過幾次面,瞧你都忘記我了。」中年婦人拉著她的手坐下。「都怪歐陽潛,一下子把你跟紗紗安排住在海邊,一下子安排住在山上,太久沒見面,你才會忘記我是誰。」

  中年婦人容貌姝麗,提到歐陽潛的時候,滿臉都是溫暖的笑容。

  「我是蓮姨,記得嗎?」

  「蓮姨?」她拚命想。

  「歐陽家的總管,其實應該算是歐陽潛與歐陽紗紗的姑姑。」

  「啊,蓮姨!」

  她記起來了!以前她陪同小姐到歐陽大宅來,蓮姨都會很親切地招呼她們,甚至會在歐陽夫人過來找碴的時候挺身保護她們。

  「怎麼了?剛才嘴嘟嘟的,不想回台灣來嗎?」

  「我……」她正想把煩惱一古腦兒拋出來。

  「我跟歐陽潛,可是已經盼了你許久羅!」她意味深長地說道。

  她早就想再見見潤雅了,因為她知道,潤雅是歐陽潛掛心的小女人。

  「大少爺……盼了我很久?是又想……」親她了嗎?

  她及時打住,小臉一紅,譴責自己太過羞恥的想法。

  她連忙轉開話題。「蓮姨,我想快點回到紗紗小姐身邊。」

  「為什麼?」

  「以前奶奶交代過我,一定要以小姐為重,一定要……」

  蓮姨打斷她的話。「那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

  「我聽說,你常把『奶奶說』掛在嘴邊,除了你奶奶的交代外,你呢?你自己怎麼想?」

  「……我?」她沒有特別想過,反正日子就是很順的一直過下去。

  「潤雅,給你一個建議,不要把『奶奶說』當口頭禪,這樣紗紗會傷心的。」

  「小姐會傷心?」陪伴了她那麼久,她從沒見過小姐傷心啊!

  「如果有個人對你耳提面命,直說會跟你在一起都是她奶奶這樣說、她奶奶那樣說,你會不會難過?」

  潤雅想了一下。「好像有一點。」

  「為什麼?」

  「因為……感覺對方好像不是自願跟我在一起。」潤雅遲疑地說。

  會嗎?她一直給小姐這種感覺嗎?真是太失禮了!怪不得小姐老要她快快忘了奶奶怎麼說。

  「這就對了。」蓮姨微笑,拍拍她的手背。「先安心在這裡住下來吧!也許紗紗有她想自己去闖的地方呢!」

  「我擔心……」

  「別像一隻小火雞一樣整天咯咯啼。紗紗又不是小孩,需要你擔心什麼呢?」蓮姨深諳四兩撥千斤的道理。「對了,你對歐陽潛有什麼感覺?」

  「大……大少爺啊!」這麼問是什麼意思?是打算作為日後分配工作的依據嗎?「我怕……呃!不是,我尊敬大少爺。」

  「怕?怎麼會是怕呢?那孩子對你可是……」蓮姨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

  潤雅豎直了耳朵,一臉專注,想聽得更清楚些。

  蓮姨卻打住了,一臉似笑非笑地直瞧著她,好像研究她的表情是件很有趣的事。

  「可是」什麼?快說啊,她想聽呢!

  蓮姨拉她起身,打定主意要吊她胃口。「走吧!我們到廚房去喝杯茶。」

  ☆  ☆  ☆

  她回來了!

  幾個小時前,領著他的命令去逮潤雅的屬下向他回報,說潤雅已經被架回台灣,現在就在這座宅邸的某處。

  夜還不夠深,他還不能去見她。

  她一定想溜回紗紗身邊,想離他愈遠愈好,一想到此,他就心煩。

  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弄回台灣,因為難耐想見她的慾望,於是想了個辦法,與凌天合作設計紗紗,間接讓紗紗把潤雅送回台灣。

  他倒了一杯威士忌,送到唇邊,輕輕啜飲。

  「這杯是苦酒、悶酒,還是慶祝的酒?」

  他抬起頭來,蓮姨穿著睡袍走進書房。

  「你的心上人早上就到了,你為什麼拖到三更半夜才回家?」蓮姨像個母親一樣,先拍拍他的肩,然後坐下來與他促膝長談。「不想見她?」

  「是她不想見到我。」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你用盡辦法跟凌天取得聯繫,讓潤雅回到你身邊,結果水到渠成了之後卻說出這種話?」蓮姨動手把蓋在桌上的相框翻起來。

  照片裡,潤雅燦爛地笑著。

  他默然無語。

  雖然他有過幾段男女關係,但那些都是你情我願的短暫情緣,他不曾為任何一個女孩——不,她現在該算是個小女人了——費過心思。

  「你跟她到底有什麼問題?我看她一直想躲你,你也認為她討厭你。」

  他斟酌了一下。

  蓮姨在血緣上是他的姑姑,父親同父異母的妹妹。在他記憶所及,蓮姨就已經住在歐陽家,像個母親一樣,為他準備餐點、為他打理生活,照顧他,傾聽他不為人知的心語。

  天底下不會再有一個長輩比蓮姨待他更用心。他想了想,將那年在休閒度假村發生的事,以及後續的種種發展和盤托出。

  「……事後,我找她談,她好像在生我的氣,又好像很難為情,根本不能溝通,直說發生了這種事,她好想死,乾脆去死算了。」語畢,他吐了口氣。

  事到如今,想起她說的那幾句話,仍是驚心動魄。

  蓮姨一直很仔細聆聽,表情認真,即使說到潤雅的糗事,也未曾笑開,直到歐陽潛說完最後這句話,她才噗哧一聲噴笑出來。

  「你啊……」她笑個不停。

  他微微蹙眉。「怎麼了?」

  「你真不瞭解女人。」蓮姨看著潤雅的照片,心裡直想,這小女人把他給嚇慘了。「女人滿嘴『去死去死』、『想死想死』,其實有一部分只是發洩情緒的字眼。」

  「是嗎?」他不相信。「生死大事,怎麼可以隨口亂說?」

  「你就是太嚴肅了,凡事都講求精確,才會往牛角尖鑽。你看你母親,每次發現你父親『又』有外遇,總是嚷著要自殺,但哪一次真的做成?還不是穿戴漂亮去參加餐敘宴會。」

  「也是。」他想了一下,又說。「但她那只是好面子。」

  「女人都要面子。」蓮姨好笑地瞠他一眼。「潤雅那樣說,也是好面子。」

  「她那叫輕賤生命。」因為是從潤雅口裡說出來,所以他無法釋懷。

  「你真的看到她做出自殘的行為了嗎?」

  「……沒有。」相反的,她活得還挺開心的——見到他除外。

  「她只是拉不下臉,糗態被人看見,躲都來不及了,倒是你,你怎麼會去找她談?你指望跟她談出什麼來?讓她不再害羞,接受她已經被你看光的事實?」

  歐陽潛下巴一緊。「我只是想告訴她不必擔心,我不會到處去講這件事。」

  「也許她根本不擔心這個。」

  「什麼意思?」

  「你長得也不像報馬仔,是不是?她不可能不知道。」

  「那情況到底是怎麼樣?」他爬梳了下頭髮。「女人為什麼這麼難懂?一蓮姨笑了。這句話在她聽來,不是抱怨,可是一等一的讚美哩!

  「如果你跟女人談判可以十拿九穩佔上風,那麼世界上就沒有你對付不了的敵人了。」

  「即使那個女人是個小笨蛋?」他啜了口酒,陰鬱地問。

  「女人不可能是笨蛋。」蓮姨取來一個水晶酒杯,也為自己斟了一些威士忌。「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她就是怕被你看見?」她指了一下照片中的潤雅。

  「你是說,她寧可被別人看見?」

  「我想是如此。」

  一串不雅的髒話在他的心裡響起,幾乎就要衝出喉嚨。

  「她這麼討厭我?」寧可被別的男人看見,也不願是他……

  歐陽潛狠狠地喝掉杯裡的酒,光是想到這種可能性,就心火大盛。

  「不,我想她是太過在乎你。」蓮姨在他再度斟酒之前,搶過酒瓶。「就是因為太在意你對她的看法,所以愈想表現出好的一面,卻出了這種紕漏。」

  「是這樣嗎?」他對蓮姨的說法存疑。「她一見到我就低頭跑走,不小心碰到我的手就急忙縮開,看到別的男人偏又舉止自然,這叫在意我?」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口吻中夾雜著陣陣的酸氣。

  蓮姨喝光了酒,真的好想笑。

  歐陽潛是真的動心了,只可惜男人與女人的心思本來就不同,而他又是死硬派的男人作風,個性硬邦邦,連談起情愛都想直來直往,絲毫不懂女人曲折的心思,怪不得會吃了一堆原本可以避免的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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