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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葉雙 那是一張賣身契,賣的是她方銀舞,而代價則是她方家的三個男丁。 "為什麼?"顧不得該有的禮儀,銀舞撐著發麻的雙腿,跌跌撞撞地衝到望鋒的面前,捉著他的前襟,神情激動的問。 曾想過千百種的下場,可其中絕對沒有這一樣,為了父兄她是可以賣身為奴,可是她不懂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我說過我絕對不會輕饒得罪過我的人。"邪肆的勾起唇角,鑒鋒不屑他說:"而你是第一個指著我的鼻子罵我的女人。" "就因為這樣。"不可置信的瞪著眼趾高氣昂的他,渾身的氣憤讓銀舞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著,沒有想到一切就因為她曾經辱罵過他。 "只因為我曾經罵過你一句,所以你明知我父兄是無辜的,卻仍以他們為代價,要我簽下這張賣身契?" "沒錯!"鑒鋒應得理直氣壯,她不過是一介平民之女,而他則是大清朝堂堂的貝勒爺,被她辱罵是一種奇恥大辱,所以他有權這麼做。"任何人得罪我都要付出代價,尤其是女人。" 更何況,她是他牽制他父兄,避免他們暗中幫助鄭耀文的籌碼,不過他可不打算讓她知道。 她只要知道他是她高高在上的天,容不得她侵犯一絲一毫,否則她所要付出的代價絕對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大。 馴服是一種快樂,而她就是那種適合用來馴服的女人,瞧她這會兒不就因為心中的激憤,顧不得他沒喚她起來,就自個起來了嗎? "你……"憤怒讓她忘了一切,也忘了他是一個貝勒爺,纖纖細指就這麼不敬的直指著他,氣憤得難以言語,卻也不能奈他何。 "你可以自己作選擇,我不會強迫你。"他的口氣恍若賜給她天大的恩惠一樣,就像他剛剛說的,她的父兄能不能得救,全仰賴於她的選擇。 緊閉上眼睛,銀舞試圖讓心中的激憤平靜下來,半晌之後,她冷靜地問:"這份賣身契賣的是我的什麼?" "你的全部!"彷彿早有答案似的,鑒鋒沒有絲毫猶豫地吐出這個答案。 "包括我的身子?"她冷淡的問,就像他們現在在討論的不是她,而是別的女人。 "當我想的時候。"他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充份顯示出她只要一簽了這張賣身契,他就是她的夫。 如果他要她的身子,她就得給;如果他要她的心,她也不能拒絕,一切的掌控盡在於他。 "這張賣身契上並沒有寫下時限?"隱含著一抹奢想,銀舞希望他是忘了寫。雖然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想為自己多爭取一些籌碼,不想一輩子待在這樣冷血的人身旁,那會讓她發瘋。 "一輩子,或是等我膩了的時候。"鑒鋒冷冷他說,斷絕了她所有的希望。 "將軍果然夠狠。"她淡淡地評論著他張狂的行為,沒有絲毫的懼怕。 從他眼中的冷意,她知道這局勢是怎麼也不可能改變,那何不以最真實的自己去面對他的殘忍? 或許最壞的結局不過就是像自己原本以為的那樣,全家人同赴陰曹,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她或許還會快樂一些。 "別試圖再激怒我,你該知道會有啥下場。"他再次為她的不敬沉聲提醒,若不是為了讓遊戲繼續下去,這女人根本沒有在這裡張狂的機會。 "將軍給我這樣的選擇不就已經是最壞的下場了嗎?"銀舞依然無畏地反擊,只因她聰明的從他的眼中看到一股征服的慾望,所以她知道在這遊戲還未結束才前,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失去征服她的機會。 "你很勇敢,但就不知道你的父兄是不是這麼勇敢了。"鑒鋒意有所指的威脅著。"你知道我可以不殺他們,但是就不知道他們撐不撐得過苦刑的逼供。" 輕歎了一聲,銀舞不再做不智的回應,畢竟逞再多的口舌,也改變不了一切。 但是她卻從不後悔來這一遭,就算自己萬劫不復,可救得了父兄三人的性命,那麼一切就都值得了。 "用我一個人換三個人的性命是吧?"她知道為了方家,也為了臥病在床的娘,自己一定會簽下這張賣身契。 只是她要知道自己賣出去的是什麼,他要她的身子,她可以給,因為她早已絕了嫁人的願望,當一切終了時,她將會長伴青燈。 可是如果他要的是她的心,那麼很抱歉,這顆心她會守得牢牢的,不會放鬆一絲一毫,因為她的心只給值得得到它的人。 "是的!用一個換三個,你很划得來。"看到她的屈服,鑒鋒唇邊噙著得意的笑容,無意識的玩弄拇指上的玉扳指,充份的享受這勝利的一刻。 "是嗎?"銀舞淡淡的應了一句,如果以生命來說,一條命換三條命是值得了,可是如果以對像來說,那就真的不值了。"或許吧!" 從來不曾恨過一個人,可是她知道從此刻開始,她會徹底的恨著他,因為他那無情的掠奪,讓她這個精通琴棋書畫的大家閨秀變得比妓女還不如。 "那你究竟是簽或不簽?我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在你身上。"鑒鋒無情的催促著,一股噬血的快感在他的心底竄出。 默不作聲的,銀舞環視著週遭,發現房裡並沒有文房四寶,卻又不願開口向他要。 於是她把心一橫,以食指就唇,硬生生的咬了一口,以那淚淚流出的血當墨,以指為筆,在賣身契下簽下了"方銀舞"這三個字。 她的舉動讓鑒鋒微微一怔,原以為就算她不同於一般女子,但終究是在教條下長大的名門閨秀,沒有想到她竟倔強至此。 那麼他更想要看看她究竟能倔到何種程度,他衷心的期待,她不要讓他太早失望,畢竟征服她是他現在唯一的樂趣。 "好,很好!"從唇齒之間吐出這幾個字,然後他倏地攫住她的右手,不顧她的拉扯抗拒,堅決地含入嘴中吸吮那未乾的血絲。"記住,你已經是我的財產,今後容不得你任意破壞。" 第四章 同樣的雪、同樣的枯枝、同樣的紅梅、同樣的倚窗望梅,不同的卻是心中那股惆悵的感覺。 簽下那張賣身契已經兩天,銀舞彷彿是一個被遺忘的人一樣,除了送飯菜的丫環之外,她連王羽的面都見不著。 除了陪伴她的一室清寂之外,沒有人告訴她,她該做些什麼·她只好認份的待在自己的小天地之中,不曾踏出過房門半步。 沒有去探問自己的父兄究竟有沒有被釋放出來,因為和他幾次的交鋒下來,她可以肯定將軍雖是一個陰狠殘忍之人,但他的心高氣傲絕對容不得他做出言而無信的行為。 所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父兄必定被平安的釋放回家,和臥病在床的母親團圓。 她也曾想過,當犧牲自己的行為被家人知道之時,他們會多麼傷心和扼腕,可是傷心扼腕不過是一時,重拾的性命才是永遠。 突地,一陣雜音的腳步蘆傳來,總是為她送飯的天真小姑娘小梅用她微尖的嗓子,高聲的呼喊著。"方姑娘,爺兒請你到大廳去一趟。" 微微的回過身,銀舞不疾不疾地問:'"爺兒有說是什麼事嗎?" "沒有!"小梅搖了搖頭,隨即又說道:"好像是因為姑娘的父兄來找爺兒,說是無論如何都要見你一面。" 父兄平安了、父兄來了!這兩個消息讓她心中一暖,但旋即想起自己現下的處境,又涼了泰半。 相見真不如不見呵!她急邁的腳步停了下來,倚在門口對外遙望,眼前那門檻是怎樣也邁不出去。 方家一向書香傳家,最重視的莫過於禮教,現下她一個堂堂的方家大小姐竟然賣身貝勒爺,對方家不啻是一項嚴重的打擊。 ‥你怎地不走了呢?方姑娘。"差點迎頭撞上急速停下的銀舞,小梅仰著不解的小臉問道。"難道你不想見你的家人?" ‥相見不如不見呵!"一句喟歎道出她所有的心酸,雖然明知小梅不會懂,但心頭的苦澀教她再也忍不住了。 "好個相見不如不見。"豪邁的聲音自們外傳來,步入房內的正是帶著朗朗俊容的鑒鋒。 ‥賤婢見過將軍。"銀舞舉起右手的繡帕屈膝行禮,隱忍的淚水被心頭殘存的自尊給逼了回去。 "起喀吧!怎地爺兒叫你,你也不去?你這賤婢當得可是一點也不賤呵!"他挖苦地說,每當聽到方銀舞疏離的自稱,他心頭就不自覺的燃起一把無名火。 ‥賤婢不敢不去,只中近親情怯罷了。"見到他親自出馬,銀舞明白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素性淡然地回道。 噙著一抹難辨的笑,揮退了小梅,鑒鋒走近她身邊。"這要見與不見當然是由你決定,我不強迫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