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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葉起舞 新荷用力點個頭,然後才小聲回道:「愛。」 她又不是木頭,對於亞力無微不至的照顧及愛護,怎麼可能不動心。 說愛他,還有點距離,說喜歡,又比喜歡多了很多。 這麼說來,就是小愛嘍!所以小小聲的回答。 總之,她不會就此忘了他啦! 「我希望你記住自己的話,聽從自己的心。我希望你來不及上飛機就想奔回我的懷抱,我希望你回程時無時無刻想著愛你的我,我希望你在台灣一秒鐘都待不下去,我希望你老闆開除你,我希望你欠人一屁股債,我希望你走投無路,只好回來找我。」 亞力一連說了好多希望,到最後連不好的希望都出籠了。 「你的心腸真壞!我希望你等越久越好。」新荷彆扭的說。 情路走到這裡,算是個驛站吧! 新荷已將兩人的關係從逢場作戲調整為長期交往了,如果他們的感情禁得起時間與距離的考驗,將來,他們就是彼此的伴侶了。 轉眼之間,十四天的假期已經過去了。 回台在即,她是不是有什麼事忘了做? * * * 新荷如預定計劃的回到台灣,臨走前,亞力把他送給她的所有值錢禮物,全部要回。他說,他怕她把台灣的窩弄得太舒適了,讓她流連忘返得不知有個人在希臘等她。 哼!小氣就小氣唄,說那麼多還是小氣! 三天後是安昀烈與陳文慧的婚禮,亞力答應會來看她。新荷知道他根本不是來看她,而是想看看她的舊情人,想知道自己的對手是怎樣的人。 其實亞力根本不必擔心,雖然她也曾暗自希望她和安昀烈能重來,但自從遇見他之後,她就知道那段舊戀情終於遠離她了,她的心自由了…… 不!等一下,她又陷入了另一段莫名其妙的愛情裡…… 想到這裡,新荷的表情不覺凝重起來。 如果他們的結局不看好,等到感情漸淡,在偶爾軟弱時,在偶爾寂寞時,她會忍不住打電話傾聽他溫柔的聲音嗎? 婚宴上,亞力沒出現,可見他食言了。 昨夜的電話裡還信誓旦旦的說他一定到,結果也只是虛情假意!可見甜言蜜語是不可靠的,千萬不要吃這一套! 苦等半天,沒見到面,新荷這才知道,原來她是如此想他。 等不到新情人,舊情人倒是來找她了。 「新荷,你去幫我看看文慧好嗎?她躲在休息室裡不肯出來。」安昀烈從背後靠近,彎身在新荷耳邊,擔心的說。 「她進去多久了?」新荷喝口水,起身離席。 「半個多鐘頭了。我知道她不好受,但快輪到新郎新娘敬酒了,總不能叫我一個人唱獨腳戲吧!」 「我去看看。」 新荷安撫過新郎後,立刻往新娘休息室找去。 不一會兒後,休息室的門打開,陳文慧臉色蒼白的站在她面前。 「喂!新娘子,還躲在裡面做什麼?你不擔心新郎被我搶過來嗎?就算我夠朋友不去搶,外面還是有一堆女人事虎視眈眈。你別以為過了今天就沒事了,會搶的還是會搶,這個時代已經沒有人重視結婚證書那一張薄薄的紙了!」新荷的一張嘴只說實話,不說安慰的話。 「可是我好難過,人太多,空氣太差了。」這麼一說,陳文慧的臉色就更蒼白了。 「你怎麼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跟我出國前一個樣。看你滿眼血絲的,昨晚一定也沒睡好吧!」她就是那麼容易緊張。有什麼好緊張的?把那些客人都當成大冬瓜就好了嘛!管他們家底有多雄厚,在政界有多少實力。 新荷向前一傾,想數數她眼裡有多少血絲。這時,陳文慧呼吸一窒、雙肩一抖,嘔出一股酸水來,弄髒了新荷剛買的水藍真絲短洋裝。 「我的天!進去吐!進去吐!」 新荷忙扶著陳文慧的肩膀往休息室的廁所沖,陳文慧一見到馬桶,跪在地上又是一陣狂嘔,看得新荷也是一陣酸水往嘴裡冒。 這時,她突然想起在希臘旅遊時忘了做的事—— 除了在飯店那一次,她壓根兒不記得吃事後避孕丸,也沒叫亞力帶保險套…… 這下事情大條了! * * * 新荷是個精明的女人,當然知道自己的危險期是什麼時候,只是每個人的排卵期不一定就是在危險期,所以還是不安全。而且,她是個性急的女人,絕不可能等到懷孕的徵兆都出來了,才拖三拖四的跑去檢查。 所以,隔天報告出來了——呈陽性反應。 新荷在心裡大罵。媽啊!買樂透彩也沒那麼準過!這不是逼她在短期內做抉擇嗎? 嫁人?不嫁人? 她自信可以給孩子一個有愛的家,可以給孩子過著不虞匱乏的生活,只是,這個家缺少父親,孩子會怨她吧! 亞力那個混蛋已經兩天沒打給她電話了,難得她有點意思要結婚,他又不來求婚,難道要她反過來求他? 該死的臭男人!怎麼突然變冷淡了呢?婚宴也沒出現,由她打去的電話也總是急急忙忙就掛斷,難道他這麼快就變心了? 就算事業再忙,總有空撥個電話吧!不然,她在希臘期間難道是和他的分身過的喔! 最可能的情況是,他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他不會又頂著富商帥哥的形象,用他的甜言蜜語去騙別的女人吧! 總之,去他的甜言蜜語!沒寫下白紙黑字就什麼都不算,她現在有了Baby,由不得他做主!更由不得他做縮頭烏龜! 奇怪!就是奇怪! 難道她真的是過了「鹽水」就失去了魅力?連亞力都像夢醒了般不再纏她了。 看完檢驗報告,回到辦公室,新荷盯著同事小齊的眼睛直看,他正和她在研究一個縮減預算的方案。 「……如此,可以節省百分之十五的廣告預算。」 小齊做完報告,不怎麼自在的摸摸自己的臉頰,疑惑的問:「我的臉上有什麼不對勁嗎?是不是眼皮腫了?昨晚喝太多茶了。」 小齊是新荷的直系學長,由於新荷慢了兩年才讀大學,所以學長也不過和她同年而已。他被兵役絆了幾年,起步更是比新荷晚了好幾年,所以現在只能當她的得力助手,進入安聯國際企業也是她一手安排的。 兩人的關係一直不錯,不工作時也常聯絡。說死黨還不至於,應該說是類似哥兒們的情誼吧!這種朋友她還滿多個的。 新荷手撐著桌面,突然欺近他問:「小齊,你為什麼不追我呢?我條件也不差吧!」 小齊嚇一跳,反射性的將頭往後仰,有些遲疑的說:「你啊!看起來就很難追的樣子,追你的人,鐵定被修理得很慘。而且啊!你的能力太強、職位太高,如果追你,大家會說我想走捷徑,很丟臉耶!」 「我又不是一出生就當了總監,大學時期你又為什麼不追?」這種理由不夠有力,無法說服她。 「你學生時期和現在有什麼兩樣?還不是一樣強悍,一樣咄咄逼人;你還樣樣要和男人爭,而且非贏不可。當你的男人太可憐了,自尊會被打擊得體無完膚。」小齊豁出去了,想到什麼講什麼。 「你這是損我還是貶我?你說的是一個女巫婆不是女強人吧!」她用力彈了下小齊的額頭,沒好氣的說。 雖然她以身為女強人為傲,但可不希望批評為女巫婆。 小齊摸摸被彈痛了的地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嘿嘿,其實你很美啦,只可惜給男人的壓力太大,無福消受美人恩。」他疑心的問:「幹麼突然問這個問題?難道想倒追我?我有老婆了耶!」 小齊所指的老婆其實還只是女朋友,不過現在的男女朋友都彼此這麼稱呼,很平常。 新荷不屑的反擊,「你倒貼我,我還不要咧!」 一屁股坐回原位,她單腳往桌子一踢,辦公椅的輪子往後退了兩步。 她以恐嚇的語調道:「不尊重能力比你強的女人就不會有長進,除非我自動辭職,否則你永遠被我踩在腳底下。」 其實小齊的能耐有目共睹,如果給他機會,相信仍大有可為。只是經驗是累積來的,他需要磨練、學習的地方還很多。 「你再這樣下去誰敢要你?嚇都給你嚇死了。我看你還是努力賺錢存老本吧!以防老了沒依靠還可以去住養老院。」小齊收齊報告,縮起脖子,表現出一副飽受驚嚇的樣子,末了還抖兩下增加戲劇效果。 「我原本也是這麼想的。」對於小齊的調侃,新荷一點也不以為忤,事實終歸是事實。 小齊原本要離開新荷的辦公室了,聽到新荷的話,立刻坐了回來。 「原本?那麼現在計劃有變嘍?是哪個不怕死的男人敢追你?」他一臉驚奇的問。 其實他是有點酸葡萄心理啦!有人敢追他不敢追的女人,當然是先諷刺一番再給他鼓鼓掌,否則他就太沒面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