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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於澄心 「是什麼?」唯唯笑咪咪地問,心中有點兒後悔剛才「不小心」罵了他。卓野又從桌上端了一碗東西過來。 她探頭一看,連忙皺著眉頭躲了回去。 「喝了它。」原來他端來的是一碗黑黑的草藥。 「這一定很苦,我不想喝上唯唯用一種嫌惡的表倩直搖頭。 「這由不得你.你遲早都得喝的,只是方式不同而已。」卓野口氣中威脅的意味非常明顯。 「什麼意思?」她在拖延時間。 「很簡單!看你是要乖乖地喝下去,還是要我把藥灌進你的嘴裡?」 「不要,說不喝就不喝。」她的口氣非常強硬,頗有「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架式。 「哦!看來你是選擇後者羅!」卓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看你能把我怎麼樣!」反正她是抵死不從的。 於是,兩人之間的戰爭開始了!一個是力道適中地緊抓住她的下巴,試圖把苦藥灌入她的嘴中;另一個是拚命掙扎到已經不擇手段的地步.雖然背痛得要死,但她仍機智勇敢地咬住他的手臂——可惜沒啥作用! 經過一番「苦戰」後,卓野終於如願地把藥灌進她的口中,但也熱得渾身冒汗,還真是累耶!比他當初把飛鷹社改頭換面還要辛苦,沒想到這小傢伙這麼怕吃藥,看來以後得想個好法子對付才行! 唯唯一時大意被灌了藥,所以有點兒生氣。她竟然被卓野使詭計給騙了,真是有辱她的聰明腦袋。要不是他故意「痛」叫出聲——她咬了他的手臂——害她心生愧疚,在沒有防備的時候被他灌了藥,否則事情哪有這麼輕鬆簡單。 她打個小小的呵欠,困極了想合上眼睛。 「累了嗎?」卓野輕聲問。 「嗯!」 他把她的嬌軀扶成趴睡狀,自己也跟著脫鞋上榻,躺在她的身旁。 唯唯震驚得拚了命往內側擠去,非常困惑地道:「洛大哥,你怎麼睡在『我』床上呢?男女授受不親!你快下床。」 她的臉紅了紅,有點兒嬌羞,又有點兒惱意。 「你忘了,這是我的房間。」他低笑道,覺得她突然的害羞很可愛。 她凶巴巴地瞪著他——這男人真是吝嗇! 「借我睡一下有什麼關係,你可以去睡別的地方啊!快下去。」她理直氣壯地用力推他,想把他推下床。 卓野揚了揚眉,笑道:「唯唯,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所以可以睡在一起,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啊!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嗎?」 她的臉蛋又紅了起來,硬是裝作勇敢地警告他:「你可別騙我哦!」 她仔細地回想起在江南的時候,爹娘好像也是同榻而眠,這麼說來卓野並沒有騙她,夫妻真的是要睡在同一個床榻上。 「好了!你趕緊休息吧!」卓野拉著被子蓋住兩人,順手拉她入懷,讓她半趴在自己胸前。 「我不喜歡有人摟著我睡。」她這是睜眼說瞎話! 其實他的胸膛既溫暖又舒適,睡在他懷中還挺舒服的,但她不想讓他太得意,才會故意說這些話潑他冷水。她的臉蛋卻像被火燃燒般燥熱起來。「你會習慣的。」卓野享受佳人入懷的美妙感覺。 「其他人呢?」唯唯意有所指地問。她還沒有忘記那可惡的師父的所作所為。雖然她以前也對師父做過這種落井下石之事,但這嚴重性實在是差太多了,況且他是師父,她是徒兒,師父本來就要讓徒弟的嘛!她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沒風度、沒度量的老人家! 「你師父帶玉笙回去了,叫你以後沒事千萬別上山找他。」卓野源源本本地把顏天宇交代的話說出來。本來他是懂得尊師重道的人,但看到顏天宇乘機整治傷重的唯唯,他心中就有一股說不出的怒意和心疼,所以他的照實回答,等於是默許她「報仇」回來。 其實,顏天字被他古靈精怪的徒見欺負捉弄不下百次,這小小的報復,還是他十幾年來的第三次成功。說來真慚愧! 所以唯唯將臉埋在他胸膛偷笑起來,因為卓野的意思擺明就是要幫她嘛!「噢!那邵姊姊的蠱毒解了嗎?」 「解了。她說等你的傷一好,要陪你好好的玩。」卓野溫柔地笑道。知道唯唯是最愛玩的。 她眼睛迷濛,因愛困而喃喃道:「真好!」她便睡著了。 ························· 由於已接近歲末年關,卓野在一年中也只有這段時期較有空閒,不用忙於社裡繁冗的事務和嶺上瑣碎的雜事,只要靜靜地等著過節就行了。不過今年的過節,他和卓風不可能像以往那麼隨便地過,因為他們家中多了一名成員唯唯,依她那種愛玩的性子,怎底可能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即使她負傷在身。 所以卓野乾脆指示總菅鄭叔準備過節的事宜,打算過一個不同以往的熱鬧年。 這日,由於所有的賓客都趕回去過年,包括唯唯的家人,故大家閒來無事,就在籬落樓附近的松濤亭對弈,共有卓野、卓風、皖堯和行青四人。松濤亭,顧名思義就知道此亭建於一片松林之中,微風吹動,松林就會發出波濤般的聲音,在此對弈自然心曠神怡。除了一片松林之外,還有散發淡雅清香的梅花為襯,繽紛的瑞雪紛飛,讓一片梅海更現生機。 石桌上除了棋盤外,尚有一壺正宗梅花釀,酒醇而不膩不澀,淡淡甘味,隱泛花香,最適合對弈賞梅時酌飲了。此時在棋盤上對弈的是卓風和行青,別看卓風平時愛跟著唯唯胡鬧,他的棋技可算是一流。而在一旁悠閒賞梅、品酒的卓野和皖堯則是低沉著嗓音,大江南北地輕鬆閒聊,絲毫不受棋盤上激烈的戰局所影響。 「你的『麻煩』來羅!」皖堯橫肘撞撞身旁的卓野,笑道。 從梅林裡走出來的不就是一身純白、外罩紫貂披風的唯唯嗎?她的丫鬟小花兒撐把傘扶在她身旁。 「怎麼了?臉那麼臭!」皖堯望著神情有點兒嚇人的卓野,疑惑地問。 師弟卓野平時不是寵愛嬌妻寵得有些過分嗎?怎麼今日沒有見他飛也似地衝上前去扶住唯唯,反而一臉怒氣地坐在那裡,動也不動的。 「她的傷還沒好就到處亂跑,真是令人操心的丫頭!」卓野怒氣中隱含著擔心。 「不會吧!昨日我和青兒陪她在練功房『蹴鞠』(注一)時,我問她傷口怎麼樣時,她還跟我說一切都沒問題,是你在窮緊張。」皖堯把昨天的話原封不動地重述一遍。 「這丫頭!」卓野起身快步地走到她的身邊。 他溫柔地扶住她,嘴裡卻輕斥道:「怎麼不躺在床上休息呢?你這樣活蹦亂跳的,傷口是不容易好的。我扶你進房休息吧!」 唯唯巧笑倩兮地看著他,絲毫不受他的「壞脾氣」所影響,甜甜地道:「洛大哥,我已經在床上休息半個多月,傷勢早就好了,是你太愛瞎操心。你們在亭子那裡玩些什麼?我可不可以也參加啊!」她一雙黑眸早就好奇地往亭內瞄去,哪還有空閒理會她的夫婿! 卓野見她這般興奮的模樣也只有搖頭的份,他一向知道自己在她的心目中還不及「玩」那麼重要,但也沒想到她會漠視自已到這種程度。 「他們在對弈。」 「噢!」她失望地喊了一聲,因為她不會玩這種東西,以前和師父在山上時,師父並沒有教她。 卓野摸摸她的秀髮,笑道:「不要失望!我慢慢教你。走吧!」 唯唯一聽,笑得比誰都開心,連步伐也是雀躍萬分的。 「嗯!我一定認真地學。」 她拉著卓野快步地走到松濤亭。 「呂大哥、邵姊姊、洛小哥,你們真沒義氣,有好玩的也不找我!」她噘高著嘴,猛抱怨。 卓風讓個石椅給她坐,自己則理直氣壯地道:「這可不能怪我們啊!是大哥說你的傷勢尚未痊癒,堅持不通知你的。要怪的話,去怪你的洛大哥啊!」 唯唯埋怨地瞪了卓野一眼,心想她的夫婿好像不懂「有福同享」這句話的精髓,以後她得好好教教他才行,免得有人說她教導不周! 她嘴裡小聲嘀咕著:「幸好我的消息靈通。」 行青溫柔地替她倒杯酒。「你別怪二師兄,這松濤亭風大,他怕你著涼了。來,喝口酒暖暖身,這可是我和堯哥大老遠帶來的正宗梅花釀,不要喝太猛是不會醉人的。」 皖堯接道:「不錯!這梅花釀味道香醇圓潤,可不是一般人喝得到的哦!算是人間難有的仙露,你不喝看看就太可惜了。」 「真有那麼好喝?」唯唯偏頭打量這淡綠色的酒,似乎很懷疑它真的有那麼「奇特」,不過就是酒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