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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陶陶    


  有時,暖暖清醒,冷魁不在穹帳,不然就是冷魁回來時,暖暖又睡著了,不過,她倒是趁這段時間想了很多,但仍無法作出決定,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或許,她該找人商量。

  「暖暖,過兩天咱們就回城。」芷梅盛了第二碗粥給女兒。

  暖暖接過碗,「噢!好。」她吃口粥。

  「我們不能老待在這兒。」芷梅坐在床沿。

  「我知道,你不想爹在這兒成天同人喝酒。」暖暖笑道。

  「這是什麼話?」芷梅斥道。

  「實話。」暖暖笑道。阿爹成天和長老們喝酒談笑,昨天阿爹還說要參加喝酒大賽,被娘訓了一頓,他可是失望得很。

  芷梅也笑道:「這只是部分原因,最主要是為了你的名聲。」

  「我?」

  「你和領主還沒成親,卻睡在一起,像什麼話?」她訓道。

  曖曖漲紅了臉,「我們又沒有做出不合禮教的事。」她也是昨晚才知道的。她半夜醒來,卻發現冷魁睡在她身邊,她嚇了一跳想下床,但冷魁又不肯,她也沒辦法。

  「你們兩人睡在一起就不合禮教了。」芷梅說,「我還找領主談過這件事--」

  「娘--」暖暖叫道,滿臉通紅。

  「這種事當然要說清楚,我說要將你移到爹娘的穹帳,他不答應,那只有一條路走了。」

  「什麼?」

  「當然是要他娶你。」芷梅理所當然道。

  「娘--」暖暖叫道,「你怎麼可以……唉!」

  「我當然可以,我是你娘耶!不過,這是領主先說的,我可沒逼他。」

  「領主說的?」她的臉愈來愈紅,心跳得好快,為什麼冷魁沒跟她提過?

  「他說他會娶你,而且,他沒問我答不答應。」芷梅覺得有受到侮辱的感覺,不過,看在他深愛女兒的分上,她就不予計較,「雖然你們的婚事定了,但還沒成親之前,禮節還是要兼顧,等咱們回城後,再叫他風風光光地來娶你。」

  暖曖點點頭,害羞地不知該說什麼。

  「吃完粥,你再歇會兒,身體才復元得快。」芷梅說道。

  「我知道。」暖暖又吃口粥,冷魁回來後,她是不是該問他這件事,還是等他先提起?

  「我去找你爹,免得他又喝過頭了。」芷梅道。

  「哦!」暖暖點點頭,待芷梅起身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娘,等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芷梅又坐下來,「什麼事?」

  「有關領主的事,我左思右想不知該如何解決。」

  「解決?」芷梅不解。

  「你還記得我說要阻止狼族和鷹族的戰爭,可惜我沒能做到。」她搖搖頭,歎口氣。

  芷梅不悅道:「說到這件事,我就有氣,人家打仗,你去湊什麼熱鬧?結果帶了一身傷回來,差點連命都--」

  「是,是,我知道,是我不好,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嘛!」自從她醒來後,不知被罵了幾次,她懷疑自己耳朵都快長繭了,「我去阻止戰爭是有原因的,因為領主有可能是……有可能是……」

  「說啊!」芷梅不懂她幹嗎吞吞吐吐?

  「冷魁有可能是寒莫領主的兒子」

  ※  ※  ※

  芷梅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而站在穹帳外,正準備入內的人停住了步伐。

  「別開這種玩笑。」芷梅厲聲道。

  暖暖歎口氣,「我也希望這只是個玩笑。」

  「這是不可能的。」芷梅搖頭,這太荒謬了,若真是如此,一切就太諷刺了。

  「可是,一切的證據都指向這個事實。」暖暖無奈道。

  「什麼證據?」

  「你不覺得冷魁和寒莫領主有點像?」她第一次見到冷魁時,就覺得他像某人,可是又想不起來,「打仗的前一天,我們在集會上遇到翁朱,他也這麼說過,只是我當時誤解了他的意思。」

  芷梅想了一會兒,「是有點像,但這也不能說他就是寒莫的兒子。」

  「我知道。打仗那天我不是被水燙傷了手指?」見芷梅點頭後,她又接著說,「我就是在那個時候想到的,冷魁曾被熱湯燙過手臂,他的上臂有塊紅色胎記,當時我只是覺得有些怪異,可又說不上來,作戰那天,我才突然想到翁朱的話。」

  穹帳外的人輕輕掀起布簾,仔細聽著。

  「以前我常為了阿姨和冷敖領主的事去找翁朱,問他有無破解的方法.翁朱也常跟我提鷹族的大小事;有一次,城裡的大嬸走失了孩子,大夥兒都遍尋不著,你還記得嗎?」

  「記得,後來在一口枯井裡找到的,是吧?」芷梅道。

  「是,當時在無計可施下,我去找翁朱,問他是否能佔出孩子在哪兒?他跟我說只能試試看,准不准就不曉得了,不過,倒真的被我們找到了,當時他說二十幾年前他也曾占卜過這類的事。」

  「冷魁?」芒梅問。

  「嗯,二十幾年前寒莫領主的第一個兒子,一歲多時在草原上玩耍,卻突然失去了蹤影,他們動員了所有的族人還是遍尋不著,寒夫人為此悲痛不已,後來,請翁朱占卜,可是他卻無法占卜出結果;寒夫人自責甚深,一直到五年後第二個兒子出世,她才漸漸不再悲傷,而將全部的注意力移至寒展身上,並且不許他單獨外出;談到這些事時,翁朱無意中曾提及寒莫領主的大兒子,右上臂有個巴掌大的血紅胎記,非常罕見。」暖暖又歎了氣。

  芷梅搖搖頭,「老天!」

  帳外的人悄悄離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娘,怎麼辦?我該告訴冷魁嗎?」暖暖苦惱地道。

  芷梅沉思片刻,才道:「別告訴他。」

  「可是,鷹族的人怎麼辦?他們會被迫離開草原的,鷹族才是他真正的族人。」

  「告訴他又怎麼樣呢?這會引起更大的麻煩。」芷梅搖頭,「狼、鷹兩族的恩怨由來已久,若事情爆發後,發現狼族的首領竟是鷹族的人,你要冷魁如何自處,狼族的人又該怎麼辦?他們能接受冷魁繼續當他們的首領嗎?而鷹族又會接受一個被狼族養大的鷹族人嗎?而且,這個鷹族人還在不久前殺了他們的戰士。唉!老天爺怎麼會開這種玩笑呢?」芷梅大聲歎氣。

  「一輩子不說嗎?」暖暖詢問。

  「一輩子不說。」芷梅點頭,「可是,狼族的人怎麼會和冷魁扯在一塊兒?」

  暖暖搖搖頭,既然冷魁不想告訴她狼群的事,那她也不該透露。

  「我好累,我還要再想一想。」暖暖真的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

  芷梅拿走她的碗,說:「你睡會兒吧!」

  芷梅離開時,暖暖還聽見她說了句話:「這是什麼荒唐事。」

  暖暖躺在床上,思索著娘的話,她說得有道理,可是……唉!

  「怎麼在歎氣?」低沉溫柔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暖暖轉頭道:「我沒聽見你回來。」

  冷魁走到床邊坐下,「在想什麼?」

  她搖頭,「胡思亂想。」她半坐起來,偎進他懷中,雙手環著他的腰。

  「吃午膳了嗎?」他問。

  「吃過了。你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有頭緒了。」

  「是誰?」她仰頭問道。

  冷魁沒說話。

  「不能講嗎?」

  「不是,只是事情過了這麼久,而且沒有直接的證據,恐怕她也不會承認,不過,我會要她付出代價的。」冷魁狠聲道。

  「是薩滿。」見到冷魁訝異的眼光,她又道,「我猜對了?」

  「為什麼猜她?」

  「因為她是巫醫,有現成的毒藥,而且,我不喜歡她。」她咕噥。

  他微笑,「你不能以個人的喜惡來判斷。」

  「到底是不是她?」她追問。

  冷魁蹙眉地點點頭。其實,他一開始就懷疑,因為所有的藥品都是雪姬在掌管,所以,暖暖受傷那天,他不准雪姬接近。

  但麻煩的是沒有證據,即使送飯菜的處蒙曾在半途和雪姬說過話,但這也不足以定她的罪,更何況,她的地位和他相當,處理起來更為困難。

  「為什麼不把她抓起來?」暖暖怒道。她差點害死冷魁,這個可惡的女人,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說過沒有證據。」他搖頭,「不過,我一定會找到的。」

  「怎麼找?」

  「我會設下陷阱。」

  「陷阱?」她不解。

  「你不要煩這些了,我會處理。」他說。

  「我要知道。」她蹙眉道,「等一下,你該不會是要讓她再下一次毒吧!」

  他再次訝異地挑眉,她還蠻聰明的。

  「我反對。」她就曉得她說中了,「這樣太危險了,若有個不慎,你會被毒死,有的毒藥瞬間就會致命,甚至連呼救的時間都沒有,我不要你冒險。」她用力搖頭。

  「我會小心的,你別擔憂。」他拍拍她的背。

  「不成,不成。」她死都不允許,萬一有個閃失……

  「暖暖,別鬧脾氣。」

  「我才沒有鬧脾氣,這可是攸關你的生死,你別這麼漫不經心的。」她不滿地說。

  「我沒有漫不經心,我會提防的。」他撫弄她的頭髮,「我還想活著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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