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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於澄心 只見他被擊得正著,修長的身軀被掌風擊向後躍高兩尺,然後連同月兒傷重的嬌軀一起摔到萬丈深淵裡,留下得意狂笑的尖臉老頭兒刁孤絕,和面面相覷的眾人——月兒他們一起被打入萬丈深淵裡,代表藏寶圖也將隨著他們的死去而消失,這有什麼好得意開心的呢? 「他們死有餘辜!竟敢冒犯我!」刁孤絕恨恨地道。其實,主要是因為文謙的武功太厲害,逼得他一直敗退,顏面盡失,所以才會趁機殺了他洩恨。 「你忘了他們身上還有藏寶圖嗎?他們一死,我們半年來的努力豈不前功盡棄!」 這憤怒的指責引來不少人的附和,不滿的聲音愈來愈大。 「住嘴!」刁孤絕大吼。他一聽,當然明白自己的失策,但要他拉下老臉承認過錯是不可能的,這不滿的聲音反倒是讓他更加老羞成怒。 「我們走!」他叫的當然是他白骨幫的幫眾,然後就見他憤怒地離開這裡,尾隨著個個沒有臉見人的幫眾。都是他們幫主的錯誤,害大夥兒無功而返。 不久,所有幫派全做鳥獸散地離去,既然沒有利益可尋,當然沒有必要在一起了。 烈陽依然高掛在晴朗的藍天上,散發著它的光芒…… @@@ 太陽,還是熱烘烘的太陽,只是黃昏將近,燃燒的火球已經有些後繼無力,威力不如上午那般炎熱。 在這幾乎筆直的崖壁上,有一處微微突起的堅硬岩石,而文謙與月兒的身子竟突兀地高掛在上頭——只見文謙左手緊摟著昏迷的月兒,另一手緊抓著那塊突起的岩石。 血,一滴一滴地流在文謙面無表情的臉上,再順著他的臉滴到月兒的衣衫上——這血是來自他五指盡裂的右手。 當時,他們的身子急速往下墜時,文謙隱約看到右下方有一處突起的岩石,連忙張開右手用力抓向那塊岩石,然後一陣刺骨之痛緊接襲來,痛得他差一點抓不牢岩石,不過,他沒有哼聲,因為他不想讓懸崖上頭的人知道他們沒死。 文謙知道自己的運氣太差,手下的這塊岩石竟如此堅硬難透,與一般的岩石不同。但為了他和月兒的性命著想,文謙只有強忍著右手手指血肉模糊的痛苦,將自己和月兒兩人像鹹魚一樣高掛在這塊岩石上。 日頭從東緩緩走向西邊,從熾熱到溫熱、再到微冷。 文謙依舊勾掛在岩石上。在這不算短的時辰內,文謙不但得忍受手指不斷的抽痛,還必須承擔兩人的重量。 不過,這都不是他所擔心的事,最令他擔憂的是月兒的傷勢,她至今都還未醒來,清艷的嬌容上有著慘淡的蒼白,和奄奄將斷的微弱氣息。 不行!月兒得趕緊醫治,否則她絕對撐不過今天! 問題是,他們高掛在半空中,他去哪裡找大夫替月兒治療傷勢?而且他們也不能永 遠掛在這裡,姑且不論他微微受傷的內腑能讓他撐多久,這樣總不是長久之計呀! 或許他應該冒險放手,讓他們自然往下墜,等快落地時,再對地上用力一劈做全力 一擊,藉著這掌的反彈力道減輕他們直接落地的衝擊。當然,這並不是一個好辦法,簡 直與自殺無異,而且非常有可能讓他們一命歸西,或者深受重傷,但這是沒有辦法中的 辦法了! 如果命大的話,他們或許能逃過一劫!就算逃不過這劫,至少黃泉底下有月兒為伴 ,也挺快活的。 驀然,文謙拔出硬嵌進石內的五指,任他們順勢掉落。 隨著愈落愈快的落勢,文謙的雙眸愈是如火炬般明亮。 「嘩啦!」一陣刺耳的破水聲幾乎震破了文謙的耳膜,一道圓形的白色水柱同時噴高十餘丈,震盪了向來寂靜無波的山谷。 文謙口中噴出一道血水,摟著月兒雙雙掉入冰冷的水潭中。 原來就在他們接近水面時,文謙仍然用力朝水潭一擊,因為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 ,不論是堅實的地面或清澈的水潭都有一股阻力,如果力道沒控制好的話,清冽的水潭也會令人致命。 即使是文謙已小心衡量過應有的勁道,但仍因力道過大,而使自己又受了內傷,原本已不適的內腑傷得更重了。 他噴出血水後,緊接著「咕嚕」吞進好幾口冰冷的水,等文謙勉強使自己和月兒漂 浮在水上時,才暗感不妙。 「糟了!」月兒傷重的身子哪堪這刺骨的冷水折磨,不怕要了她的小命才怪。 文謙心中一急,又吐了好幾口血水出來,他等胸口翻騰的血氣平靜後,趕緊用所剩 無多的力氣單手游向水潭邊,然後右手撐起身子,滾到潭邊的草地上。 文謙四肢發軟地癱在青色的草地上,當然,月兒依舊安然枕在他懷中,不過,剛才 那一連串的動作使他背後的劍傷又緩緩流出血。 休息一會兒,文謙趕緊撐起疼痛虛軟的身子,關心地探視昏迷不醒的月兒。 此時,月兒仍然臉色蒼白,嘴角還掛著血絲,氣息微弱。 由於文謙只懂得粗略的醫術,所以對月兒的傷勢也看不出個究竟,只好一咬牙,掏出早上那瓶碧綠小瓷瓶,倒出兩顆芳香撲鼻的藥丸,扳開月兒的牙關餵她吃下,一切只有寄望他妹子唯唯從他師父那邊拐來的靈藥了! 他和月兒能否活命全靠這瓶藥,他自己也吞了兩顆藥丸,兀自閉目盤坐,運功調息 ;隨即一股暖流從他腹中擴散開來,原本翻騰的五臟六腑全被平覆,使疼痛鬱悶的胸口霎時好轉。 他和月兒有救了!這是文謙昏睡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晨光大亮,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晴朗天氣。 文謙被初升的旭日給照醒了,發現睡在他手臂上的月兒面色紅潤、氣息平穩,顯然剛從鬼門關前繞一圈回來,已無大礙了。 此時她正睡得非常香甜安穩,文謙輕聲一笑,慢慢挪動手臂,將月兒的嬌軀摟得更緊。 月兒在睡夢中不自覺地發出咿唔的滿足聲,翻個身,將自己的身子藏進文謙高大結實的身軀內,避開頭上猛烈太陽的威力。 文謙看得又愛又憐,不由得半撐起身子,替她擋去陽光,讓她睡得更加舒適安穩。 就這樣,文謙癡癡地望著睡態安詳的月兒一個早上。 感謝老天讓兩人逃過這一劫! 經過這次的死裡逃生後,文謙更加肯定自己對月兒的感情——沒有月兒,他絕對不會獨活下去的。他從未有過這種心摧肝裂的痛苦心情,只因月兒受了重傷,所以他有著椎心的悲痛,久久不能平復! 他愛月兒的嬌俏,即使她老是對他凶巴巴的;他愛月兒的善良,即使她的善良為他惹來一堆的麻煩;他愛她的所有一切,即使她總是貶低他的男性尊嚴……以前沒有月兒的日子,他過的生活單調乏味、缺乏活力。雖然有了月兒的日子後,他總是有一堆月兒留下的爛攤子與麻煩要解決,但至少生活充滿歡笑與喜悅。 月兒、月兒……文謙在心中細細地反覆念著這名字,不論你的優點和缺點我都喜愛 。 午時一過,太陽逐漸西移,文謙才若無其事地輕輕搖醒月兒。 月兒睡眼惺忪地睜開美目,見文謙半臥在她身邊,楞了一楞,死裡逃生後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我發現自己好像常從你身邊醒來!」她感到非常納悶。 文謙被她話中的困惑給逗笑了。 月兒挺身坐了起來,打個不文雅的呵欠,訝異地看著這陌生的景象,好奇地問︰「 這是哪裡呀?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啊!」她大概只記得一名猴臉男子不要臉地「偷襲 」她,然後就是一陣劇痛,接下來她就不記得了。 咦!奇怪!昨天她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受傷了,怎麼今早她一點疼痛、不舒服都沒有 ,反倒是神清氣爽、精神抖擻得很!難道她記錯了? 還有最奇怪的是,文謙的衣袍上都是怵目驚心的血跡,她身上也有不少發黑的血跡 ,她明明記得文謙的武功好像挺厲害的,以一敵四絕對沒有問題,怎麼一轉眼兩人身上都沾滿血跡?難道他受傷了? 「這是懸崖下的一處山谷,我們被擊落後就掉到這地方了。」文謙簡單扼要地把事情過程解釋一遍,沒必要告訴月兒他們昨天的情況有多驚險,甚至還掛在半空中長達好幾個時辰,這樣只會讓她更恐慌。 「哇!好刺激喔!我們掉下懸崖居然沒事耶!」月兒先是興奮得兩眼發亮,興高采烈的環視這封閉的山谷好一陣子。但轉念一想,這豈不代表著文謙很「遜」,才會讓他們被擊落懸崖,被迫到山谷裡觀光一遍。 好險!要是沒有掉好,直接掉到陸地上,而不是水潭中,豈不「掉」出人命來了!不行!她得好好訓他一頓,讓他明白「她」的生命有多可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