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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頁 紀晴 一路上的景觀壯勝雄奇,氣勢磅礁,但他們卻導都無心留戀這美景,兩顆心都緊張害怕得快跳了出來。 "到了,就是這裡。"老三指著一間鐵皮屋。 "老三,謝謝你。請你答應我,別讓人知道我爸把我賣掉的惡行,再怎麼說他還是我爸,好不好?求求你!" "好,我答應你。"即使心中萬分不恥,但為了白玲,老三黯然地答應了她。 "還有,麻煩你幫我找張文琪來好嗎?" "為什麼?" "她常去我家,和我媽熟,我要她去報平安,我媽現在一定急死了。" "好!還有呢?" "沒有了!"白玲一說完,整個人一軟,倒了下去。 老三趕緊一把擁住她,將她抱進了鐵皮屋。 老三將白玲安置在簡陋的木板床上,倒了杯水潤了一下白玲已經沒有血色的唇瓣。 "啊!不要碰我!"白玲突然駭得大叫起來,一揮手將老三手中的杯子打翻。 杯子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白玲猶自簇簇地抖著捲進床角里,兩眼赤紅,精神渙散,好似已不認得老三。 "白玲!是我,我是老三啊!"老三害怕得大叫起來。 "哦!老三,是老三!"白玲喃喃地,突然又"哇"了一聲痛哭失聲,再也止不住。 完了!白玲已經有點也不太正常了!老三的眼淚不禁流了下來。他不敢再去碰白玲,只能著急地安慰著她: "白玲,事情過去了,別怕,有我,還有張文琪,還有你媽,對不對?" "嗯!嗯!?白玲斷續地哽咽著,卻茫然地點著頭。 白玲哭累了,沈沈地昏睡了過去。 老三攝手攝腳地離開鐵皮屋,趕忙回去準備了些東西,有吃的、喝的、田的,還要記得通知張文琪,請她順便帶些女孩子用的衣物來,還要籌錢—— "老大,有錢嗎?"老三握住電話筒,急促地說。 "什麼事這麼急?救火嗎?" "白玲逃出來了!" "什麼?"老大的聲音快喊破了話筒。 "不過,看來情況不太妙。" "怎麼說?" "她好像受的刺激太大,腦筋不太對勁了。" "好,我馬上找其他三個人。嘿!為什麼不找老師?」 「白玲說要我替她保密,我答應了。" "好吧!你們在那裡?" "在我家工寮,我們夏天常去喝酒的那間養九孔的工寮。" "好!知道了!" 掛上電話,老三像一灘水般,癱在沙發上。 還好,爸媽在台北賣炭烤,近年來,總是放他自行吃草,否則,一切的進行,就不會這麼順利了。 老三長長地噓了口氣,他突然想到,開學至今已經一個禮拜了,白玲沒來學校註冊,怎麼學校也不聞不問? 算了,先打電話給張文琪要緊。 "喂!張文琪嗎?" "對呀!你是那位?耳力這麼好!" "我是羅鍾!你知道白玲沒來註冊嗎?" "知道啊!她媽到學校幫她辦休學了,說是家裡有事,實際情形我也不清楚。" "去他的鬼扯!白玲現在要見你!" "在哪兒?到底怎麼一回事?" "你先來再說,我在校門口等你,可以快點嗎?」 "好,我馬上來!" 一個小時後,張文琪已經在那間鐵皮屋裡了,五虎們則聚在鐵皮屋外,將籌到的錢,紛紛交給老三。 過了好一陣子,張文琪才含淚走出鐵皮屋,匆匆地準備去白家通知白玲的母親。 五虎們不放心地在門外停留了好一會兒,仍忍不住想進去見見白玲。 老三已大略知道白玲的精神狀況不大好了,他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其他四虎亦跟進。 "白玲,"老三低聲喚著。 "啊!不!他們是誰?"白玲見到他身後探進了四張臉,駭得大叫起來。 "白玲,別怕,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在學校不是也見過嗎?他們都是來看你的,一起替你想辦法的。"老三溫柔地安慰她。 "啊!不!我才逃出來,你們不要把我抓回去,我知道你們要看,我給你們看,你們不要抓我!」白玲一面說,竟一面解開自己的衣服。 五虎們嚇得頭皮發麻,目瞪口呆。老三哀淒地衝上前去阻止白玲,拿起一件毛毯包住她,不住溫柔的勸道: "白玲,看看我,我是老三羅鍾啊!老三啊!" "什麼?老三?" "是,我是老三!" "那他們——」白玲張大了嘴指著四虎。 "他們是我們學校的同學啊!我們是五虎將啊!你忘了!" "哦!"白玲抬起失神的眼神,怎知突然"啊——"地尖叫了起來,門口已響起一陣聲響。 在五虎尚來不及回神下,鐵皮屋的門陡地被踹開,一大股冷風灌了進來。白無常領了三四個人,大喝一聲,搶進了鐵皮屋裡。 "你們這群小土匪,竟然把我女兒拐騙來這裡,害得我好苦。"白無常一面罵,一面搶上去拖住坐在床沿上的白玲,拉扯間,毛毯落到了地上。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居然背著我,到這荒山野嶺裡,找男人快活,看我不打死你!"白無常說時迅即左右開弓,已經摔了白玲七八個耳光。 老三一逕地護著白玲,還在慌亂中丟了件衣服給白玲,卻被白無常猛踹一腳,踢倒落地,還一面啐道: "要玩我女兒,也不打聽打聽價碼,我女兒可以讓你們亂睡的啊!" 老三痛得蹲在地上,臉色發青,其他四虎急忙上前去搶白玲,白玲這時好像清醒了,她急速穿好衣服,一面拉著老三。 而白無常身後的幾名男子,看著白玲在五虎手裡,不禁搶了上來道: "我們是白玲的舅舅,讓她跟我們回家吧!她媽媽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不!我不回家!舅舅!我不要回家!"白玲奮力地大喊著。 "白玲,你跟著幾個男人住在這個破屋子裡,又算什麼?"其中一個舅舅道。 白無常再次走向白玲,又是一陣拳打腳踢,白玲已經暈眩地嘔了起來,幾個舅舅忙上前阻止道: "喂,不要打了!打死了,看你拿什麼賠大姐頭!" 五虎們不禁面面相覷。 朱守義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抱住了白玲,一面朝其他四虎大喊:"快!" 其他的人拖著被踢倒的老三就往門外走。 幾名自稱是舅舅的大漢卻把們給堵住了,其中一個更飛快地踹了朱守義一腳,朱守義一個站不穩,白玲從他懷裡摔了下來,"啊"的一聲,又落入白無常的手中。 白無常抓住了白玲,又要打,老三竟哀求地跪了下去:"求求你,別再打了!" 而其他四虎,此時卻都被匕首抵住了胸背。 白無常邪惡的眼珠一轉,突然嘿聲冷笑起來:"好,要我不打可以,你們給我寫張切結書,我就放過你們。" "老三,不可以!"老大朱守義吼著。 "老三!"其他三虎亦紛紛喊著,卻也害怕地簌簌顫抖,恨不得一腳踹死白無常。 "好,我寫!"老三咬牙切齒地道。 "不用你寫,我寫好了,你們簽名就可以!"白無常得意地一把將白玲推到床沿,快速地從口袋裡摸出一隻筆和一張皺巴巴的白紙。 白無常迅即伏在桌上寫道—— "我等勾引白玲,且輪番侮辱她。從今以後,我等決定改邪歸正,絕不再犯。 立據人」 白無常寫畢,將紙遞給老三。 老三匆匆瞥了一眼,面色驟然大變。 "簽不簽?"白無常又舉起了粗暴的手。 "好,好,我簽!" "老三,你少笨了,你不能簽!"朱守義叫了起來。 "不——"白玲淒厲地叫了起來, 眼神又開始失神渙散。白無常殘忍地掐住她的脖子,用逼迫的眼神盯著老三。 "好,我簽了"老三說完,迅速地簽下羅鍾二個字。 "對嘛!這樣才對嘛!"白無常得意地笑出來,無視於白玲已幾近瘋狂的眼神。 "好啦!走啦!人找到就快走啦!免得夜長夢多,快!"其中一個舅舅喊道。 "那這幾個小子呢?"另一個舅舅問。 "好啦!先通通押出去再說。" 五虎在匕首的脅迫下退了出去,白無常更得意地笑了出來,沒料到身旁的白玲,瘋狂地抓起一把木製椅凳,奮力擲向白無常。 "啊——"白無常痛得抱住腦袋,鮮血涔涔地從他黑褐色的額頭上流落下來。 其他的人還來不及看清怎麼一回事,白玲已忽地衝出鐵皮屋,不顧一切的往前奔,跑啊!快跑啊!啊!沒路了!是斷崖絕壁,崖下波濤洶湧,狂烈的怒吼聲似乎在親切地呼喚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