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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卓羚    


  她未完的話語讓他落下的吻給緊緊封住。

  他滾燙的舌尖向她表達苦悶的相思之情。

  她微啟的唇瓣則默許他一解相思之苦。

  這次他一定要好好吻住她,闖進她的心坎裡,要她發現她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一輩子也忘不了他。

  「我愛你,吟江。」

  熱烈的吻和著低喃的愛語,再加上任霽給的甜蜜,悸動的感覺已讓柳吟江亂了思緒而無法呼吸。

  他用溫柔的眸光凝望著她,伸手輕撥她柔亮的髮絲,近距離讓彼此的鼻息相互流竄,共處在瀰漫著迷人氣氛的情境中。

  「吟江。」

  一聲低喟,他將頭埋入她粉嫩的頸窩,恣意吸取那令他魂牽夢縈的馨香氣息。

  「霽。」

  思念她已久的臂彎突地緊緊圈住她,讓柳吟江在,迷情中陶醉呻吟,忘卻該有的偽裝和矜持,也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直至一陣細微的竊笑聲飄進她耳裡,這才將她自迷惑的感官世界中拉回。

  睜亮雙眼,她感到驚惶地推拒著他,「放開我。」

  「不,我不放。」他耍賴。

  「別這樣,這是公共場所,你快放開我,大家都在看我們了,快放開啦!」覺得羞愧的她低垂著頭,愈說愈小聲。

  「傻女孩,現在才害羞不覺得太晚嗎?」眼底泛著笑意,他溫柔地打趣說,愛極她這副柔順、不針鋒相對的嬌羞模樣。

  只是,他不說還好,這一笑她啊,她又生氣了。

  只見她微抬星眸,死瞪著他。

  天知道她會落到這般讓人竊笑,無地自容的窘境,還不都是他這色膽包天的臭男人害的,還敢取笑她!

  「我要走了。」

  她欲起身,卻教他給按壓下來。「告訴我,你想逃到什麼時候?」

  這一次,他絕不容許她逃避,就算她還是不肯接受他的愛,也總得說出個合理的理由來說服他放棄。

  「我、我沒有逃。」她移開視線,心虛得不敢與之對視。

  「有,你有。」

  「你,你別這樣好不好?」強力撫平心中如波濤般的情潮,她狠心的說:「我們之間早就結束,忘記我好嗎?」

  她真的、真的快無法招架他這窮追不捨、絕不放棄的毅力。

  「不,沒有結束,從來都沒有結束;因為你我心中都有對方的存在,而這地位更是無人可取代。」

  相愛的兩人要忘記彼此談何容易。

  「錯了,錯了,你錯了;時間會淡化一切,相信我,只要日子一久,你一定會忘記對我曾有的迷戀,一定會。」

  「是,時間是會淡化一切,可半年過去了,請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坦白告訴我,你、曾、經、忘、過、我、嗎?」他咬牙問著。

  「我……」

  沒有,她從沒忘記過他。

  只是,她不能承認。

  「說啊,你說啊!」顧不得身處在公共場所,他失聲咆哮。

  「我……」紅唇無情一勾,她淡然撇清:「沒忘並不代表什麼。」

  「何苦自欺欺人呢,吟江?你明明也愛著我的。」他咬著牙,氣她不講理、氣她頑強。

  讓他這麼一凶,幾乎屈於劣勢的她也氣得渾身發抖,口不擇言道:「我說的都是事實,何來欺人之說?是你習慣掌控他人,所以無法接受被拒絕的事實,所以自欺欺人的是你。」

  水眸大膽凝視著濃眉下那雙深邃卻顯得陰沉的眼,挑釁意味甚濃。

  「沒錯,我是習慣掌控他人,但你知道嗎?你是唯一我不想掌控,只想捧在掌心呵護的女人。」

  如果可以,他真想剖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是哪條筋打結,何以她會如此固執。

  薄唇勾起一抹佞笑,他的神情森冷得令她不寒而慄。

  「是、是嗎?那我還真受寵若驚咧。」雖然心裡直發毛,可她還是挺直背脊,一臉傲然地回著,大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意味。

  ☆ ☆ ☆ ☆ ☆ ☆ ☆ ☆ ☆ ☆ ☆ ☆ ☆ ☆

  任霽雙手環胸,瞇起一雙銳目,沉聲道出:「說真的,我很想殺了你。」

  「我也說真的,如果你敢,請動手。」柳吟江不甘示弱地回應。

  「你!該死的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氣憤得不知要如何以對,這女人真是他的剋星。

  「既然下不了手,就放手吧!」忍著痛,她輕聲道:「你的不放手、不甘心,對我而言都是種折磨,請讓我徹底解脫好嗎?」

  「這是你心裡真正的想法和感受?」態度忽地丕變,他的神情變得猙獰。

  她點頭。

  「該死的,你就這麼不顧及我的感受,一再狠心推開我,拒絕接受我的愛。」

  任霽氣憤地抓住她的雙肩。

  「看著我,我要你看著我。」

  他如凶神惡煞的駭人模樣讓她心口一驚,但她仍依言看著他。

  「告訴我,你真的看不到我的誠意嗎?」

  誠意……

  她是看到了,問題是,她能相信、能接受嗎?

  飽含受傷意味的口吻聽在她耳裡,心頭擰了擰,教她跟著難受起來。

  天啊!

  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辦?她該相信他嗎?

  不!

  她深信愛情不能長久,唯曾經擁有才完美,就讓這份美感變成回憶吧!

  望著眼前這張飽含驚懼,遲疑、不信任的麗容,任霽的心揪得死緊,疼得難受,整個人像是被掏空靈魂般低聲控訴著:「柳吟江,你真懂得如何摧殘一個男人的真心、踐踏男人的真意。」

  「我、我沒有,我只是想要平靜的生活,想求你高抬貴手放了我、想簡簡單單過生活,想、想……」

  天啊!

  她什麼都不想,她不想這麼殘忍地傷害他,強逼他離開她的生命,因為她也愛他呀!

  可是,她配不起他啊!

  任霽冷著一張臉,幽深的眸子透出冷冽寒光,和剛才熱情如火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承認愛他很困難嗎?接受他的愛很難嗎?愛他很可恥嗎?

  她怎能,怎能如此無情地劃清界線?

  任霽飽含受傷的眼眸定定地望進她心虛的眸底,神情恁是陰鬱,複雜而痛苦。

  「你知道嗎?在你這樣傷害我之後,我突然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愛不是佔有,縱使我有一顆真心,而你無意接受也是枉費。」

  天啊,他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難道他、他要放手了嗎?

  不,她不要他放手,她其實是不想要他放手的。

  然而,在被他眼中焚燒的怒火及強烈的痛楚給駭著,她一時嘴快的說出違心之論:

  「謝謝你肯放手。」

  殊不知她這樣直接的拒絕已將他給推落萬丈深淵。

  深深看她一眼,他沉聲道:「既然你的自卑心理作祟,令你不願敞開心胸接受我,那麼,我會如你所願,識相不再糾纏你,讓你平靜地過你想過的生活。」

  黯然垂下雙手,神情悵然的任霽忍痛步出她的生命。

  「霽、霽!」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她感到心好慌、好亂,不禁掩面輕泣起來。

  晶瑩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般,一顆一顆直往下墜。

  尾聲

  「寶貝,吃完情人節大餐,送我一個禮物可好?」

  情人節是他們相遇的日子,對他們而言別具意義,所以即使再忙,每逢今日兩人必會共進晚餐。

  柳吟江蹙眉,因為霽從不要求她送禮的,所以她並沒有準備禮物,心中不禁納悶著他反常要起禮物的動機。

  咦?會不會……有詐?

  「禮物?你想要什麼禮物?」先問再答應,以免中計。

  「我想要……結婚。」

  「喔。」果然她猜中了,他真的想設陷阱讓她跳下去,還好、還好她沒一口答應他。

  「告訴我,你想去哪兒度蜜月,嗯?」

  「呃……再說啦!」說著,她慢慢移動腳步,企圖逃出他觸手可及的範圍。

  「不成。」

  一眼看穿她的意圖,任霽大手一撈,將她擁回懷裡;因為她已經拖得夠久,這回他絕不妥協。

  思及兩年前差點分手的那一日,本該絕望離去的任霽心中忽生不甘,憑著一股絕不放棄的毅力又折返,卻發現她一臉失落地走回家。

  而後,他竟意外地有了驚喜的收穫。

  不用多說,這收穫就是當他發現嘴硬不肯坦承愛意的柳吟江,落寞的神情雖然看似平靜,可在回家後,房門一關,卻放聲大哭起來。

  在門外,耳聞她肝腸寸斷的哭聲,他頓時燃起一線希望,明白她其實是愛他的,當下就衝入屋內。

  而柳吟江一看見他奇跡似地出現在眼前,便死命抱著他,嘴裡直嚷著不准他離開、愛他、對不起他等等諸如此類的愛語。

  當然,一切雨過天晴嘍。

  只是,事過兩年,他心底總有一個小角落還讓烏雲給籠罩著,始終見不到耀眼的陽光。

  唉——

  就是她遲遲不肯嫁給他啦!

  「不成拉倒。」

  「你、說、什、麼?」黑眸進出一道狠戾的光芒,他迅速掃射向她。

  「我說我不嫁啦,什麼。」

  「你!」

  俊臉黯然一沉,他的臉色鐵青。

  他真的想不透,有多少人擠破頭、努力爭取的總裁夫人寶座,看在她眼底竟是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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