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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章庭 水玉、琉琳,皆是同一樣自古至今便十分考究的珠寶,需以烈焰熔爐及膽大心細的手藝方能琢磨出來,是諸國王公貴族爭相收藏的極品,其中又以野氏─,脈傳承下來的水玉館出品的最為優秀出色。 野日風,這名年約二十二、三歲仍未婚配的女當家,自然成為上流社會人士矚目的焦點。 在以訛傳訛之下,她是個高大、無貌、背駝、肥腫的女子,矢志終身不嫁,以守護水玉館的一切為榮。 可若有人真正親眼證實,她其實不過是個清秀有餘的嬌小女子,終日端著正經冰冷的秀容。 朱良川正和他的主子敲定一些請示,外頭忽然傳來一陣紛亂的踏步聲,朱良川錯愕地回頭,而野日風也準備起身一探究竟,然而考究的沉木門扉卻已經「砰」的一聲被人先踢開。 搶在幾個通報不及的奴僕面前,一名高傲神氣的男人走進書房,模樣囂張得好像他才是這裡的主人…… 「好久不見了,大哥。」野日風一見到他,臉蛋便先沉下三分光彩,用冷和硬宋武裝自己。「怎麼要來也不事先派人通報一聲?害妹子來不及備茶待客。」 「大哥來找自己的妹子、來看看自己的妹子,需要講究瑣碎些什麼?」野夜龍陰沉俊美的臉龐淨是惡意的刺探與嘲諷,著實看不出半點親愛之意。「我一大早便聽說你的水玉館失火了……別說哥哥不友善你,如果需要什麼人力或資源協助,就儘管開口,我們終究是一家人。」 「謝謝大哥美意,不過妹子自認還應付得來。」野日鳳微微頷首。「如果大哥沒什麼事的話──」 「且慢!我還有些私事同你商量。」野夜龍慢條斯理地舉手打斷她的話,俊日斜睨一旁肅立的朱良川。「只不過這種家務事有外人在場……」 「朱大哥是我這些年來的重要管事,已親如我的家人,不算見外。」野日鳳立即公開表明,語氣堅決。「更何況,我瞧朱大哥的女兒很投緣,近來更想收做義女,於情於理,都不是外人。」 聞言,朱良川向來平靜無波的神色有著訝然的波動。 「你!」野夜龍震怒不已,說起話來又辣又毒。「這樣表態可真是放浪啊?妹子,你終究是未出嫁的閨女,說這些話會令人想人非非的。」 野日鳳黛眉之間快速地浮略過一絲痛楚。「我坐得正、行得直,自問不愧對天地良心。」 「好一句自問不愧對天地長良心廣野夜龍重拍木製椅把,似要將它拍得碎裂。「我今日來便是要告訴你,大哥已托媒人給你找婆家,相信很快就會有回報,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做個新嫁娘!」 野日風驚變了臉色。「你不能這麼做!」 「哦?你倒是舉個道理來給我聽聽為什麼不能?」見她慌張的模樣,野夜龍故意露出惡質又快意的笑臉。「自古以來,女子的姻緣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定,如今我這個兄長代父從事,似乎沒什麼不妥的地方,而且你我同年, 也二十有三了,死守著這個水玉館不如有個良緣歸宿啊!好妹子,你怎察覺不到為兄的苦心?」 「出去!」倏然背轉過身,不願再看向這名同父異母的兄長,野日鳳滿嘴苦澀地低斥,。我不認你這個兄長了!出去!」 「請吧!」朱良川見到主子發怒的模樣,立即站了出來,面色不善地趕人。 「嘖廠野夜龍悻悻然起身,沒和朱良川起衝突,因為他知道雖然自己的功夫還不錯,但和朱良川一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沒得瞧! 「反正從以前到現在,我也沒認同過你是我妹子。」野夜龍在離去前扔下狠話。「可我依然是你兄長,你依然是我妹子,所以到這個月底之前除非你找到新郎官,否則我還是會把你給嫁掉!」 山了丹天谷的丹白就像被放出籠子的小鳥般,展翅到處飛翔,一臉掩不住的興奮。 哇!癡長到二十歲,他終於見識到丹天谷老一輩的長者口中所說的京城是什麼光景。 這裡真的和丹天谷截然不同哩! 朱樓高廈、峻宇雕牆,和丹天谷自然優美的景色相比,皆是人工匠氣的精緻華麗,著實令他大開眼界。 就這樣,出了丹天谷的前半個月,丹白一路吃喝玩樂,像塊不曾染色的潔布正拚命地留下顏彩。 他逛著市集,看著兜售千百種小玩意兒、食品、布料、蔬果、藥材等店家,直到走到一家珠寶行面前,被展示出來的數件首飾吸引了目光,這才停了下來。 「這位爺看看吧!」商家笑呵呵地招乎財神爺。「咱們家的玉石最美了,昨日才購人數件由海外異域精製的首飾,或者您要瞧瞧翡翠、琥珀……」 「啊!有沒有……有沒有……」槽糕!那叫什麼眼睛來著?豬眼睛嗎?丹白急忙由腰際取出那一卷羊皮紙攤開給商家瞧。「這個這個,我在找這個!」 「咦?這個是水玉吧?」商家仔細看著這串蜻蜒眼珠的款式。 「唔……如果你要買水玉,去城中的野家便是了,野家人的水玉館可是聞名天下的喲!」 「真的嗎?」丹白一喜,忙收好羊皮紙,道聲謝後立刻拔腿就跑,動作快得一眨眼間就跑了十里遠。 等一下! 突然,丹白停了下來。 唉!他怎麼這麼糊塗啊?剛才居然沒有問清楚那個城中野家在哪裡?而且。誰知道在這京城中,姓野的人家究竟多不多呢?會不會三不五時就有個人跳出來說他姓野呢? 丹白一邊往回走,一邊慢慢思考這些對他來說有點困難的問題。 這是他第一次出丹天谷,也是第一次替大哥辦事,他不希望搞砸了。 走著走著,他經過一間荒廢已久的佛堂,正覺得腳走得有些酸累,便走了進去。 只見佛堂內的神像早巳不翼而飛,地上都是灰塵、蜘蛛絲和乾草。 他站在佛堂外廳打量了好一陣子,才又進了偏門內房轉一圈出來,實在沒塊乾淨的地方可以稍微盹睡一下,便縱身躍到祀桌上的梁木,身輕如燕地棲息其上,將雙臂交疊枕在腦袋後頭,也管不得會不會弄髒一身白衫,就這樣雙眼一閉地人眠。 不知道睡了多久,似遠似近,令人無法忽視的騷動聲響傳人他的耳朵,教他再也睡不著覺,眼皮這才一寸寸不情願地睜張,看清楚梁木底下有什麼事情在發生。 只見一道苗條的,屬於女子的身影正狼狽地捧在零落 疏散的乾草上,然後有七、八個男人圍了上來,各個都居高臨下地看著女子,甚至有人惡意地用腳踩住她的衣裙,讓女子抽腿抬臂做出想逃跑的動作時,便扯壞了布料,接著一處又一處,沒多久光景,女子就衣不蔽體。 「你們想仿什麼?還不快放了我!」昂起驕傲頑強的下頷,野日鳳一點都不肯流露出實際上害怕得不得了的心思。 如果今日不是朱良川的稚女突然發高燒,她特意放他一天的假去照顧女兒,自己便絕不會在下午去廟裡上香禮佛時落單,而不慎被這幫惡人給擄了過來,置身在這處顯然是京城郊外之地。 「呵呵-─我們想做什麼?」帶頭的鼠目男人嘖噴有聲,故作惋惜地搖頭,並不住地毛手毛腳。 「聽聞你向來聰明冷靜,原來都是騙人的啊!哼哼哼!雖然你是個雲英未嫁的老姑娘,可瞧這番陣仗,還會不知我們兄弟們要做什麼嗎?」 「你們……這是犯了律法的行為,如果我報了官……不!唔──!」威脅的話語還沒說完,她的嘴巴便被強行塞人布團,整個人被迫仰躺在乾草上,四肢分別被人給壓得結實牢緊,就像只被蜘蛛絲網住的蟲子,怎麼掙扎都沒用。 「嘿!真是太好了!」胸前衣杉一被撕破,露出包攏豐滿的兜兒時,頭一個欺壓到她身上的鼠目男人便露出色慾薰心的表情,對她裸露出來的肌膚又舔又吮。 「這一票活兒可真值得呀!可以玩弄這麼漂亮的貨色,事後還有人會付銀兩……」 付銀兩?誰?難道這樁惡事竟是有計劃的指使? 「是啊!老大。」其他人在一旁異口同聲附和。「所以你動作快些好嗎?我們也急著哪!」 不!野日風絕望地仰起螓首。 上天哪!如果她真的逃不過這等悲慘的命運,那至少……至少她不想眼睜睜地等著看哪! 上天哪!你真的有眼嗎?你的眼長在哪裡…… 突然,一雙半隱在黑暗中的燦燦明眼,讓野日風不由自主地瞠大瑩瑩水眸。 救我! 一發現老天真的長了眼,樑上竟有人躲著的時候,野日鳳激動得脈搏加速、熱血沸騰,拼了命地重拾力氣要掙脫束縛,並一直用力地仰頭對上頭那雙眼睛眨動水眸,示意那人快來想辦法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