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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陶陶    


  「我不是你的馬。」她氣憤地道。

  他附和著說:「我的馬溫馴多了,你比較像一匹頑劣的馬。可是,只要經過訓練,我想,你會改善的。」

  她真想尖叫,這男人真以為她是馬,還說她是匹劣馬,太可惡了!

  他好笑地看著她冒火的雙眼,她這樣有精神多了。

  她揚起下巴,譏諷道:「你是個粗鄙的野夫!大人覺得呢?」

  他摸著下顎想了一會:「那我也該有野人的行為。」

  下一秒,她已被他扛在肩上,他的大笑聲混著她的尖叫聲在走廊迴盪。

  她捶著他的背,「放我下來,這一點也不好玩。」她喊叫道。

  瞬間,她發現廊道上聚集了一些士兵。噢!老天,她沒臉見人了。

  邵無擇遣返士兵,只見那些士兵開心地笑著。

  「大人。」她怒道,「這一點也不好笑。」

  他換個姿勢,抱著她與他同高。她搭著他的肩,深怕滑下來。

  「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她戳著他的肩。

  他親吻她的額頭,而後放下她。

  「我得走了。」他笑道。

  他的舉動讓她困惑,她憂心地道:「大人,你受了什麼刺激嗎?」

  「別胡思亂想。」他轉身準備離去,突然又回身低頭給了她一個熱烈的吻,而後才離開。

  子安滿臉通紅地站在那兒,心裡想著,邵無擇真是個複雜的男人。

  ※  ※   ※   

  第二天下午,子安和邵無擇及宋子堅、羅應淮一行人上街四處逛逛,原本琦玉和蘇昊也想跟來,但又放心不下全兒,所以作罷。

  子安高興地吃著糖葫蘆,覺得每樣東西都很新鮮,她已經好久好久沒上街了。

  邵無擇看著子安的笑容,知道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她該出來走走,才不會胡思亂想。

  子安拍拍肚子,吃得有些撐了,她拉拉邵天擇的手。

  「怎麼了?」他俯身道。

  她將糖葫蘆遞到他面前:「你吃。」

  「我不喜——」

  「求你。」她把糖葫蘆遞至他嘴前,眨眨她無辜的眼睛。

  他歎口氣,乖乖地張開嘴,讓她把糖葫蘆放至他口中。他還真覺得有些窩囊,他從來就不喜歡吃甜食,可是,當他看見她微笑的模樣,只覺這一切似乎都值得了。

  宋子堅和羅應淮在後面不住地笑著,邵無擇的威風不曉得跑哪去了。

  羅應淮促狹道:「好吃嗎?」他看著邵無擇。

  邵天擇瞪了他一眼:「少囉嗦。」

  「甜不甜?」羅應淮還不知死活地道。

  「人家無擇是甜在心裡。」宋子堅忍不住插嘴道,說完還哈哈大笑。

  邵無擇挑起眉毛,逼近他們兩人,他很早就想痛揍他們一頓了,最好是打到牙齒碎裂,看他們還會不會嚼舌根。

  子安急忙拉住邵無擇的衣袖,她實在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動不動就想打架,像一群長不大的孩子。

  「你們都是用這種方式表達你們的感情嗎?」子安皺眉。

  「我可沒有。」羅應淮馬上劃清界線,「每次都是無擇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我也沒有。」宋子堅也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場,「無擇最喜歡動武了。」

  邵無擇翻翻白眼,這些人可真會見風使舵,「封住你們的嘴巴,我就會舒服點。」

  子安訓道:「大人,你實在是太暴力了!你們兩個也是,為何老要觸怒大人,太無禮了。」

  邵無擇受不了地看著他們兩個爭先恐後地解釋,惟恐別人不知道他們有多善良、多無辜。

  邵無擇逕自拉著子安往前走,留下他們兩個在後頭兀自笑著。像白癡一樣,邵天擇心想。

  「大人,你真該好好收斂你的脾氣。」子安道。

  他聳聳肩。

  子安歎口氣:「我想,我是太奢求了!大人像石頭一樣固執。」

  邵無擇搖頭道:「你就是愛亂想。」

  「前面好多人,我們去看看好不好?」子安指著前面。再討論他的個性也無濟於事,不如換個話題。

  「好像是白蓮教徒。」羅應淮瞇眼看了一下。

  他們往前走去,看見兩三個白蓮教徒正在欺騙愚夫愚婦。

  「各位鄉親父老,只要你們買了這符咒,包準刀槍不人,會有天兵天將保護,這等好處錯過就不會再有。如今戰事不斷,惟有此符才能保身!一個符咒才一兩銀子,有沒有人要買?」一個穿著大紅衣服的胖子,正聲嘶力竭地吼叫著。

  一個高瘦男子燒了符咒水,喝下後道:「為了取信於鄉親,我這就試驗給大家看。」

  這時,原本興致缺缺的群眾,才有了點反應,甚至有人鼓掌叫囂。

  子安因為較矮小,所以她鑽到前頭去看。她從來沒見過這種事不免好奇,而邵無擇就站在她身後,無聊地看著這一切。

  高瘦男子拱手道:「在下王斌。」他指著另一名較碩壯的男子,「他是龍福,等會兒他會拿刀槍刺向我,讓大家見識見識符咒的厲害。」

  龍福看來像是名屠夫,黑黑壯壯的,臉上淨是胡碴,手裡拿著把大刀,耍來弄去的,看起來有些功夫底子。

  有些人害怕地道:「可不要弄出人命。」

  那個紅衣服的胖子名為胡成保,一聽此話,忙道:「各位別擔心,王斌現在已有天神下降來保護,已是白龍附身,凡人動他不得。」

  王斌表演似的打了幾套拳,運氣於丹田,大喝一聲,拍打胸膛。龍福舞弄大刀,大吼一聲,舉刀砍向王斌胸口。

  人群中有人開始尖叫,子安嚇得往後靠著邵天擇,邵無擇圈著她的腰,俯身道:「別怕,那是彫蟲小技。」

  他此話才剛說畢,大刀正好砍中王斌的胸膛,而龍福似乎還嫌不夠似的,拚命砍他,王斌大喝好幾聲,身上竟沒有流出任何一滴血。

  群眾大聲鼓掌,已經開始有了騷動,有人甚至已經掏出銀兩迫不及待地要買符咒。胡成保手拿著符咒,開始販售給鄉民。

  「怎麼白蓮教徒到現在還是不求長進?」宋子堅皺眉道。

  「老是妖言惑眾,欺騙鄉民,斂聚錢財。」羅應淮諷刺道。

  「可是,他真的沒流血。」子安不解道。

  「那只是氣功的一種,將氣凝聚於胸膛,好抵擋外力。」邵無擇解釋,他搖搖頭,不想再看下去,遂道,「走吧!」

  他們四人轉身準備離去,胡成保正好走到子安面前,色迷迷地看著她。

  「這位姑娘怎麼要走了,你不相信這符咒的功用嗎?」胡成保笑起來時,眼睛被臉上的橫肉蓋住,看起來像只奸詐的老鼠。

  子安看著他,不由得想起那位死去的間諜蟑螂。他們兩人,一個是老鼠,另一個是蟑螂,都很噁心。

  胡成保見子安不說話,祿山之爪已伸了過去:「這樣好了,碰巧我會摸骨,就替姑娘算算命好了。」

  子安急忙後退,卻撞人邵無擇的胸膛。邵無擇抓住胡成保的手腕,用力一扭,只聽見胡成保大叫,哀嚎聲像是殺豬一般難聽。

  邵無擇的表情冷冽,雙眸已噴火,他的手一甩,胡成保即飛了出去,撞向另外兩名白蓮教徒。

  羅應淮取笑似的哈哈大笑。這個愚蠢的男人,竟敢太歲頭上動土,活該!而且動的還是邵無擇心裡的一塊寶,只能怪他有眼不識泰山。

  子安看著邵無擇勃然大怒的神情,心想不妙,可別惹事才好。她握著邵無擇的手,安撫道:「我們走吧!」

  「人家可不讓我們走。」宋子堅挑眉道,實在該有人給他們一點教訓。

  他們三個人已從地上爬起,漲紅了臉,邵無擇的舉動無疑是在向他們挑釁。因為有些人已經想要退符咒,拿回銀兩,他們三人一下子就被打敗,無疑是自掌嘴巴。

  「子安,到一旁去。」邵無擇道。其實,他大可帶子安先走,羅應淮和宋子堅應付這三個騙子已是綽綽有餘,但不給那胖子一點教訓,他憤恨難消,那該死的東西竟敢碰他的女人。

  「我不要。」子安道,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宋子堅皺眉道:「子安!」

  他的話還沒講完,那三人已衝了過來,手中還各拿一把大刀。宋子堅和羅應淮立刻上前一步,分站在邵無擇兩側,人群也自動空出一大塊區域,免得遭受無妄之災。

  邵無擇反射性地將子安推向身後,往前踏一大步,雙手放在身後。胡成保衝了過來,砍向邵無擇,邵無擇身子一側,手背摑向胡成保的臉頰,胡成保哀叫一聲,臉已紅腫。邵無擇速戰速決,抬腳踢中胡成保腰腹,抓住他的衣領,喊了一聲:「去!」

  胡成保撞向牆壁,當他剛滑下壁面時,王斌和龍福也相繼被丟了過去,三人倒成一團。

  群眾開始喊道:「什麼有天兵天將保護,都是騙人的。」一群人丟掉符咒,撿起散了一地的銀兩。

  子安雙手叉腰,怒道:「你們還笑得出來!我在旁邊可是很擔心的。」

  邵無擇翻翻白眼:「這種三流的角色,能傷我們什麼?」更何況,他們也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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