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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 於晴 那西色斯島已近夜色,島上新來觀禮的嚴家弟子們遠遠站著,生怕一眨眼就被野獅給當成了上等美食。而在吹來的晚風裡,不時聽見嚴青秀吆來吆去說些不准讓他寶寶哭之類的威脅言辭;距離很遠,因為樊理絲拖住了他,而其間還夾雜嚴氏一族堂兄弟對嚴青秀的吹噓聲、尤癡武感動的抽噎聲……還有大笑聲,那聲音是個女的,有些像艾蜜…… 晚風,帶來了那麼多的雜音,而黑宿原的唇畔再度浮起了邪氣的笑意。 「你在笑什麼?」 「我在笑,那西色斯島本該就有隱私,至少在今晚。而等婚禮結束後,我必須告知他們一個遺憾的消息。」 「啊?」他的笑容十分野蠻,樊落心中警鈴大作。 「驅趕島上動物的香水已經告罄。如果他們想待下來,當然可以。」他的眉、他的眼十分滿足,他習慣性地彈了彈手指,笑道:「不過他們得冒著被狩獵的危險。」 ------------------ 尾聲 新婚之夜的女人該有怎樣的行為才適當? 樊落緊張地踱來踱去。坦白說,雖然她已經算是有一次經驗,但並不是記得十分清楚,噢,真是見鬼了!她幹嘛虐待自己啊?到現在她還是覺得有些……酸痛,不管了! 她倒向床,埋在被窩裡。 她一向是習慣一個人睡的,現在多了一個人,不知道習不習慣? 「啊……」她滿足地歎息。 不管他了,先睡吧! 「啊啊,有蟲!」她睜開眼叫道,頸子癢痛,才要拍下去,發現有人捉住了她的手。 是半裸的黑宿原!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他洗那麼快幹嘛?她還沒睡熟那! 主臥房裡只亮著一盞燈,但還是能看得出他俊美的側面佈滿情慾,樊落的心蕩了一下,嚥了嚥口水。 「你在怕?」 「沒有!」 「那……」他微笑:「是我多慮了。」他上床,開始侵犯小牛睡衣下的身子。 「等等啦……」急急退到床頭,雙手抵住他逼近的胸膛。「你不必那麼急……我們才發生關係不是嗎?你沒有那麼快……就……就又想……呃……那個了吧?」 黑宿原沉默了會,黑眼瞅著她的。「那是早上的事了。你還在痛?」 「不……」天啊,她連跟老媽都沒談過健康教育,跟他……好怪。「我還好啦,只是……啊,你幹嘛?」他拉她進他赤裸的懷裡,而後翻滾在床上;她在下,而他在上。「現在,我們是夫妻,我不認為你有拒絕的權利。我說過,第一次對你並不是好經驗,但以後不會了。」他俯臉吸吮她的下唇。 啊,倒不如把她打昏了之後,隨他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她並不是怕他,而是覺得跟一個男人那麼地……親暱,讓她相當地不自在。 「你像具木乃伊。」他輕笑:「想知道不速之客的下場嗎?」 樊落的注意力被吸引了,緊閉的眼倏地睜開:「你不會不給他們那種香水吧?」 「我說過,那玩意已告罄,今晚想留下就要有心理準備。」她的身子似乎沒那麼緊繃了,他的手指靈巧地解開她小牛睡衣上的扣子。他揚眉,繼續說:「你長得並不像你的母親。」 「我像我的親生爸爸。你呢?你打算跟忍冬說那句話嗎?」「也許。」他邊說邊吻她的臉,很輕,對樊落來說沒有威脅感。「龍麟所代表的意義我並不稀罕,也許我會將它送給忍冬。」他的神色很柔,當樊落發現他的手指正游移在她的裸身上,呈粉紅色的身子不自覺地又僵硬起來。。 「你必定在怕。」他揚眉,慾望的眼毫不保留地。「在怕什麼?我喜歡你、我愛你,所以希望擁有你的身子,你沒有同樣的感覺嗎?或者,是你不敢?」 她倒抽口氣。「我不敢?一『不敢親我、不敢吻我、不敢侵犯我,因為你怕你會著迷、會瘋狂、會狂野如貓……』 『你在激我。』樊落破了他的激將法,但她的雙臂環上他的頸子,深吸口氣:『但我就是不服氣!』 她將身子迎了上去。初時,她是有些生硬,吻他倒是還好,畢竟有多次的經驗,但一要撫摸他,就有些不自然……她努力地投入,而後他的吻愈深,她的精神愈來愈渙散,就如同他所說的著迷一樣……啊,她想她懂為何他老把她當甜點來看了,她的眼迷迷濛濛如參了酒的巧克力,陀紅的醉頰染上春色-- 『我愛你,黑宿原。』她在他耳邊低低喃喃地。 黑宿原佈滿情慾的臉混合溫暖,她的指尖正在他的背部肆虐,在她拘謹害羞的個性下也有狂野的一面。到了明天,她肯定又忘了她的暴行,但又何妨? 他始終以為他愛她是因為她像他,也許這是起因,但卻不是最終的理由。她是一條毒蟲,可以鑽進他內心最深處;她也是一道日陽,讓他的血液溫暖了起來。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的靈魂交纏,誰也無法分隔一具軀殼裡的兩縷靈魂。』 他吻著她意亂情迷的臉蛋,低低傾訴:『我也不在乎死亡。如果我死,就算得從墳墓裡爬出來,我也會帶走你;而富你先我而死,我容許你帶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而那其中勢必包括我。』他說出他的誓言,而後微笑,新婚之夜啊-- 日後還有無數的日夜與她共度,而他更加期待了起來-- 番外一章-- 倒數計時之時光幼情章一九八八年。初春。 『噢……死了嗎?』粉紅色的小鞋踢了踢動也不動的男人。『喂,找別的地方去當你的第一現場吧,我家可不行!』 矇矇矓矓的意識滲進了知覺,嚴青秀掀了掀眼皮,張開眼。小小的陰影罩在他的臉上,他的全身幾乎在剎那間蓄勢待發起來,正要跳起來,卻發現全身驟麻起來。 『該死!』。 『罵髒話啊……死人不會罵髒話,喂,男人,你可以滾了,我們家不歡迎男人。』 小鞋又踢踢他的頭。 嚴青秀的焦距聚起,上方的小影是個小女孩的,年紀差不多十歲左右,自然卷的短髮貼在頰畔,穿著紅色的小外套跟短裙,背著小書包。 這是哪裡……他記得,咋晚他竊畫,卻遇上嚴家死對頭暗算……是迷糊中走到這裡的嗎? 『喂!』小女孩顯然有些不耐煩起來了。 『乖,小妹妹……扶大哥哥一把好不好?』嚴青秀軟語拜託。如果被嚴家一族的兄弟們發現,他會丟臉丟到南極去! 『不好。』 『咦?』這小孩怎麼這麼難纏啊? 『誰知道你是不是裝的啊?這年頭戀童癖的傢伙很多,我沒必要把自己送進你的狼嘴裡。』 嚴青秀張大瞳仁。『小妹妹……你……幾歲啊?』 小女孩露出九個手指頭。 『不過我快十歲了。』她蹲下來,捏捏他的臉。『你看起來像娃娃。』 『我……』他會吐血!上一個說他娃娃臉的嚴氏兄弟已經送到醫院做急救去了。他能打她嗎? 『人不可貌相。老媽說,最近有逃犯往這裡逃命,還沒被捉到,你是嗎?』她偏著頭,認真地問。 『我當然不是!』會被她給氣死!沒見過像這樣的小大人! 『哦!你不是,那我就不要報警了。拜拜,大叔,我要去上學了,記得不要讓我回來之後再看見你,我會動手的唷。』她背著小背包跑開。 『等等--』嚴青秀低咆。 她就這樣走了?就這樣?混帳,該死!這年頭的教育是怎麼教小孩的?沒有一點惻隱之心,萬一下雨,他就要躺在這個鬼地方嗎?他一向是冷靜自制,可是台灣的教育太令他心痛了,這是哪兒啊?昨晚他及時服下藥,但麻醉的效用起碼維持二十四個小時…… 『大叔?』小女孩又跑回來。 嚴青秀大喜。他就知道台灣的教育還是有救的! 『小妹妹,來,快扶大哥哥起來,我給你棒棒糖吃,哎唷……你……你打我幹嘛?』 平白無故臉頰響了一巴子,雖然是像在打蚊子,但傳出去他堂堂嚴氏第一傳人的嚴青秀被一個小女孩給打了,這……他還用混嗎? 『大叔,這叫賄賂,這種行為非常可恥,這是老師說的。還有,棒棒糖我不愛吃,下次賄賂我記得要用太妃糖。喏,我是一個非常有良心的小孩,最近天氣不是很穩定,所以我拿我的被被給你蓋。』她抱了一團小棉被蓋住他頸子以下的身體,但還是露出他的雙腿,她想了想,揮揮手:『算啦,我對得起我的良心啦,拜拜,大叔。』 嚴青秀的眼如銅鈴。不……不會吧…… 那小丫頭就這樣走了?!他活了二十年,並在偷兒一行裡封為天才的傢伙,是不是很不幸地遇到了一個更可怕的小對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