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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於晴 死巫婆! 都入棺材了還想跟他鬥智! 男人斂目,垂下的睫毛掩住邪惡的神采,血色的薄唇上勾,慵慵懶懶地半坐窗台。 「……總之,艾蜜嬸的遺書裡並沒包括那份遺產轉移的文件;黑家的規條你也很清楚,沒有她的簽字,想要繼承黑龍頭的事業,就非得搶先一步找到『龍麟』,不然讓其它堂兄弟捷足先登,別說我不站在你這一方,屆時整族黑家人將會把你生吞活剝。」黑忍冬的厚唇撇笑著,隔著酒色的晶亮液體注視眼前曾經叱垞風雲的黑家少爺。嗯,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黑宿原也會一如過往的威風,但目前不是,至少在龍麟未現之前,黑家少爺只能算是一個鍍金的紈桍子弟。 血統,一向不是黑家所重視,即使再優良的基因也有出意外的時候;黑龍頭所在乎的是才能。 有能者為王,是黑氏一族的作風;而龍麟則是有能者的象徵,擁有其物者,眾人皆服。雖然不知是從哪一代傳下來的規矩,但肯定是遙遠的年代裡。 如今的黑家隨著世代交替,轉向世襲制度,唯有人死才能交接下一代,若是遺書裡未留下隻字詞組轉移其權利時,那麼就是龍麟出現之時。 只要擁有黑家血統者,無分身份貴賤,誰有能力得到,那麼,他就是下一任的黑龍頭。 「艾蜜嬸生前把藏龍麟之所告訴某個人,只要誰能先找到,那麼他就有資格成為黑龍頭。」黑忍冬克盡職責地解說著。 坐在窗台上的男人穿著一身黑,卻無法與外頭的夜色融為一體。太顯眼了,即使是側面,他的半張臉仍然不容忽視,像行走在黑夜裡的夜叉,不是青面獠牙,而是媚惑人心的俊容。 他的眼垂著,多數時刻總教人不自覺不敢看著他邪裡邪氣的眼,像抹無底洞不由自主地迷失,無分男女;這是黑家人排斥他的原因。 如今,他的黑眸雖然半掩起來,卻野蠻地瞧著窗外的景色。夜裡自然看不出什麼,然而這是他的島,即使看不清楚,但也知道除了這座城堡之外,島上的其它生物正進行著強者生存的淘汰行為。 他的唇笑得更詭異。 「有何不可?」今夜,他首次開口:「既然她想玩,我就陪她玩玩,讓她在地獄裡看看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兒子有多孝順。」他撇過頭,隨意睨著倒退一步的黑忍冬,彈了彈手指:「遊戲太快破解會讓其它人失望的。把艾蜜遺留下來的名單交給我,放風聲出去,讓其它堂兄弟知道我就要有所行動了。」 「咦?」黑忍冬雖然不敢直視他邪氣的眼,但還是發出疑惑之聲。 「沒有阻擾,我玩不下去。要是讓艾蜜知道她留下來的小把戲輕而易舉,那麼她豈不是會從棺材裡跳出來?我可狠不下心讓她成為殭屍。去吧,別讓我說第二遍。」他的肩挑起,逼得黑忍冬節節敗退到門囗,隨即視他為隱形人,不再理會。 第一章 這不是一個組織,也不是幫派,但由帖子發出去約三天內,散居世界各地的數十名各行各業的頂尖男女紛紛拎起包袱,飛往「那西色斯島」。 島,由半空中往下鳥瞰,幾乎算是天然樂園,青蔥的顏色覆蓋了島嶼的大半部分,僅稍稍掀起文明氣息的是北部臨海懸崖峭壁上的一座城堡;外觀似以灰石砌成,石有青苔,北面的石牆上攀附著濃濃密密的某種樹籐,遠遠觀望,像座年代已久的古堡。 「啊……啊……果然……壯觀……」冷汗如綿綿江河,滔滔不絕滑下嚴青秀的肩鼻,向來秀氣的臉龐有著深沉的恐慌。 風,像一窩蜂針狠狠刺進他的皮骨,揚起裝帥擺酷的墨色風衣。 他的胃袋如同巨大的湯杓緩慢而有力地攪著大鍋菜,翻騰不已。 「惡……」忍不住了!他攀住飛機門把,當場嘔了出來。居高臨下的,混著又黃又白的穢物以地心引力的原理墜往原始的地面。 早知道就不來當陪客了! 「沒有……惡……天理啊!」他朝天發出怒吼之聲。「想我今年不過二十有七,正值青春年華,您是瞧了我有妻有女,嫉妒我,想叫我直赴陰曹地府是嗎?你作夢!」炯炯目光死瞪著藍天白雲,爆烈的聲竭隱含恐懼。 前頭的駕駛叼了根雪茄,睨了他一眼,司空見慣而又冷靜地說道: 「先生,您到底跳不跳?不跳,我強烈建議您不必下地府,直接上去找天理。在下我還有妻兒要養,先走一步了。」語畢,從容不迫地套上救生裝備,轉頭躍進蒼蒼穹冥之中。 嚴青秀瞠目結舌地,好半晌說不出話來,修長的食指發抖地指著下方那個膨起的降落傘。 「他……放我們鴿子?」 「他是在逃生。」 「那……我們呢?」「墜落吧!我想。」 「哽?」嚴青秀呆滯的目光遲緩地跳向他的女兒,可憐兮兮的瞳仁逐漸泛起霧氣。「寶寶……你是說,咱們父女倆要魂歸於此了?」 「不是父女倆。」她俐落地調整降落傘的帶子,拎起沉重的背包。「我還不想死,對不住啦,小爹,於睛的小說還沒看完,就這樣白白犧牲太不值得了。」樊落望著下方蓊蓊綠林,輕吐囗氣,拳頭抓了又放。「小爹,不跟你說再見了。老媽那兒就說小爹被懼高症給害死好了。」 「等等!」嚴青秀及時捉住她的藕臂。父愛戰勝了懼高症,他義正辭嚴地開口:「寶寶,雖然我不是你親爹,但愛你的心可不輸你媽咪,我再怎麼不濟,也理當要保護女兒安全落地。我看咱們一塊跳好了,就算有個萬一,小爹也能當你墊背的。」意氣風發的父愛跟他額上淌下的冷汗形成對比。 「嗤。」樊落迎風輕笑,揮開他的魔掌,回首瞥了他一眼。「小爹可不是打算靠我來逃生吧?」 「寶寶!」他叫道。她老是愛開他玩笑!永遠對他這個爹清清淡淡地,沒有貼己的心,是他這小爹當得太失敗了嗎? 沒錯!是他硬逼她來才會落得這步田地,但他這麼做何嘗不是為了樊家?雖然是招贅的,但也是心甘情願,為了老婆,他把女兒給帶往險地……嗚,他對不起寶寶! 「小爹,老媽跟她肚裡的孩子還在等著你呢!不走就等死吧!」樊落嗤地一笑,鬆開機門把子,成為第二個跌落蒼穹的逃生人員。 「寶寶……」嚴青秀眼若銅鈴。她知道了!她知道了!她是怎麼發現的?腦袋裡千轉百迥,嘴裡卻忍不住大喊:「寶寶,至少把於晴的小說給扔掉啊!二十本太重啦……」 機身轟轟作響,再過不久,壽命就要完結,他的汗泉又湧出新汗來了,一頭黑髮緊緊貼著額上。 「不跳……就見不到理絲了……」他喃道。 今天流的汗足以當他三天飲用水,他一咬牙、眼一閉「跳!」 一隻逃生的腿先探到機門外。 「……我再跳!」 另一隻腿勉強也撲了空。 「我……」咦?兩腿都騰空了,照理來說應該跟隨寶寶的腳步吻上地面才是……他的眼微微瞇開一條縫,懼高症纏住他的左臂,緊緊攀住把子不放。 完了!他死定了!不不,他還不能死呢!他還有理絲、寶寶,跟沒出世的孩子,這是承諾!他的右手一指一指扳開左拳,在撲向藍天白雲的同時,他大喊: 「寶寶,不怕不怕,小爹來救你啦!」 ※ ※ ※ 事情的起源是黑家放出的請柬,而小爹利用他的職業「摸」了其中一張請柬! 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摸」來的,但卻成為她苦難日的開始。因為嚴青秀的懼高症,所以重責大任自然落在他嘴裡自稱是首席弟子的樊落身上。 真是見鬼了!也不過是個樊家幾百年前遺失的「狐狸面具」,丟了也就算了,幹嘛執意去偷回來?就算要偷,也輪不到她這個從沒開過業的「首席弟子」身上啊!要不是小爹以死挾逼,說什麼那西色斯島一向生人勿進,除非有特殊通行證,不然就算天皇老子到此,也會被拒於門外,難得島主黑宿原主動廣邀各行各業人士入島,不把握這個機會,簡直太對不起自己了! 這下可好,是進了島沒錯,但賠上一條小命,划算嗎? 「哎啊啊啊啊!」樊落慘叫,閉上眼護住頭臉。 粗壯的樹枝刷過她整個身子痛! 好痛!屁股很痛!標準的狗吃屎。 「去。」她咕噥,膨鬆的短髮凌亂地覆住顏面。早知道會被迫跳傘賠命,就不該心軟小爹的苦苦哀求。從小到大,她還沒有過爬到十層樓以上的經驗;要她跳傘,委實不是人做的! 說到底,還是小爹的錯! 要不是他貪著便宜,租了架破鳥,他們會落得須要到跳傘逃生的地步嗎?連個保險都捨不得買,如果出事,誰來理賠? 嘶。 「痛死了!」降落的地點是一片小叢林,青青細枝劃斷身上的傘帶,才會害她跌個狗吃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