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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於晴 不像,不像,跟他想像中的女子完全不像。原以為無鹽女會如漢人皇朝的妲己、西施,但她卻沒有媚麗的容貌,沒有妖冶的舉止,她當真是那個得帝而毀之的無鹽女? 「黃兄?我想你們是搞錯人了,我並不認識姓黃的男人。」無鹽見他怔了怔,揮了揮手,試圖用說理的方式跟他談。「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先叫你的……殺手住手,萬一鑄成大錯,是要償命的!」 那漢子微張了嘴。「你叫無鹽?」 「我是。」 「十二女是哪幾名妖女?」 「嗄?」 「想作戲你還不夠格。圖史明文有載除你之外,尚有十二名女子毀我金壁皇朝。」他懷疑她就是那十二女之首。 但,像嗎?真的不像。她說話的萬式很像……他的太學師傅。他沒意思要貶低他的太學師傅,但她理智的說法方式像是有教無類的夫子,更像時常追著他跑的太學師傅。 天!諸葛先生有沒有搞錯?這種女人會毀滅三皇兄?就算會吧,三皇兄的品味簡直……令人不敢相信。 「你在胡扯什麼?」無鹽顯得有些緊張地瞧著李勇與那黑衣漢子打得正難分難解。「叫你雇來的殺手住手,不然我會報官。這簡直是無法無天了。王法何在?」 「我是來殺你的。」那人打斷她的話。像極了,他的太學師傅一嘮叨起來是沒完沒了的可怕!而他的皇兄竟然會被這種女人所迷惑? 「你我無怨無仇的,你為何要殺我?」她問。 那人張口欲言,但又皺起眉頭。「本皇爺千里迢迢來此。可不是來跟你辯駁的。」 鍾憐聞言,終於認出他的腔調。「十二……公子!」 那人瞇起眼。「你是皇兄身旁的女官?」 無鹽詫然。「你究竟是誰?你識得憐兒?」 那人忽狀似頭痛地軟了口氣,揮了揮手。「大桑,住手。再不住手,本皇爺可要以為自個兒活活被顯靈的太學師傅念花。」 無鹽心頭突跳,有不祥預感。她抬眼瞧見挪正斯斗中的黑衣漢子倏地往後一躍,隱沒在黑暗之中,而被稱為十二公子的男人是正背對著拱門的,拱門後龍天運疾步而現。身後跟著燕奔,顯然是經過通報。她正要走向他,詢問這莫名其妙的一切,她的身後卻忽然響起李勇的聲音…… 「十二皇爺!」 皇爺?皇兄?不是黃兄?金壁皇朝?混亂之中,她緊緊抓住一抹頭緒往光源飛去。而後,她的眼對上龍天運的,她並不知道自己開口了,只覺陌生的澀然女聲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是皇上?」 * * * 如果早知道自個兒此來一事無成的話,龍天贏大概會選擇到中原其他地方去遊山玩水吧。 「大桑。」 「奴才在。」 「你猜,皇兄真會迎娶那女子為國母?」 那原先與李勇斯門的漢子脫去了夜行衣,相貌老實而身材魁梧,他正微躬身聆聽主子的抱怨。 「你知道的.本皇爺打一二歲起就遭太學師傅的荼毒,好不容易他升天去了,又來了個古板吩叨的皇嫂,本皇爺是不是很……時運不濟?」 「爺現下擔心的不該是這個。」大桑靜靜提醒。 「這倒是。」翹著二郎腿的龍天贏歎息:「皇兄隱瞞身份的事我並不知情。但………那個無鹽女的確與我相像中不同,大桑?」 「奴才在。」 「你倒說說看,你認為挪無鹽女足以顛覆金壁皇朝?」 「奴才並非諸葛先生,自然不知預言真假。」大桑停頓了會,才道:「爺現在要做的不該是關心預言之事。」 「哦?」龍天贏咬著碩大的蘋果,隨意問道:「那你倒說說看,現下本皇爺該做啥事?」 「逃。」 龍天贏聞言,噗的一聲,將果皮噴出,正巧落在鍾憐臉上,在旁的燕奔皺起了濃眉,而小喜子則密切而崇敬地頻頻將目光投到大桑身上。 打一柱香前,眾人皆移駕內院,唯獨當事人不在。龍天贏心裡當然清楚得很,這票對皇兄死忠的傢伙會跟他而行,雖明為給當事人獨處,但實則看管他這十二皇爺。 他的目光瞧見燕奔忽地取出方帕,不發一語地交給鍾憐。 「本皇爺何須要逃?放眼金壁皇族,誰不想手刃無鹽女?」但他心頭總覺得有些古怪。他可是皇兄們推派出來的代表,等於領了免死金牌,而初來之時,確實抱著無鹽女必死的決心,他的武藝在皇子之中並不算太精,皇兄們之所以推派他,是因他身邊有個武藝莫測高深的太監大桑.可以為主子而生而死,當然最主要是因他乃金壁皇朝中年紀最幼齒的一位,如有差錯,可以用「年幼無知」來赦免。 「不太像,真的不太像。」他喃喃道:「本皇爺原先預期的是傾城之貌的女子來迷惑皇兄心智。怎麼出現了個活像太學師傅的女人,虧得皇兄在外流浪多年。連個小小的品味都降了級。」 丟臉啊!這要他怎麼回覆.說皇兄為了一個稍貝姿色的女子給迷了心竅?或者諸葛先生的預言出了岔? 該不該再痛下殺手? 不是一個很出色的女人嘛!能顛覆皇朝嗎?大不了讓皇兄納為妃子,金壁皇朝照樣盛世,不行嗎?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甚至開始懷疑所有的預言是有人捏造出來的,要不就是諸葛先生臨死前意識模糊…… 「還是走吧。」小喜子以過來人的身份建議。「劉公公已囚於別業裡,只因他試圖致無鹽姑娘於死地!」 「哦?」龍天贏大感不可思議。「皇兄找到了劉公公?那麼金壁皇朝龍運圖史也收回了?」 「正是。」李勇答道。 「既然如此。皇兄自然早該明白無鹽女只會毀他江山,為何還留下她?」 * * * 是從何時開始,便隱隱約約覺得他並非一般百姓人家? 他擁有一艘極盡奢侈的樓船行遍東方,擁有一批忠心耿耿足為他而死的手下,所以認為他非池中之物?不,他的特別在於本身的容質,外貌吊兒琅當實則泰山崩前面不改,一個足讓眾人死心塌地跟隨的男人絕對不是放蕩子,一直不願承認,所以寧願當她是不事生產的納褲子弟。 但他卻是皇帝。 她寧願他是遊戲人間的放蕩子。 「古有皇帝微服出巡,你也是嗎?」莫名其妙地,開口頭一句話就是這句。她抬起略嫌蒼白的臉蛋注視他,見他探出手欲摸,她不由自主地撇開臉。 她是曾說過,願買個掛名丈夫而任他納其他妻妾,而他答允了,當時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就算與他男歡女愛,她也覺得相當……新鮮而心甘情願的去嘗試探索,不曾深思過,但逐漸上癮貪戀他的身體是真的,她也沒細想將來的事,只是單純認為現在的生活夠好了。而他竟是皇帝! 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佳麗三千人。這些女子幾乎可以算是他的妻妾,而她算什麼?初來山東之時。曾聽當今聖上已娶後迎妃.挪麼他置她於何地? 不,倒不如說,她打算置他於何地?這間雕版房尚有魚水交歡後的痕跡。當時她雖困窘,卻在燕奔出門後大笑出聲,她笑他也笑。她覺得有趣而開心,那時她覺得像……飄在幸福的雲端上頭,甚至比她雕刻版畫還快樂,如果那就是夫婦間所能共享的樂趣,那麼她想她會將雕版外的時間分享給他。 然而,一晃眼間,雕版房依舊,心境卻大有不同。 「遲早,是要讓你知道的。」難得見到他雙眉深鎖,口吻不復平日玩笑。「是否九五尊身,對你重要嗎?」 「你是皇帝。」她指責,口氣略嫌暴躁。那讓她心煩!煩的是他尊貴的身份,煩的是……她不願跟其他女子共事一夫! 十六曾道以她容姿足以進宮選妃,縱使龍天運願迎她入宮當妃,她也不願與自個兒妹子共享一個男人。 她的獨佔欲向來很淡的,但她卻無法想像十六或者其他女人貪戀他的身體,著迷他的思想,在船上她喜歡聆聽他在各地見聞。那讓她首次覺得跟人聊天是件愉快的事,她想要完整的他,如果與人分享……她不要! 「皇帝又如何?」他上前,她卻退了一步,他不耐地露出怒意。「是不是皇帝並無損你對我的迷戀。不是嗎?」 被他發現了!她脹紅臉。「至少,我可以趁早物色另一個掛名丈夫。」他知道她貪戀他的身體。而他是罪魁! 他的臉色陰沉。「你以為會有男人甘願戴綠帽?」 「我沒有身孕。」 「現在沒有,也相去不遠了。」 她抽氣,見他詭異的神色明白他話中意思。「明明你是說能有防懷寶寶的藥!」而她真的乖乖的喝了! 在她驚愕之中他再度上前。聳肩。「我不介意你懷我的子嗣。初夜之後,你喝的是補藥。」他坦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