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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於晴 「算啦!我跟你是談不出什麼來的,倒不如去找繭兒問問還乾脆些。」弄蝶打定主意後就要往繭兒閨房跑,卻讓裴格正一把給拉了回來,害得她大叫一聲—— 「疼死人啦!」她的眼淚差點掉出來,誰叫他這一拉扯,又扯裂了她背部的傷口。 裴格正見狀,立即放開,免得這一叫招來了裴穆清,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呸!我就知你是惡性未改,瞧我受傷未癒就存心想整死我,是不是?回頭我要跟繭兒好好談談——管你們有啥關係,叫她趁早對你死了心,免得受你欺負!」她口裡嚷嚷,半罵半抱怨。 「若能如此,是再好也不過了。」裴格正沉下臉,轉身離開了花園。 「喂——」弄蝶可是愣住了,平日瞧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怎麼今日卻變了一個樣兒? 本來想追上前去問個究竟,突然一聲叫聲喚住了她。 「弄蝶,又想溜到哪兒?」除了裴穆清會說話這般不客氣之外,還會有誰? 弄蝶悄悄吐了吐舌,回過身來:果然是裴穆清! 「怎麼?和拜把兄弟談均勻話啦?」那語氣有抱怨。 裴穆清表情一片空折,沉聲道: 「未經我允許,你竟敢出閨房一步?」 「我在房裡無聊得緊,不出來,遲早都會給悶死!」她可不怕他的威脅。 「你傷勢未癒,理應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擺明了要她回房。 她可不依。 「傷勢未癒是該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但我足足躺了七天,也該夠本了。若再繼續下去,遲早會發霉,不如趕緊出來呼吸新鮮空氣才是真的。瞧!我今兒個的精神不是挺好的?」 裴穆清瞧她半晌,無奈的歎息。 「若是如此,怎麼臉色還是這般蒼白?」 「弄蝶摸了摸自個兒的臉蛋,吐舌道: 「八成是終日關在房裡,沒出來見見陽光的緣故,想那彭寡婦不也十分白嫩,怎麼你就不說她?」她哪知彭寡婦臉蛋之所以白皙,是因每日均有上妝。但弄蝶未施脂粉,又是大病初癒,臉色自然蒼白。 不過,弄蝶目前可無暇顧及那彭寡婦的臉蛋是白是紅,只因先前聽裴格正說那彭寡婦是十全十美的婦人,但她弄蝶別說是十全十美了,恐怕連一項足以自豪的技藝都沒有,這豈不太丟臉了?尤其在裴穆清眼中,說不定她倆之間是天與地的差別——天,是指彭寡婦,而那地自然就是她嘍! 想了想,她那不服輸的個性又冒了出來。 裴穆清瞧她一臉的古靈精怪,八成又有難題要丟給他,乾脆先聲奪人。 「丫頭,別玩花樣!若不是念你有傷在身,早就將你押回房去了。現在你要是不願意自個兒走回房,我就不客氣了。」那語氣中威脅的意味十足。唉!誰叫他直掛心她背部的傷口,深怕她一個不小心又扯裂了傷口,那可就又會讓他耽心好半天了! 「要我回房也成。裴穆清,聽說那彭寡婦不但長得美,就連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可算是十全十美的人,這事可是真的?」 「她是否十全十美,我是不知,我只知你若再罔顧我的命令,可就沒晚飯吃了!」他就只差沒張牙舞爪的嚇跑她了。想裴家牧場哪個人敢有那個膽子不聽他的命令?恐怕就只有這丫頭會將他的命令當做是在吳儂軟語,一點也不怕。 「那可不成。」一聽到沒飯吃,弄蝶說什麼都會乖乖的聽話。「你也知道我有傷在身,若是少吃一頓,那可就更加不容易痊癒了。我只是有一點小小的要求而已——」 「小小的要求?」 弄蝶猛點頭。 「只是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要求。想我與那彭寡婦同是女流之輩,但她卻樣樣都懂?我是一樣也不會。當然這不是指我笨,是我根本沒學過嘛——你笑什麼?這有什麼好笑的?我可是實話實說。」瞧他嘴角上揚,好似在嘲弄她似的,一時氣煞了,也不顧自個兒是否有那份能耐,竟拿粉拳去捶他,這不捶還好,一捶下來,可是痛得好呼天搶地,叫得像是牧場失火了似的。 「你這傻丫頭!明明知道自個兒的手傷得不輕,還這般輕率行事。」裴穆清責難道,小心捧住她的「粽子手」——取名為粽子,實在是那厚厚的布巾包裹了一層又一層,活像個粽子。 弄蝶哭喪著臉。千怪萬怪,就該怪裴穆清!若不是他那一副嘲笑她的模樣,她又豈會一時氣極而去打他?當然,她是不敢說出來的,免得好的要求會因而不成,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裴穆清是既無奈又憐惜。「我若不守在你身邊,誰知你又會捅出多少漏子?」 弄蝶臉紅了紅,抱怨道: 「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我可沒叫那黑衣人朝我身上砍兩刀呢。」 「一切有我在,那黑衣人絕不會再有機會來傷你半分了。」一談及那殺人魔,裴穆清的臉色就難看不少。 「好自誇的口氣,難不成天塌下來都有你頂著?」說歸說,但弄蝶心裡頭倒真希望他能頂著,反正他個子高嘛! 裴穆清倒也不以為意,笑了笑道: 「閒話少說。聽你的意思,似乎有心要學些技藝?」 「你肯教我?」弄蝶睜亮了眼,就盼他點頭。 「棋書畫我是略知一、二,教你也綽綽有餘,至於這刺繡及彈琴——」 「我可不學刺繡!那玩藝兒一點也不好玩,明明人那麼大,布料也大得很,為何那針偏偏小得連看也看不到?會刺得十指包不說,而且還累死人!」弄蝶可是抵死不學的。 裴穆清揚了揚眉,點頭道: 「不學也成,我也不願勉強你。可那天仙似的彭夫人對於刺繡可是頗有心得呢!據聞,關外的姑娘家還沒有哪個像她那般的好手藝,年前也繡了一幅花開富貴,就掛在書齋裡,你不妨去瞧瞧——」 「我要學!」拚死也要學。 弄蝶可氣死了,雖不知自個兒在氣些什麼,但見裴穆清在那兒猛誇彭寡婦,她就打心底不舒服。而且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巴不得能將裴穆清那一臉欣賞的神色給抹去!難不成他真的如此喜歡彭寡婦?不然為何淨誇那幅不知什麼富貴的繡圖?她也曾偷偷地去瞧過它,不就是幾朵花嘛!也沒啥稀奇之處,若是她自個兒去繡,鐵定會繡得比那彭寡婦好看。 裴穆清面不改色地道: 「既然你想學,往後就請富大娘教你刺繡。至於棋書畫,若有空閒我便教你。而那琴嘛,恐怕得請師傅教你了——」 弄蝶喜上眉梢。想想,若是她琴棋書畫都學成了,還會比不上彭寡婦嗎?當然,這一切都該感激裴穆清,想到裴穆清,便讓她想起—— 她忽地叫了一聲,伸手就往腰際去掏,偏偏那一雙粽子手硬是讓她掏不著。 「怎麼啦?丫頭。」 「你幫我一個忙,我腰際有個藍色荷包,幫我拿出來,好不好?」 裴穆清揚了揚眉,依言拿起那小小的荷包——想她剛進裴家牧場的時候,凡是寶貝的東西,是怎樣也不會讓人碰一下的。 「打開它。」弄蝶興奮得很。 裴穆清倒也不說什麼,依言打開了藍色荷包後,從裡頭掉出一小團被棉布裹著的不知什麼東西。在弄蝶的催促下他打開了這棉布,如此一層又一層,打開了好幾層後,終於露出一隻嵌著寶石的指環,上頭是貓眼石——仿造的貓眼石,這裴穆清一眼便看出了真假。 「怎麼,好看嗎?」弄蝶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就盼他說個好字。 「丫頭,你不適合戴這玩藝兒。」 她白了他一眼。 「誰說我要戴了?我是要送給你的!若是你膽敢不要,我可跟你沒完沒了——要不然就先把九個銅錢還我再說。」 「送我?」他愣了愣。 「你不喜歡?」那俏臉上可寫滿了失望。 「不……丫頭,你可知送這玩藝兒給我,代表了什麼意思?」裴穆清懷疑道。 「還會有什麼意思?我到市集裡見它挺適合你的,就一咬牙替你買下了,你可不能說不要,我和那販子可是狠狠殺了價,才花了九個銅錢跟他買下來。而且也只此一隻,想要都沒有了呢!我可事先警告你,若是不喜歡也得留下來,要不就先把九個銅錢還我,那要丟要賣就隨你了,如何?」 裴穆清簡直是啼笑皆非。 依這丫頭所言,她從頭到尾都認定了這指環是獨一無二的真貸。這傻丫頭!讓販子騙了還不知,若是真貨,又豈會僅花九個銅錢就可買到?但瞧她一臉的期盼,假若對她說出真情,只怕她非去找那販子理論不可—— 「若是不說話,就是喜歡了?」弄蝶才不理他那古怪的表情。「你戴上讓我瞧瞧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