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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於晴 唉!她歎口氣,也許該是聽從母親勸告,回南部相親的時候了! □ □ □ 春末的午後,暖暖的太陽再加上和煦的春風,最是睡覺的好時機!無論是上班族、學生族,無一不向周公報到,就連開巴士的司機也會在等綠燈的當口,讓瞌睡蟲纏上身—— 當然,遭到瞌睡蟲侵襲的不僅於此;位於市中心的「龍氏徵信社」大概也成了瞌睡蟲的大本營。看官仔細瞧吧!徵信社裡頭合夥人兼職員不過三人,卻個個癱在酒紅色的沙發上,兩眼半合,像是剛沉浸入暖陽的誘惑之下,禁不住的垂下眼皮,放鬆緊繃的心弦,沉醉在瞌睡蟲的愛撫之中—— 是因為太輕鬆沒事做的緣故嗎? 當然不! 別看「龍氏徵信社」成立只有一年的時間,成員也不過只有三人,但短短一年裡,他們接下的案子或大或小,可不下百件,讓北市其他徵信社好生吃味,還有喝西北風之虞—— 不過吃味歸吃味,要是談起「龍氏徵信社」當初創業所歷經的「驚險」過程,包你說上三天三夜也不煩,話說——委託人首次進「龍氏徵信社」,見到空蕩的辦公室裡僅有三個高大的男人懶懶地躺在沙發上,一副快餓死的慘樣,本想掉頭就走——畢竟一家徵信社裡只有寥寥三人,還有得混嗎? 若不是三人齊心合力,用剩餘那股力量拖住委託人,讓他見識到「龍氏徵信社」的電腦作業,只怕這回他們三人早餓死在辦公室裡了呢。 所謂的電腦作業,是人力不足下的產物,是科學天才(他自封的)——龍皋,私自接通大至調查局,小到市井小民的家用電腦,舉凡台灣黑白兩道的資料庫大概全讓他給連線在這台電腦裡了!最近他還閒來無事,試圖破解美國五角大廈的密碼,竊取其中極機密的資料檔案。不過,這真的只是他閒來無聊時的一項娛樂而已—— 總之,在能力受肯定、信用好、迅速破案的三大保證之下,一傳十,十傳百,天大的難事交給「龍氏徵信社」準沒錯! 雖然,台灣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案子不外乎捉姦、查人行蹤,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但「龍氏徵信社」一向是來者不拒,例如今天—— 才剛解決掉上一宗販賣人口的case,下午就又進了另一宗小case。 拒絕嗎? 當然不。 身為「龍氏徵信社」的龍頭老大,龍瑾有權決定由誰扛下任務—— 「就交給你吧,皋。」原來半闔著眼的龍瑾冷冷開口。 年歲稍長的龍瑾是三人中唯一純東方血統,出色的外貌加上剽悍的體格,站在人群中,大概只消看一眼,就足以讓人印象深刻。想起前陣子為一件案子飛了一趟紐約,那空姐還爭先恐後、私下競爭,就為了替他服務呢。 至於龍皋嘛,別看他金髮碧眼,一副西方外來客的模樣,一口流利的中文可不亞於道地中國人!事實上,他人長得斯文有禮,屬於那種不嚇人的英俊。有一陣子為了方便查案,他將頭髮染成了黑色,戴上平光眼鏡,甚至說著溜口的台語,就為了「凸顯」自己的平凡,偏偏人走在路上,還遭人指指點點,尖叫聲不斷——一來是西方人的輪廓怎麼也改不了,二來還不是因為再怎麼掩飾也掩飾不去他出色的容貌!誰叫台灣男人face品質有日益「惡化」的趨勢呢?! 最後就是那個混血兒的龍奕,他大概是「龍氏徵信社」裡最沒地位的一個了!雖然身材容貌一樣出色,可是與生俱來的暴力傾向據說是改也改不了,若不是高得嚇人的智商,只怕這會兒早給踢出龍氏家族—— 他們不是親兄弟,卻同姓龍。 這大概也是冥冥中注定的吧! 龍皋打了個哈欠——他很懶,懶到能偷懶就偷懶,最好一天二十四小時備好枕頭,哪怕是一分鐘的時間,都能讓他沉沉入睡!偏偏這幾天奇怪得很,說來也不知該怪誰,竟有好幾日不得安眠了!或許是因為那小東西的緣故吧?昨天睡過了頭,乾脆留在白屋,卻看見那小東西探頭探腦,拚命的偷瞄白屋,手裡拿著十字架,像是想進來卻又不敢跨進一步,看得他不知該笑或該惱。 不是勸她不要再來了吧?怎麼她就是不死心!看她那天嚇得面無人色,也不知是為了什麼原因,是怕他嗎—— 「皋?」 「我自動棄權,行不行?」只見他半合著眼。「勞力工作就交給龍奕吧!」話一完,竟打起呼來,簡直跟懶豬無異嘛! 龍瑾瞥了眼卷宗,淡然道: 「恐怕非你不可。委託人要求二十四小時全天候守著,奕的耐心不足,怕嚇壞小孩。」他頓了頓,想起他們要找的人,不覺眼神一黯。 龍奕撇撇唇,並不反駁。他還沒蠢到會為了面子去爭這case;並不是他懶,實在是台灣這蕞爾小島上的這些小case還不足以使用到他的高智商。 「一聽見小孩之類的字眼,龍皋警覺的睜開眼,遲疑道: 「該不是作伴讀吧?徵信社也包括接受這種無聊的案子?」 「是保鏢。」龍瑾冷漠的澄清。「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的保鏢,寸步不離的跟著,這是委託人的要求。」他將卷宗丟給龍皋。富盛集團的總裁沈國章收到三封威脅信函,要他放棄標購某工程,如果罔顧威脅,他的女兒可就不保——兄弟,你的責任就在於此,保護那女孩到下個月初。」 龍皋一臉駭然。 「叫我保護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我不是讓她給煩死,就是自己先跳河自殺!我早該知道刺激有趣的事絕不會輪到我的頭上——龍瑾,在這件case裡,你又扮演何種角色?」他懷疑道。 龍瑾的眼裡閃過輕鬆的笑意——他當然能避則避。 「我身兼重責,坐鎮總部,指揮全局。」頓了頓,繼續道:「另外,我忘了告訴你,她不是七、八歲的小女孩,至少沈國章傳真過來的照片上不是如此。」 龍皋愣了愣,道: 「你還有什麼沒告訴我的?」 龍瑾聳聳肩,淡然道: 「我忘了告訴你,那女孩叫沈如俠,是聖修女中的女學生。如果你沒忘記,她就是當初一路逃出白屋的那女孩。」 □ □ □ 好奇心向來是與沈如俠劃上等號的。 萬一,有一天她不再好奇了呢? 那大概是生了重病,或者離死不遠才會不再好奇吧? 同班兼酒肉朋友的阿蕊雙臂環胸,故作打量的盯著如俠。 「喂,你的好奇心不是讓狗給吃了吧?」 「不是給狗吃,是讓好兄弟給嚇光啦!」如俠懶懶地回答。 坦白說,她後悔極了。 豈止是後悔!簡直是捶胸頓足,巴不得去撞牆算了! 「唉——」她煩惱的歎息。 其實那一天她做得也太過火了點。雖然只是短暫的見面,但從打照面的那一刻起,就讓她感到好熟悉、好舒服的感覺呢!就連交個酒肉朋友也沒能在短短一面中有這種莫名的感覺吧?! 也許她該去道歉? 這念頭老早在她心裡轉過千百回了,偏偏就是提不起那勇氣。唉!別看她個頭小,動勁卻永遠十足,但她也有怕的時候嘛!每天拿著十字架,書包裡塞滿聖經,就是不敢再跨進白屋一步。說是膽小嘛,又好像不全是,可是又止不住想見那個龍皋。心情不煩才有鬼呢!哪還有時間去好奇什麼東西!瞧她眼眶下還有淡淡的黑影,誰叫昨天晚上又夢到龍皋——該不是來托夢的吧? 思及此,如俠的圓眼睜著大大的。 托夢? 有可能唷! 她皺起一張小臉,開始努力回想昨晚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夢—— 「……所以啦,好不容易本校才有如此開明的作風,要是沒輪到我們這一班,那豈不是太沒天理了吧?你說是不是,如俠?」阿蕊吃著可樂果,模糊不清地問道,圓圓胖胖的身體似乎不能讓阿蕊意識到她該減肥了,還每節下課就猛吃零食!再這樣下去,突破八十大關絕對不是問題! 「什麼?」如俠根本沒聽到她說了些什麼——包括那上課鐘響,她大小姐還趴在桌上,苦思昨晚的夢境。 是什麼樣的夢呢? 濃濃的白霧中隱約的身影像是在向她招手,湛藍的眼眸彷彿在向她訴說什麼—— 那豈不是在招魂嗎? 如俠嚇得臉色發白!難不成他想找她做替死鬼?這下可不得了了! 「如俠,你在作什麼白日夢啦?老師在叫你耶!」坐在旁邊的阿蕊用力推了她一把,嚇得她回過神來,還差點以為真是龍皋來招她的魂了。 「沈如俠?」講台上的人在叫她。 「有!」她乖乖舉起手,免得待會兒午休給叫到教職員室狠訓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