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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於晴 遲早,他們會回家的。 第六章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讓龍奕這麼尷尬的! 也許赴沙場戰死都還比受這種恥辱要光榮許多! 誰叫他要答應龍皋的請求,前來赴這種宴會的?說是命令也許並不為過,難說在一年以前,他的職位只需聽命於一人,但—— 該死!他到底為什麼會答應的呢? 沒穿過什麼正式的燕尾服,彎彎扭扭的,活像燕子在走路,一點男人的尊嚴都沒有!難道沒有人知道輕便的穿著才該是最好的嗎?尤其對一個武術家而言…… 歎了口氣,按捺住火爆的脾氣,順手要來一杯馬丁尼,獨自走向落地窗前。 龍皋欠他一份情。 在場的都是名流,明的是為了慈善事業,暗地裡是在較勁吧?也許是在比較誰的名利較高較多。他們可知道百年之後,這些名與利都將隨著他們生命的逝去而煙消雲散? 他呢? 他又是在追尋什麼? 活了二十六年,從沒認真思考過自己生存的目的,一直以為活著就是為了克盡他的職責。尤其從二十歲那年正式冠上龍姓之後,他的職責就是維持他所有世界的和平,但他從沒真正快樂過吧?即使從心裡大笑的經驗也不曾有過—— 他不該有這種奢求的—— 他有一身的榮耀,對他而言,純粹的快樂應該不是最主要的生活目標。 他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姊妹、沒有妻子兒女。 他有的只是光燦無比的榮耀。 他該快樂的。 可是,他真的快樂嗎? 若不是見到龍皋這幾日出奇的開心,想來他也不會如此認真的思考這些吧? 以前的龍皋是笑面匠,成天在他的物理科學中鑽研,這是他的天份,從孩童時期開始,他對科學的興趣就高得嚇人,他天生就該姓龍的;因此在他十六歲那年就已經被內定為龍家人了——但他也不曾真正快樂過吧? 甩了甩頭,懊惱自己紊亂的心緒。一定是最近被那個小鬼頭還有小說家給搞得頭昏腦脹!如果趕走她們能像趕走蚊子一樣輕鬆就好了,連動武也不能——反正他向來就不曾對女人動手,要能動手,他早就付之行動了!那還由得她們在白屋裡作威作福? 輕啜了口馬丁尼,眼神隨意地掃向宴會廳—— 然後他嘴裡的酒噴了出來! 該不會是自己眼花了吧? 那女人很美,至少從背影看是挺美。及腰的長髮,姣好的身材,渾圓的臀部,還有修長的雙腿皆是上上之選,絕對是優秀基因下完美的產物!不過—— 她那緊繃的短裙上似乎有那一點——養眼! 拉練沒拉! 要是讓人發現了,肯定她會拼了命的挖地洞躲起來。 不是他沒一副好心腸,這並不關他的事。甚至於他來參加這該死的宴會是另有目的。 他要找出那個想毒死沈如俠的幕後黑手! 陳得騰,K企業的董事長,這回搶標的那筆土地跟K企業預先規劃的高爾夫球場有密切關係。而那塊土地正好位在規劃中的高爾夫球場中央;少了這塊地,恐怕高爾夫球場會因此而夭折,就算他要低價出售土地,恐怕也沒人願意接手。傳說K企業為了高爾夫球場的計劃已經賠上了千萬,要是再失去這塊土地,立時有倒閉之虞。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顯示他就是元兇,卻是三個嫌疑犯裡最有可能的。心很煩,卻發覺目光還停留在那女人身上。 怎麼她還沒發覺?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真的要鑽地洞了。 看她正要走向廳中央,也管不得什麼閒事勿管的金科玉律了!急步邁了過去,以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站在那女人身後—— 「小姐——」 僵直著背,歐陽紫葛直覺地想轉身怒罵來人。才正要轉身,一雙手按住她單薄的肩膀。 「別轉過來。你—你不該轉過來的。」 「為什麼?」她含怒問道。 「說出來別不好意思,至少為你自己,別尖叫好嗎?」 「尖叫? 「好了。現在別說話,慢慢靠在我身上,知道嗎?」 她憤怒地握緊拳頭。「當著所有人的面前?」 「沒人會注意到我們的。」龍奕有些不耐。 「你以為我會答應?」 「為什麼不?」女人還真難搞!龍奕不禁後悔自己的多事。要出糗就讓她出糗,沒必要為她設想—— 「左先生,我想我已經表明得很清楚了。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 「左先生?小姐,我想你搞錯了——」話還沒說完,發覺按在她肩上的手臂忽地讓她抓起,撐住他的上身,以過肩摔的姿勢想擺脫他。 摔得動嗎? 不是存心輕視,以龍奕一米八六的身高和壯碩的體格,沒有精良高超的技術是甭想摔得動他的,縱使這個擁有高挑身的背影小姐也沒那份力氣,更遑論以他過去身兼的職務來說,要是讓她摔倒在地,他豈不是要去切腹自殺了? 「不要再嘗試了。」他連動都不動。「不是存心嘲笑你,小姐,能不能先放開我的手?恐怕你還沒將我摔過肩,反而先將你的手扭傷了。」 「我——」 「我想我並不認識你吧?」 「不認識?這是哪門子的釣法?」 「釣法?」他疑惑的低喃,還來不及思索它的意思,就遭她以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踩了下去。 他喃喃譏咒著,如果他的腳還安好的話,絕對要讓她一一吻遍他的腳趾來贖罪。 「放開我!不然我就大叫了!」她憤怒地低語。 已經懶得解釋了,幸好他們是站在角落,沒引起多少人注意。於是他乾脆摀住她的嘴,一路拖著她的長髮走到落地窗外。 他不懂得憐香惜玉,也懶得跟她說道理。 他是可以一走了之,任她在裡頭丟臉至死,可是他沒有,也許是僅存的最後一點紳士風度吧!這是說服自己唯一的理由,不然實在找不出更好的解釋了。 連瞄一眼都懶得瞄她,也不理剛才是不是拔掉了她幾撮頭髮,直接將她推近可以遮掩半身的盆栽。 連想都沒想,一個巴掌猝不及防地直落在他臉頰上。 他連撫疼的動作都沒有。 「你這個王八蛋!敢這樣對我——」突然,紫葛住了口,愣愣傻傻地瞪著眼前的男人。 「你——不是左先生?」 「我該是嗎?」鮮紅的五爪印清楚的烙印在他黑黝的臉頰上。 「不——但你的聲音是他——」這下丟臉丟大了!本以為那個死皮賴臉的左先生,沒想到竟是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 可是,他們的聲音如此相像…… 「我不是他。」是被冤框的!從沒人敢這樣打他,女人更不曾有過。她是第一個,很勇敢但顯然是活得不耐煩了!敢打他?如果她是男的,他會直接向她挑戰。 該死! 她竟敢打他? 紫葛的臉紅了紅,她是很少臉紅的,至少從小學畢業後就不曾臉紅過。偏偏遇上這男人,唉!怎麼會將他與左大色狼錯認呢? 左大色狼長相俊俏,是陰柔的美。但眼前的男人肯定是混血兒,一頭及肩的黑髮束在身後,冷漠中夾雜一絲不耐的臉龐與一身正式的燕尾服格格不入。他該是那種騁馳在沙場上的戰將,與山為伍,與溪為伴,無拘無束,該是太陽下最勇猛的子民—— 沒來由的,她臉又紅了。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戰將? 多傻氣的想法! 偷看一眼他那陽剛氣頗重的臉龐,竟發覺那雙眼神正放肆地打量著她—— 隨即將背挺得僵直,任他看個過癮。 她從不覺得自己美,總認為在鏡中的自己是平凡的、普通的,但四周的讚美令她厭煩。從小學起就招惹不少人注目,人們總以「漂亮娃兒」來稱呼她,似乎遺忘了她還有另一個名字!那種叫法像是在叫著沒生命的木雕娃娃一般,彷彿她沒有腦子、沒有思想,有的只是美貌。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都是完美得找不出任何瑕疵——這是拍大學畢業照時攝影師的讚美,甚至於因而追求過她。而這些卻是她最不屑一顧的,說她高傲也好,似乎人們忘了——除了美貌之外,她其實和一般普通女人沒什麼差別——渴盼一個自己心中的男人出現,相愛甜蜜,攜手走過人生—— 但對像不會是他—— 他? 她睜大烏亮的雙眸。怎麼會想到是他呢?與他是素不相識的,甚至交談不到三十分鐘。是為了他粗獷勇猛的外貌嗎?當然不,想都不想的就否定了。左大色狼陰柔的俊美讓女人更驚艷、更趨之若 。 也許是那雙黑色的瞳孔吧?她偏著頭打量眼前的男人,就算是擁有冷冽嚇人的臉龐,也因為那一雙黑亮鎮定的眸子而讓她心安。 多奇怪的想法!不過是初識而已,卻想將最完美的一面呈現出來—— 「你該道歉的。」口氣不是很客氣,像是不將她看在眼裡。 「是你先嚇著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