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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於晴 麼 麼 麼 繞著長安城的外廓城外一圈,由南邊中央的明德門起跑,一路經安化門、延平門,再由金光門進城,而後出春明門、延興門,繞過蕪蓉園,再回起點——這是馬拉松式的跑步,跑快不見得有利,能有耐力跑完全程才是贏家,每個門外都有人候著準備供應茶水,順便傳回最新情報,不過—— 安比門那兒已傳來消息,說是冷如影早在一柱香之前就已經跑過那裡,但楚家大少尚未見到蹤跡,而下一個延平門已隱約地瞧見冷如影緩步行至—— 「完了,完了!我瞧少爺定是癱在中途,沒法子跑了!」那忠心的小狗子才說完,隨即慘叫一聲:「喜鵲,你打我幹嘛?我說得可沒錯嘛。早知如此,我好歹也拿些家當賭冷捕頭贏,瞧,只怕如今我連迎娶你的錢都沒……」聲音愈說愈小,瞧見冷如影迎面而來,忙用敵視 的目光死瞪著他。 他小狗子沒錢沒勢,嘴巴也毒,但起碼基本的忠心 還有,起碼也要拖住這姓冷的一時半刻才成。以為他吃 飽撐著沒事做,自願來當這供應茶水的人嗎?嘿嘿! 偷偷瞄了一眼色家小姐,雖然她是長安縣的瘟神, 但好歹對少爺是一心一意的,或許她還沒發覺,可他小 狗子是旁觀人,早瞧出她不知不覺愛上了少爺,不然何 必為少爺作弊,嫁給冷捕頭不更能雙宿雙飛? 「唉,不知少爺有沒有想過,若真將魚小姐娶回家, 那楚府豈不成了瘟神之地?會遭來多少的災禍?」他喃 喃自語,一思及此,就差點變節要幫那姓冷的了。 不過這是少爺自個兒的選擇,他這下人也只有服從 的分兒。瞧見了沒?為了撮和他們,他還特地在茶水裡 放了蒙汗藥,就不信少爺還贏不了! 他挺盡責地露出餡媚的笑容迎上前去,還小心冀冀 地奉上茶水。 「冷捕頭,跑了這麼遠的路,先喝杯水,喘口氣 吧!」小狗子兩眼閃亮亮地死瞪著他,像有不共戴天之 仇似的,可一張嘴成不自然的扭曲狀態,像要笑卻又笑 不出口…… 那冷如影微微一笑,側身閃過了他,直接走到那魚 翩翩面前。 「翩翩,你也自願來當這供應茶水之人?」正想拿她桌上的茶水,卻叫她一手拍開。 「供茶水是小狗子,你若要喝水去找他。我這茶水是干金不賣!」 「原來這專為楚兄準備的。」冷如影瞧她氣呼呼的臉蛋,笑道:「一出明德門,就沒再瞧見過楚兄,現下也不知他倒在何處,你若想他贏,不如……八干兩吧!」 她莫名地瞅了他半晌,才忽地冒出一句: 「我從不知萬平縣的捕頭競如此貪錢,不知有多少囚犯送錢換回一條命的?」分明是諷刺他。 以往敬他辦案認真,就拿上回那件新娘服砒霜自殺的事來說吧,是親眼瞧他多方奔走,最後果真印了楚大呆的猜測,確定是那新娘想殺五十出頭的新郎,卻不慎誤殺了自個兒。那時限這姓冷的辦案冷靜又公正,挺是佩服他的,還尊一聲「冷大哥」,可如今沒想到他竟為了貪錢不惜拆散一段「好姻緣」—— 那冷如影合了合眼睛,再睜開時一片深沉的痛苦 「翩翩妹子,你當我真是為了銀子而挑戰楚兄?」那含情脈脈的眼神讓小狗子一瞧,心頭一驚,連忙擋在這兩人中間,小心奉上茶水。 「冷捕頭,喝杯水再聊嘛。」話才說完,又遭冷如影推開。 魚翩翩儼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茫然然地看著他。 他的話中含意好似他真的愛上了她—— 「我不在乎你是長安的瘟神。想你我志趣相投,同 在公門內做事,本該就是天生一對。哪知你競看上了那,文弱書生,我這才不得不將滿腔熱戀埋在心頭。我雖願 成全你們,可心中畢竟不甘,才會索取銀兩。翩翩妹 子,你雖已十七,但長年被人視作瘟神,如今僅有兩人 求親,論條件、論聲望,我皆勝楚兄一籌,現下你若答.應嫁我,別說銀兩不要,連這競賽我都心甘情願的落 敗,如何?」一生之中,從沒說過這般噁心至極的甜言 蜜語,只見他袖裡臂上一粒粒的小紅斑競相冒了出來。 而他的翩翩妹子呢?聞言好像不但不感動,反而小臉上 打了個「?」似的困惑起來。 他別有用意的笑了笑:「翩翩妹子,你感動麼?楚 兄能給你什麼幸福?沒靠你保護就不錯了……」 魚翩翩哪聽得進他的話? 沒錯,十七載裡僅有二人鍾情於她,但她偏就是對 這冷如影沒什麼感覺,反倒是對那楚天剛是又有那保護 欲又有想同他親近的念頭。 她忽地喃喃道: 「小時候我常作一個夢。夢裡有個白衫男子,一頭 長髮束在身後,時常坐在一個大圓池前吹著短笛,我始 終瞧不清他的長相,只知他不吹笛時,就朝我悲傷微笑 著,還對著我說:『若有一日咱們成了凡人,你可願同 我廝守一生一世?,,那時,我說不出話來…...,, 奇怪,她怎麼臉濕漉漉的,每回一想起那夢中男 子,一顆心就好生難受,像是她失去了什麼—— 「後來,我遇見了楚大呆,那夢便不曾再出現過。 頭一回遇見他,好似那夢裡男子的感覺,初時摸不清自 個兒的感覺,但如今我想嫁那楚大呆,想同他陳守一生 一世,想珍惜每個與他相處的機會。倘若那白衫男子是 我前世的心上人,我捨棄了他,是我不懂珍惜,現下我 喜歡楚天剛,就決計不會輕易放棄……」坦率的說完 後,反而鬆了口氣。不過一瞧小狗子和喜鵲動容的神 情,還有那…… 「楚大呆?」 不知何時,那楚天剛早死爬活爬,爬到延平門來。 原本是癱在地上的,但忽聞魚翩翩的話,那全身不知打 哪來的力量,竟又奇跡式地支起身子。說來奇怪,只要 與魚翩翩有關的事,在他身上發生的奇跡總是言之不 盡。 「翩翩,我……」本想說「我對你的心意是一樣 的」,但總覺露骨了些,勉強改了口:「翩翩,你夢中男 子曾問你若為凡人,你可願廝守一生『世,但今兒個我 問你,倘若真有輪迴之說,你可願生生世世永結同心?」 他真摯問道,不覺小狗於等人引頸細聽。『 「我……你若不嫌我是瘟神,我自然願意同你生生 世世水結同心。」她紅著臉說完,冷如影早起了一地的 雞皮,紅斑已蔓延到他的頸項上。 暗叫聲不妙,他急忙趁機槍了翩翩桌前的茶水一口 飲盡。 「你們儘管情話綿綿,反正也只有今兒個。這場競 賽我非贏定不可。」語畢,便邁起步伐先跑了。 「可惡!」小狗子一氣之下,將小心捧著的茶水潑了 一地。蒙汗藥耶!冷如影若肯喝下它,少爺定會三場二 勝,不用再比。是他小狗子的演技太差,還是那姓冷的 眼光太過銳利? 楚天剛見狀,忙喝了一口魚翩翩再倒的茶水。 「這場競賽我絕不能輸。」深深凝視她半晌,便努力 地追上前去。情話可以再說,但翩翩翻只有一個,恨只 恨為何不及早發覺她的好,才淪落到同人搶奪的地步。 「少爺,你可要加油!我小狗子想幫你也幫不了。 那可是我花了三文錢買來的蒙汗藥耶,那冷捕頭若喝 了,肯定非睡上個三天三夜……」小狗子捶胸頓足,是 氣個半死。 「蒙汗藥?」魚翩翩啞然:「小狗子,瞧不出你這般 殘忍, 讓冷捕頭『曝昏荒野』,不怕被狼吃了麼?」暗懊 自個兒怎麼沒想到。 小狗子忙垂下眼,生伯未來夫人氣少爺贏得不公 平。 「夫人……不,翩翩小姐,我也是為了少爺好……」 『『早知如此,我也學你用蒙汗藥,幹嘛還好心的用巴豆?』』魚翩翩壓根就沒聽見小狗子的懺悔。 她好心?小狗子的嘴早成O型嘴。 『『翩翩小姐,你是說,先前冷捕頭搶去的那杯茶水 .裡,摻雜了巴豆?那不是要給少爺喝的麼?」他是不是錯聽? 「 』 她得意的點頭。「小狗子,我問你,你是楚天剛的 忠僕,我是心向他的未婚妻,倘若專為冷捕頭準備茶 水,他當然會覺得其中有所古怪,但若為楚天剛準備茶水,他會覺得古怪麼?」 「不會。」他呆呆答道,忽然發覺她身後散發金色的 光圈。以往老覺得她配不上少爺,一是瘟神之說,二是 瞧她粗枝大葉又沒念過書,當然笨得配不上少爺,但如 今——他以為他小狗子已是夠毒夠狠夠聰明,哪知人外 有人、天外有天,當下簡直佩服起她這個中好手來。 「昨兒個晚上我放了一斤的巴豆粉煮沸成水,再加 幾朵玫瑰瓣,該不會有怪味才是。」 「一斤?」天,這只是一場爭奪賽罷了,有必要害那 冷捕頭拉死嗎?不,不,只怕冷捕頭還沒拉死,就先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