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於晴 > 當男人遇上女人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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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於晴 費璋雲厭惡地哼了一聲,拉開長外套,讓她躲進來取暖。 是誰在大冬天裡建議上山度假的? ※ ※ ※ 「結婚?」 韋旭日差點嗆住,隨即赤色爬上臉頰,成了熱呼呼的臉蛋。除了頭一天在外頭吹冷風外,大部分時間是留在屋內廝磨,然而她玩得很開心,九年來沒這麼開心輕鬆過。 但,結婚? 「你不同意?我以為我認識的旭口是相當保守的;既然自願獻身給我,應該是打算嫁給我的。」盤腿坐在榻榻米上的費璋雲心不在焉地玩弄手中棋子。 他的上身只穿薄薄一件襯衫,沒扣上鈕釦,露出泰半的胸膛,天藍色牛仔褲的拉鏈也是半敞開的,赤裸的小腹若隱若現—— 韋旭日瞪著他的身體,失了一會兒神,忽然瞥見他嘲弄的神情。 「我……我沒在看你……」紅暈加深,努力辯解:「我只是……只是沒,沒看過二十八歲男人的身材,好奇而已……」 「沒看過?那你昨晚、前晚,甚至過去一星期的每個晚上都在看些什麼?我以為你學會了《李氏出嫁記》裡的霸王硬上弓,膽量多多少少應該大了些。」 「我沒有霸王硬上弓……是你撲上來的……」為什麼老拿這個話題取笑她? 他揚揚眉,看了一眼棋局。「我讓你主動脫衣了?」 「沒有……」 「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自當柳下惠的。吃馬。」他吃掉她的「馬」。「我會負責,是因為你找對男人。或者,你想找另一個欣賞排骨身子的男人?」 「我沒有!」她紅著臉,趴在抱枕上的身子不安地蠕動一下。「我,我只是想不必那麼急……」 「你想等多久?等開完刀後?」他的臉色閃過一抹冷冽。「你沒把握熬過手術?」口氣嚴厲起來。 「不……」韋旭日咬住下唇。「我,我是怕……」 「怕你死在手術檯上,我變成鰥夫?」 「我是為你好!」她急促地說。 「那麼,五十年的承諾怎麼說?我要的可不是你的魂魄陪著我五十年。答應我,卻沒有足夠的信心?」他注視著她猶豫起來,冷言道:「不結婚、不開刀、分手。」 「璋雲……」韋旭日心慌意亂起來。「我也不想的……」 「你知道你的手術要幾個小時嗎?足足十個小時,沒有你堅定的承諾,你要我在外頭苦熬十個小時?你忍心嗎?」 她的身子根本不適合開刀。離二十四號開刀那一天只剩二十天,要怎麼養好她的身子?死在手術檯上頭的病人不算少數,尤其身子孱弱的;別說十個小時,四個小時就足夠受了。能靠的只有她的承諾—— 他不能再失去她。一次就已教他生不如死,怎能還要他活生生地再受一次? 「我會活下來的,會的。一定會的。」她舉起手乖乖保證。「你相信我,等我一康復,我們再結婚。」 「二十二號結婚。等你康復,我們去歐洲、去澳洲,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陪你去,彌補你九年來的時光。二十二號結婚,或者——」他瞥一眼棋局。「你還有一個選擇,贏了這盤棋,我可以考慮等你康復後結婚。」 「嬴棋?」韋旭日正嚮往他所說的旅程,忽然聽見他改變心意。她偏著頭專心凝視棋局,還不算太槽,有贏局的可能。這一星期來跟他下棋可不是隨便白混的。 她堅定地點點頭。「好。這是你說的。」她吃掉他的「仕」,朝著他露出小小得意的笑。 他聳聳肩。「我會全力以赴的。」他脫下襯衫,露出健碩的體魄。 「你……你在幹嘛?」韋旭日忽然口乾舌燥起來。一雙圓眼老瞟著他。 「我的體溫高。」他移動棋子。「該你了。」 「哦,好……」她心神恍惚地注意到半開的牛仔褲裡,竟有些春光外洩。顯然,今天他沒穿上內褲 韋旭日甩了甩頭,心不在焉地跟著移棋子。她開始懷疑他是有備而來。 「下得不錯嘛。」他輕笑著,引起她抬頭注意。他的溫舌慢動作地舔著嘴唇。 「你,你在做什麼?」她有些喘息。 「我?你不覺得有些口渴嗎?該你了。」 韋旭日草草栘了棋子,心如打鼓似的。 「旭日,你很渴望我?」低沉的嗓音富有誘惑。 「我……」握著棋子的小手有些發抖。「我才沒……」 「我是不介意你撲上來的,畢竟為了避免你一時情緒低落,我可以犧牲我的身體。」 「情緒低落?我沒有……」說得好像她餓虎撲羊一樣。 「旭日,我從沒問過你——你滿意我的身體嗎?」他的食指徐緩滑過胸肌,斜睨著她。 韋旭日全身起了一陣酥麻。「你別這樣……」 「怎樣?」 「……我們在下棋,別……挑逗我……」她的臉紅呼呼的,呼吸顯然過分急促。 「我是在挑逗你,不過,棋局已經結束了,歡迎撲上來。」 「咦?」 「將軍。旭日。」 ※ ※ ※ 美夢。鷘醒—— 小鹿似的圓眼瞪著天花板。心臟以不尋常的速度跳動著。 韋旭日側了側身子,望著身邊枕邊人。熟睡的臉龐帶有幾分孩子氣,嘴唇稍稍嚴厲了些。她沿著他的唇形輕輕劃過,一圈又一圈…… 多少次能夢想看著他,只要是一眼,就心滿意足了。然而,現在她的野心太大,想一生一世地守著他。 「璋雲、璋雲、璋雲、璋雲……」她下意識地默念在嘴裡。九年來喊著他的名字,從沒人回應過她,現在璋雲已經在她身邊了,結婚是不是太奢求? 在木桌上擺著幾張精緻結婚小卡,上頭畫著可愛的新郎、新娘,是小李設計的。那張結婚卡會永遠永遠地藏在她的心頭,不論開刀的成果如何…… 「真的,我已經很滿足了。」她悄然地理在璋雲的胸前。溫暖的體溫、璋雲的味道是她九年來的奢想,在這段日子守著他,真的很滿足了。 「睡不著?」沙嗄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我作了夢。」旭日悶悶地說:「夢見我們結婚、懷孕生子。」 「是美夢。那很好啊。」 「就因為是美夢才驚醒……我從沒作過美夢……我怕是一場空……我怕我的幸福如曇花一現……」 「女人家都會胡思亂想的嗎?」她腰際的手臂使了些力,讓她貼緊著他的身體。「後天就下山了。到時候住進醫院,每晚可就沒有取暖的身體,不多抱抱我?」 「我想抱你,抱你一輩子。等我開刀完,我會纏著你,直到你煩、你厭。」韋旭日皺皺鼻,忽然仰起臉看著他。「定桀問我,要不要寫遺書……」 「那個混蛋!」 「別氣,別氣,他也是為我好。」她吐吐舌,小聲笑了。「我告訴他,我不寫。因為我還有一個承諾要實踐,我要花五十年的時間,去整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該不會是我吧?」他微笑:「花五十年的時間,去當一個被整的男人,非聖賢恐怕難勝任。」 「嘻。」 費璋雲的神色稍稍嚴肅了些,若有所思地玩弄她的髮絲。「明天我要下山一趟。」 「啊?」 「傍晚公司傳真過來,出了點紕漏,叔叔走了,非我不可。」 「我跟你下山。」 「不!」他輕笑注視她擔憂的臉孔。「我們還有一天的假期,沒必要白白浪費。明天下午下山,午夜前我一定回來。」 「我弄宵夜等你。」她的雙手貼著他的胸膛,發現他的身體有些僵硬。「保證不會再烤焦。」 「隨你。別忘把你放在盤子上,等著我就好了。」 韋旭日的臉蛋習慣性地又紅了起來。 他輕笑:「想不想看旭日東昇?往東走十分鐘,能看完全程的旭日東昇。」 「嗯,想看。」 在她額際上輕咬一口。「那就乖乖閉上眼。時候到了,我會叫你。」 「上醫院的峙候,我想帶一張結婚卡在身邊。」 「我可以在你的皮帶拴上一個心甘情願的新郎。」 「嘻——」她閉上眼,枕著他的臂。嘴角悄悄掀起,笑著。 ※ ※ ※ 翌日,黑夜—— 陰沉沉的小木屋裡點著小盞燈。從窗口望進去,小盞黃燈搖曳不定。 他從靴子裡拿出袖珍型的利刀,俐落地滑進門縫裡,輕輕佻起木閂。「喀」地一聲,小木屋的木門被輕輕推開—— 暈黃的盞燈擱在客廳裡,顯然防著有人回來,一時看不清路。 他的嘴角露出詭異笑容。 小木屋裡有兩扇門,左邊的通往浴室跟廚房,右手邊的是臥房—— 袖珍小刀緊握在側,悄悄地走向右邊,推開房門。 裡頭一片漆黑。 透著星斗,勉強可以看出床的位置有隆起,像是熟睡般。 他無聲息地靠近,袖珍小刀舉起—— 刺下。 沒有反應。 他詫異,警覺到不對勁,迅捷地往房門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