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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於媜 尤其是來自四面八方的飢渴目光,不斷往聶仲璽身上飄,她的心情更是沒來由的鬱悶。 好不容易,他總算稍稍發揮了點人性,帶她到餐點區取餐,她也老實不客氣的將食物堆成一座金字塔,獨自坐在餐桌邊吃了起來。 替自己端了杯酒,聶仲璽漫不絕心的啜著微苦的酒液,目光始終沒有從她身上移開。 不可否認的,今晚美麗耀眼的她,確實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就連那些向來自恃甚高的名流仕女,也極有自知之明的不敢再來糾纏。 一整晚,他的目光全被這只美麗的花瓶給吸引了。 雖然她的臉臭得沒半個人敢來招惹,但那過分招搖的美,還是引來不少貪婪的目光。 沉吟著輕啜了口酒,卻不經意嗅到手心裡,還殘留著她身上獨有的淡淡餘香。 發現聶仲璽那雙緊盯著自己的目光,唐海音才懶得管他餓不餓,但眼見那雙眸光越發專注,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舉起叉子,隨便叉起一塊蒜香麵包遞到他面前。 「你要不要吃?」 「不要!」 他蹙起眉將頭別開,像是無法忍受那種嗆人的氣味。 唐海音懷疑的瞅著他半晌,突然之間,像是發現了什麼,眼底閃過一抹狡獪的光芒。 她掛起一抹堪比蜂蜜甜膩的笑,慇勤的伸出纖纖玉手,捏來一塊蒜香麵包送到他嘴邊。 「親愛的,我知道你最喜歡蒜香麵包了,來,我餵你喔!」 聶仲璽臉色立刻僵硬起來,正想拒絕,卻別見一大群蒼蠅正虎視眈眈的圍繞在他們身旁打轉。 「不用了,我還不餓!」聶仲璽勉強說道。 「唉喲,你別不好意思嘛,我又不是旁人,而是你的「女朋友」耶,當然有責任照顧你!」她甜甜的提醒他。 「你——」她哪會那麼好心,肯定是對今晚當 「蒼蠅拍」這個任務感到不滿,才故意藉機報仇。 實在騎虎難下,他只好恨恨的咬了口麵包,那股叫人幾乎無法忍受的嗆辣,立刻灌進他的鼻腔,讓他忍不住緊揪起眉峰。 「好棒喔,再來一塊!」 唐海音開心的抵拍手,又拿了塊麵包催促他張嘴。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喔,嫌不夠味啊?沒關係,我去替你多夾幾片大蒜!」 唐海音掛起惡魔般的微笑,興沖沖的從幾道菜餚裡,一挑出蒜片,豪邁的排滿整塊麵包,一臉期待的送到他嘴邊。 「來,乖,張開嘴——」 他一咬牙,還是張開嘴,將麵包吞進肚裡。 看著他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英俊的臉孔呈現不正常的扭曲狀,唐海音不由得暗自掩嘴竊笑。 瞧他一臉忍辱負重的表情,場景若是換成是古代,她肯定會為這種鐵錚錚的英雄好漢喝采,但偏偏他只是個咎由自取的投機分子。 「璽,你要不要——」 看著唐海音意猶未盡,還想伸手往大蒜麵包采去,聶仲璽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拉起她就往外走—— 「我們回家!」 幾杯黃湯——不,甜酒下肚,還歷經了一場激烈的明爭暗鬥,一上車,唐海音的眼皮就開始不聽使喚的往下垂。 對她來說,世界上再沒比睡覺更重要的事了—— 尤其是身下柔軟舒適的座椅,以及平穩的行駛速度,一波接著一波的睡意,更是來勢洶洶。 打從一上車,聶仲璽就開始在心裡擬起了她的罪狀,準備好好的興師問罪,直到一個落在肩上的重量,突然暫停了他的思緒。 一轉頭,他竟看見一張滿足的睡臉,就這麼大咧咧的倚在他的肩膀上,嘴邊還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容。 這個女人居然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看她鬆懈、毫無防備的酣甜睡顏,像是渾然不覺,自己已侵犯了敵人的領域,更不知道他的氣還沒消哪! 在這麼近的距離,他嗅到自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馨香,若有似無,像是撩動了心底那根無名弦。 只是一想到她今晚的惡作劇,那些莫名其妙的綺麗遐思,立刻煙消雲散,只剩一把怒火在肚子裡悶燒。 「別裝睡,你既然敢做就要敢當。」 他恨恨的搖醒她。 唐海音勉強睜開幾乎黏成一條縫的眼。 裝睡?一晚折騰下來,她累都快累死了,想睡得要死,根本用不著假裝。 換了個姿勢,她索性別開頭不理他。 聶仲璽越想越生氣,嘴裡那股濃烈嗆人的氣味,像是把怒火煽動得更熾了。 最令他不敢相信的是,自己竟然會栽在一個女人手上。 「我說起來!」他語氣益加強硬。 今天他一定要把失去的顏面給討回來。 被他吵得根本沒法睡,唐海音勉強的睜開眼,索性坐了起來,一臉認真的審視起他。 「唉呀,你幹嗎這麼認真,開個玩笑嘛!」語氣裡還頗有責怪意味。 玩笑?他一點也不認為,被逼著吃下那麼多大蒜有什麼好玩的! 「我不該認真嗎?」他面無表情的瞪著她。 「要不然,你想怎麼樣?」唐海音仰起下巴,擺出無賴的姿態。 她確實說對了,他是不能拿她怎麼樣。 就因為他是個文明人,還是個男人,所以他該死的什麼也不能做! 瞪著眼前這個氣得七竅生煙,卻又拿她無可奈何的男人,在肚子裡的酒精催化之下,她愈加放肆了起來。 「你幹嗎老是這麼嚴肅?」她不滿的扯扯他的嘴角,試圖拉出一個笑容。「你該笑一笑,這樣才會迷人一點。」 「離我遠一點。」他冷冷的警告。 「你真小心眼,只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幹嗎生氣嘛?!」突然間,唐海音神秘兮兮的湊近他耳邊。「你該不會是處女座的吧?」 偏激龜毛、嫉惡如仇,連最起碼的一丁點幽默感也沒有,簡直像百分之百的處女座。 聶仲璽沒有吭聲,但從他陰鬱的表情看來,她還真的不小心說對了。 唐海音噗吭一聲,趕緊掐住嘴。 她不敢相信,這麼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竟然會是個「處女」?! 她很想忍住笑,但偏偏在酒精作祟之下,她怎麼也停不住自己的狂笑。 抱著肚子,唐海音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到一股危險的殺氣朝她逼近。 「我警告你別再笑了!」 明知道他的表情寫滿了不悅,很可能下一刻就會有雙手搖上她的脖子,但她根本停不住,甚至連眼淚都滾了出來。 她的笑聲刺耳得讓人忍無可忍,聶仲璽在怒急之下,只想不顧一切的封住她笑咧了的嘴。 他伸手一撈,唐海音就這麼毫無防備的倒進他懷裡,而一張正準備發出抗議的小嘴,也成了他唇下牢牢掌握的獵物。 在四唇相接的剎那間,她的理智、他的冷靜,全被巨大的漩渦席捲,只剩彼此滿足的歎息,以及血管中洶湧奔騰的悸動。 這個激烈的吻,讓兩個人都有些失控,甚至連理智急喊煞車的當下,兩片唇還難分難捨。 她的甜,似乎一下全滲進了他的心底深處;她唇辦上的餘味,也依舊是那樣令人意猶未盡。 女人可以讓人上癮,誘人瘋狂、引人癡戀,但絕不該是她! 她不是他想要的那種女人—— 她的美麗耀眼並不適合他,她的隨性自傲也不令人欣賞,而他最想要的溫婉解意,她更沒有。 只是,為什麼在這一剎那間,他會有一種動心的感覺? 一股莫名的悵然,迫使他鬆開唇,讓原本擴散口中的那份甜美,逐漸在吐納間揮發。 「你——你為什麼要吻我——」唐海音捂著唇,怔怔問道。 「你這是自作自受。」 他是什麼意思? 望著他深沉難測的側臉,直到她回到家門前,望著絕塵而去的轎車,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夜風化不去眼中迷離的氤氳,也吹不散雙頰那層嬌媚的腓紅,一個吻,彷彿把她的靈魂也抽離了。 直到一股嗆人的大蒜氣味,在口中擴散開來,她才恍然大悟他剛剛所說的「自作自受」,到底是什麼意思! 滿腦子的意亂情迷,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該死的聶仲璽——她捂著嘴,轉身就往家裡沖。 她總算知道那些大蒜的威力有多強大了。 經過了一整夜,一直到隔日上班,唐海音的口中,依然還殘留著大蒜那股可怕的氣味。 同時,她也要更正,聶仲璽這個男人不但龜毛,還是個報復心極重的傢伙! 她實在不明白, 自己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的吻給催眠,連最起碼的防衛能力都沒有,屢屢讓他有機可乘。 「唐秘書,請你進來一下!」 正咬著筆桿懊惱,對講機裡又傳來平淡的聲音。 用力切掉對講開關,丟下筆桿,她踩著收復失土的堅定步伐,走進聶仲璽的辦公室。 只是,一看到他的表情,滿肚子的牢騷便全部跑得無影無蹤了。 端坐在借大的辦公桌後,今天的聶仲璽看來格外淡漠疏冷,陌生得宛如遙不可及的神祇,像是刻意要在兩人之間設下一道防線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