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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余宛宛 但除了一處樹叢之外,別無他人! 「擔心他在你周圍竊聽嗎?你何不乾脆告訴黑嘯天你練了絕艷,讓他替你解決。尊若巫咸國的巫魔,或者可以找出解決之道;再者,若當真無解,他也有方法可以保全你。」 白芙蓉的臉色慘白一片,只是不停地搖頭: 「你知道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告訴他……」 「為什麼無論如何都不能告訴我?」 黑嘯天的聲音冷冷出現,暗紫色身影緩緩自樹叢間現身。 白芙蓉猛回頭,整個身子卻被他提拎而起,依附著他而站立。 「你、你……你……」 一口氣哽在胸中,暈眩感直街上她的腦門,她恍恍惚惚地看著陌生的黑嘯天惡眉獰眼的他像個厲鬼! 如果眼神可以置人於死地,那麼她正是等待凌遲處死的死刑囚。 白芙蓉不自覺地想後退,他的大掌卻將她的腰身愈勒愈緊。 慌了、亂了,疼痛讓她連呼吸都難受,她掄起拳頭瘋狂地捶打著他的胸膛。 「啊--」 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刺入每個人的耳間。 白芙蓉雙眼無神地看著他,雙手摀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去聽那嘶裂的叫聲,卻又無可避免地聽著那哭嘯聲從高昂到細弱無力…… 「芙蓉丫頭,別這樣啊!你把事情講開就沒事了啊!」黑玄之站在黑嘯天身後,著急地想幫一點忙。 黑嘯天自始至終不發一語,大掌早已鬆開,卻一直沒有推開她,反倒任她將無力的身子靠回他的身上。 她的叫聲是一把尖刀,既深且狠地捅入他的胸口--有了那層血珠子的關聯,她的心碎、心痛,他全都能感同身受。 他多想將她擁入懷裡就這麼呵護著她一輩子。 可她,不願意! 她甚且想將他們的孩子化成烏有! 心一狠,他捉住她的肩膀,將她淒絕的小臉擋在一臂之外。 「絕艷是什麼術法?」他厲聲逼問,臉上不見一絲溫情。 「你好歹讓她喘口氣。」黑玄之化出一杯泉水塞入黑嘯天手裡,努努唇示意。 黑嘯天冷著臉,將水杯塞到她的手裡。 她道不了謝,因為乾渴的喉嚨仍有把火焰在燃燒。顫抖的手握著水杯,還未舉到唇邊,就先搖掉了泰半杯的泉水。 他眉頭一擰,忿怒地搶接過水杯,大口飲入唇間。 她微怔地睜開了雙唇,唇辦旋即被他捕捉-- 那冰冽的泉水被緩緩哺入她的唇裡,他貼在她唇上的唇霸氣卻又溫柔。 她的小手法怯地扶在他的胸前,貪戀著那來自於他的涓涓滴滴。 待她飲完了水,他的手指順勢拂去她唇上的濕潤。 「說--絕艷是什麼?」他不想再等待。 「絕艷是一門巫真之術。」白芙蓉輕聲地說道,雙眼迎上他的注視。 「若是一般的巫真之術,為何不敢告之我解法?」黑嘯天臉上厲色下變。 「白芙蓉的容貌若不是一般凡人,那麼絕艷也就不是一般的巫真之術。」白玉相看著深情凝望的兩人,夫君的容顏頓時浮上腦海—— 恨哪! 「你為了擁有這張容顏,所以練了絕艷?」黑嘯天擰住白芙蓉的下顎,鷹簞厲眼不放過她的每一處絕美容顏,卻無法在她愁苦的雙眼間看到一絲一毫美貌女子的驕傲與自豪。 他皺眉,冰冷手指掃過她泛著青紫的眼臉,粗聲說道: 「我不相信。」 白芙蓉激動的手指緊捉住他的衣袖,雙目含淚。 黑嘯天攬住她發顫的身子,雙眼一橫便直瞪向白玉相: 「是你讓她練了絕艷?」 「誰讓她練了絕艷並不重要,她終究是練了絕艷,有了天下人無法捨棄的一張容顏。」白玉相漠然地看著白芙蓉慘白的臉孔。 「即便她是個無鹽女,她還是從小陪在我身邊的芙蓉,她擁有何種容顏並不重要!」他收緊手臂,讓她緊偎在身側。 --他愈是如此深情,她就愈益害怕呀! 聽見她腦中的狂喊,黑嘯天心頭一震,臉上卻是愈益不動聲色。 白芙蓉咬著唇,全然不知自己的恐懼早已傳送入他的心裡。 「擁有何種容顏並不重要嗎?」白玉相面無表情的臉孔,閃過一陣誚笑。「那麼你可知道,女子習得絕艷後,容貌必能如不謝之花卉般嬌麗十年光景;然則,這些女子在及笄之十年後,會落得什麼容顏……」 「師父!我求你別說了!」白芙蓉臉色慘白,拼了命地想掙開黑嘯天的箝制。 「說下去。」黑嘯天勒住白芙蓉的身子,緊盯著白玉相。 「二十五歲時,她們若不在生辰當日自盡身亡,便會落得……」 白芙蓉驚恐地慌跳起身,雙眼狂亂地看著黑嘯天的臉龐,小手胡亂扯著他的手臂,最後竟踮起腳尖伸手搗住他的耳朵,嘴裡不停焦躁地叨念: 「你別聽!你別聽啊!」 黑嘯天的紅瞳鎖住她嚇到神智不清的水眸,那來自她心靈的劇痛清楚地讓他險些也跟著無法呼吸。但見,他眼中紅光一閃,低喃了幾句咒語,雙手在她額上輕輕一拂-- 白芙蓉的身子偎入他的胸前,陷入長長的昏睡之中。 「她們若不在生辰當日自盡而亡,會如何?」聲如悶雷一響,黑嘯天陰森的眼直射向白玉相。 「若不自盡,便會生不如死地度過餘生--肉腐為泥、體爛如屍,神智清楚卻口不能言。」白玉相冷冷迎視,並不閃躲。 「老天爺!」黑玄之倒抽了口氣,看著黑嘯天懷裡的嬌美小人兒-- 這麼慘絕人寰的事,怎麼會發生在芙蓉身上! 黑嘯天沒有看白芙蓉,施力的雙臂恨不得將她箝入他的骨肉裡。 他的眸光轉成張狂的紅焰,他的俊美五官扭曲成青厲的鬼相,他頸上臂間的青筋乍然蹦現! 誰敢傷芙蓉一根寒毛,即便只是「想」,都該死! 「焰!」黑嘯天低嘯一聲,五指併攏朝白玉相筆直指去-- 一道火劍肅殺地劃過白玉相的衣袂,轟然一聲在她的週身燃起一團巨火。 白玉相連忙在週身幻畫起一道五彩花印護住全身,以擋住那直逼而來的火熱。 巨火攀爬著白玉相的身形,張牙舞爪地想侵入蝕毀。 白玉相在口中不停地念著咒語,額上卻已不敵地泌出豆大汗水,肺部像被人捅入一刀似的狂痛著。她的封印完全無法擋住黑嘯天的魔焰!雙手呈拈花狀,她嘗試著隱身或者移形,然則那層層逼近的火焰,已經將她的封印灼出一道洞,她忙著護住體膚的完整,哪有空閒一心多用-- 這火一燒,燒盡的可會是她的法力啊! 「嘯天,住手。」黑玄之出聲阻止。 「她害了芙蓉。」黑嘯天雙瞳太灼熱,成了一種讓人無法逼視的金燦之光。 「解鈴還需繫鈴人!」 黑玄之的話成功地揮去黑嘯天腦中的復仇迷霧,他大掌一揮,收回焰火--白玉相的頭髮也在瞬間短縮了三、四寸。 「解法呢?」黑嘯天威嚇地瞇起眼,逼聲問道。 「我答應過芙蓉不說,若開了口,她的災難會提前!你可以問芙蓉,兩種解法,她都清楚。」白玉相側過頭,不動聲色地扯謊,她沒蠢笨到去碰觸黑嘯天的怒氣。 黑嘯天低頭看著芙蓉,整顆心酸苦地想狂喊出聲!她連昏睡間都緊蹙著眉,這些年她究竟受了多少的驚懼啊! 肉腐為泥、體爛如屍--光是聽聞,他的堅強就裂出一道縫,況且是即將面臨到一切的她! 不怪她以往的避若蛇蠍、不怪她過去的惡言相對、不埋怨她未曾把真相說出口,可他-- 心疼她獨自一人受的苦啊! 黑嘯天驟然低頭埋入她的頸間,用她冰涼的肌膚平撫眼眶裡的熱氣。 「為什麼讓芙蓉去練那種術法?」黑玄之一反常態地嚴肅著表情,咄咄逼問。 「我事前並不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 「每一冊巫咒書皆會有術法相剋相生之說明。」黑玄之追問道。 「那本沒有。」白玉相秀雅的臉覆著一層冰霜。 「你敢說沒有!」 黑嘯天的牙根咬磨出聲,雙手隱約冒著熱煙,若不是他望著芙蓉時尚有一絲人性表情,他的眉目間而今只似噬血之魔。 黑玄之拍拍徒弟的手臂,行步擋在他與白玉相之間。 「你讓一個孩子去修習一種未曾寫明相剋相生法的巫術,如果練成之後,她成了厲鬼、成了噬人魔,那豈不毀了她!」黑玄之指責著,臉貌上儘是不解:「你知道自己對她做了什麼嗎?」 「我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不問她對我做了什麼?」 白玉相尖聲說道,突而拿出手絹搗住雙唇,彎身拚命地重咳出聲,嘔出兩口黑血。 「芙蓉丫頭只是一個對你唯命是從的小徒弟,她能對你做什麼!」看來報應已經走到了白玉相身上。 「我不稀罕她的唯命是從。」她要的只是那唯一的命。 「我要毀了你是輕而易舉之事。」黑嘯天陰沉地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