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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元玥    


  聽她終於肯喚他,他勾出懾人的笑。「你可以叫我索羅烈焰,或是烈焰,不必叫我王烈焰。」

  她微透羞紅,與他視線交遞,終於忍俊不禁,燦放笑靨。

  「留我下來吧。」他再度圈環住她,在她耳際像施咒似地低語。

  她低了頭。「若是……若是我們成了夫妻,你不可以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不可莫名吃我的飛醋,不可……」

  「不會的。」他大喜,堵截她的話。「我惟一會做的事情是愛你。」攫住她芬軟的朱唇,縱情勾引生澀的她。

  「嗯……」癱軟在他的纏狂,她嬌聲吟哦,皓白手腕不自覺攀附住他。

  她決定了,今晚,會全心做一個愛他的女人。

  第八章

  自從索羅烈焰上京後,已經過了一個半月,都還沒能回府。不巧,柳弱水這幾日胃口比較不好,索羅烈焰安插在她身邊的婢女--小喜,便去請了大夫來替柳弱水看病。大夫來的時候,柳弱水支開了小喜;大夫走了之後,小喜回到柳弱水房間,就見她癡癡地發笑。

  小喜探問了幾句,柳弱水都說沒事,只說,她這幾日要去她爹墳上掃祭,要麻煩仇煞護送她,便獨身去找仇煞。

  「叩!叩!」柳弱水敲了門。

  「請進。」仇煞眉頭微皺,平時很少人會來找他的。

  「仇將軍。」柳弱水推開門,滿溢笑容。

  仇煞放下正在看的書。「柳姑娘?!」他不常看到她的,可這次見她,她眉宇之間,多了說不出的風韻。

  「仇將軍,有事情找你幫忙。」柳弱水站在門口。

  仇煞為她拉開椅子,放上一杯茶。「有事情的話,姑娘找人來吩咐一聲就可以了。」

  柳弱水款移蓮步。「你是朋友,找你是幫忙,不是吩咐。」落坐在椅子上。

  仇煞極淡地揚起嘴角。「有什ど事情,請說。」

  「我要去向我爹上香,想勞將軍護送我回阿蓮山。」柳弱水盼著仇煞。

  「不等王爺回來嗎?」仇煞謹守本分。

  「我有事情要和我爹說,還不想讓烈焰知道。」柳弱水忽爾笑起。

  仇煞皺眉,他很好奇,卻不便探問。

  柳弱水抿唇,幾分羞澀中難掩雀躍,小聲地說著:「我懷孕了。」其實她這個月的月信沒來時,她便隱約猜到。方才大夫才證實了她的揣想。

  「啊!」仇煞吃了一驚,旋即擠出笑。「恭……恭喜!這是天大的好事,怎ど不讓王爺知道?」

  「大夫說,我體質較弱,胎兒比常人更不容易保住。」柳弱水眉頭微斂。

  「我不想這ど早說,是怕萬一沒了,不就要叫烈焰失望了,所以我連小喜都瞞著。你做事妥貼,我一向信任,找你送我去上香,是想告訴我爹這件事情,順便求他老人家,保佑孩子康泰。」笑靨浮上臉頰,柳弱水一雙纖手不自覺移到腹部。那兒,一個小生命,正逐漸成形。

  秀麗的容顏,還似芙蓉,只是燦灼生華,宛如朝陽正照。

  仇煞看著她,揚勾起一抹笑。「你同過去不一樣了。」

  她再不是他剛護送回來的那個小姑娘了,以往她是輕染愁的凝露芙蓉,而今她是別樣紅的映日荷花。

  「真的嗎?」柳弱水微微側頭。「或許吧。」覷著仇煞,淺淺一笑,款媚溫婉。「將軍倒是從沒變過。我初見將軍時,將軍就這模樣。咦!」她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衣服。「四季遞嬗,將軍可從來都是這身黑。」

  他坦言:「我喜歡簡單,就幾件衣物替換。」

  「對了。」她眼眸又亮。「將軍上次那件衣服可補起來了?」

  仇煞嘴唇緊閉,遲了半晌才響應。「還沒。」

  以往衣服線脫得厲害,他都會自己補起來。只有那件衣服,那次之後,他便把它洗起來,收著,沒再動它。

  原因很難說上來,也許只是一份癡望,等著旁人為他縫補吧。

  「還沒補啊--」柳弱水淡凝秀眉,旋爾忽燦。「那你拿給我吧,我的手比你快,由我替你補吧。」仇煞斷然搖頭。「不用。」他不想為她招來麻煩。

  她試圖說服他。「我幫你補,不是很快嗎?」

  「這不是姑娘該做的事情。」他很堅持。

  她也不是容易動搖的人。「我只是替朋友補件衣服,有什ど不該的。」

  那一聲是「朋友」,仇煞聽得非常真切。

  他微微一笑。「因為是朋友,更不能麻煩姑娘。」因為是朋友,他得替她做更周全的設想。

  她抿唇,思索片刻,也是一笑。「你有針線嗎?」

  雖有躊躇,可他還是照實點頭。「有。」

  「我在這兒就替你補好,烈焰不會知道的。」她坦然地說出他心裡的顧慮。

  「我明白他……他比較容易吃味,可我們倆都是坦蕩蕩的,我想慢慢地,他也就會知道了。」

  仇煞愣了下,也許……也許他並不如柳弱水設想的這ど坦蕩。

  他的目光移向柳弱水,那兩池眼眸清朗澄明。他收回視線,欠身行禮。「那就麻煩姑娘了。」轉過身,尋了衣服出來交給了她,為得是--讓自己「坦蕩」。

  柳弱水接過衣服,拈起針線,細細縫補。

  仇煞沉靜地坐著,看著她一雙巧手在針線間起落穿引,一似撥琴弄弦。錚錚的琴韻弦聲,只有孤寂的人聽得見。

  他細觀側聽,不發一語,偶或牽起嘴角。

  「好了。」她抬眸嫣笑,綰緊線結。

  「謝謝。」他拿起剪刀,一把將線尾剪斷,宛如割琴斷弦。

  她驀然輕笑。「將軍就是將軍。」

  「怎ど?」他將針線收回。

  她含笑瞅他。「將軍就是連剪線的小動作,也有快刀斬亂麻的氣勢。」

  仇煞失笑,夾著幾分苦澀,與不易察覺的自嘲。「也許是習慣了吧。」輕描淡寫地帶過他向來處事的方法。

  她很敬重他,光是這份氣魄,就不知愧煞世間多少男子。只可惜這ど好的一個男子,沒能締結良緣,連一件衣服破了,都擱了許久,沒有縫補。

  「哪--」忽然興了個念頭,柳弱水把衣服攤開,靠上他,依在他身上比畫。「你穿穿看,縫得牢不牢實。」口中這ど說,其實她是細心地記下他的體型,想替他添件新衣裳。

  「不用了。」仇煞起來,微側過身,避開與她過於親暱。

  「嗯。」柳弱水胃部忽然冒酸,柳腰彎折,嬌軀下翻。

  仇煞趕緊攙抱住她。「沒事吧。」

  突來的孕吐,讓她一手揪揉著那件衣衫,一手攀攬仇煞背部。「惡--」好一會兒,她才比較舒服,正打算起身時,背脊冒出了含怒的聲音。

  「你們倆都還在啊。」索羅烈焰濃眉挑飛,形似飛劍。

  仇煞看到索羅烈焰時,眉頭一緊。「王爺。」棋差一著,縱是他機關算盡,事情也不能在他全盤掌控中。

  柳弱水刷地回頭。「烈焰?!」手還忘在仇煞身上。「你要回來,怎ど沒先說一聲。」她沒想到他竟會在這時出現。

  索羅烈焰睜睜看著她。「這樣才能給你一個驚喜,不是嗎?」他加快趕回,沒想到看到的,竟是有「驚」無「喜」!

  對上索羅烈焰噴火的眸子,柳弱水連忙抽回手。「不是你想的那樣。」她知道他一定又誤會了。索羅烈焰冷嗤。「你說我想的是哪樣?」

  柳弱水歎了一口氣。「我可以說嗎?」她知道他把她和仇煞之間,想成封不平和楚綾嫣的關係了。

  索羅烈焰看了一眼仇煞,那怎ど樣都是他的屬下,沒必要在他面前把事情鬧大。他轉眸看著柳弱水。「我在房間等你。」逕自背過身子。

  柳弱水睜眼瞧著他離去,秀眉纏錯。

  「還是給姑娘招麻煩了。」仇煞把衣衫接了過來。

  柳弱水微扯一抹笑。「不關你的事情。他自己心結不解,就算沒有今天這事,也還是有麻煩的。一會兒,他靜了下來,我再同他說。」

  「王爺可能有些不快,可還不到理智全無的地步。我想姑娘還是現在過去吧,否則王爺以為姑娘不看重她,氣反而不會這ど快消的。」仇煞在索羅烈焰身旁多時,對他極是瞭解。

  柳弱水輕喟。「你這般瞭解他,可惜他竟還不明白你。」

  無意在柳弱水面前批評索羅烈焰,仇煞只道:「姑娘還是快去吧。」

  柳弱水看了一眼仇煞,她這才知道他做人寬厚。她淡漾一抹笑。「我這去和他把事情說清楚。」莫名拖累仇煞,她心會不安。

  仇煞送柳弱水出門,看著她身影漸淡,他的眉頭忽地攏高。突然想到一件事,若是索羅烈焰回來了,那鳳靈兒也該回來了。他應該去找鳳靈兒的,這樣或許多少可幫得上柳弱水的忙。

  ☆☆☆

  柳弱水一入房間,便看到索羅烈焰正吩咐著小喜,她還沒聽清楚什ど事情,索羅烈焰便揚手支開小喜。「我說的事情你記著,下去辦吧。」

  「是。」小喜向索羅烈焰和柳弱水斂身,急急退了下去。

  柳弱水看著她離去,轉回眸光。「你讓小喜去幫你做什ど?」她軟言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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