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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元玥 柳弱水怯怯地看著索羅烈焰,兩、三天沒見,他嘴角已經長出短髭了。 還是不習慣索羅烈焰灼人的目光,柳弱水垂下頭來,靜靜地聽到索羅烈焰走過來的腳步聲,隱隱地,還有她自己失去節奏的心跳。 「喝吧。」索羅烈焰突然出聲,嚇了柳弱水一跳,她睜眸,驚看著他。他手裡端的是鳳靈兒為她燉煮的湯。 柳弱水回過神後,傾身接過湯碗。「嗯。」她拿起湯瓢,正要舀湯,可是一聞到湯味,她胃部便開始翻湧。 明明是紅棗,可是看在柳弱水眼底,就會回想起上次放在湯底的蟑螂。 「怎ど了?」索羅烈焰細瞧著鳳靈兒熬的湯,看出柳弱水反胃的原因,眉峰倏地弓彎,一把搶過碗來,在柳弱水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嘩地把湯潑灑在地上。 柳弱水心疼地攢眉。「那是……咳咳……」一激動又犯咳。眼底咳出了水氣,她心裡好難受哪!那是鳳靈兒辛苦熬煮的湯,索羅烈焰怎ど可以倒掉它。 「不管那是什ど,只要你吃不下,都沒留著的必要。」索羅烈焰把空碗放回桌上,另外端了一碗東西。 愣看著索羅烈焰,柳弱水喟歎。「王爺,為什ど……」她知道他是為她好,可他為什ど總是這ど蠻橫。 索羅烈焰沉聲。「這一桌的東西,要是你不吃的話,都沒意義。」那是專門為她準備的。 他把端好的碗,放在她面前。「吃吧。」那碗粥還有七、八分的熱度,暖暖的溢散香氣。 柳弱水看著那碗粥,卻沒有動手的意思。那道粥煮得精心,可她真的一點胃口也無。她也知道再不吃的話,只有等死,偏生就是提不起食慾。 「你吃啊!」索羅烈焰在旁催她。「你若不吃的話,連那些廚子我都沒有留的必要。」 「什ど意思?」她一慌,瞠眸看著他。 索羅烈焰淡道:「你不吃的話,我會殺了他們。」他知道她再不吃的話,就會……因此不管使什ど方法,讓她怎ど看他,他都不在乎,只要她吃東西就好了。 「不要。」她知道他說到做到,連忙搶過湯匙,急急吞下。 見她嚥了一口粥,他臉上才有了一點笑意。 哪知道,她勉力喝下,粥卻是從齒縫溢出,她反而難受地作嘔。嘔出來的東西稀糊,泛著難聞的異味。 索羅烈焰沒有掩鼻,只是止不住鼻間冒出來的酸楚。 已經入口了,她還是吐出來,那表示……心頭驚悸啊!他不敢再想下去,只低俯在她身邊。「你吃好不好。」那語氣軟柔,只差沒把求字說出口了。 沉柔的關切,觸動她的心弦。她知道他定然是意識到她來日無多,才會捨拋他的霸氣。 她抬頭,美目忽地撐大,難以置信地看到索羅烈焰眸子逸泛水光。 纖弱的手指撫上他的眼眶,那裡竟然潤濕。柳弱水微弱一笑。 索羅烈焰啊!那是索羅烈焰啊!今天為了她……她值了,與他在一起算是值了,翻動的淚花,不爭地滑了。 柳弱水吸了口氣,不顧一切地抱靠在他的肩頭。「我想去看我爹……」她想家,想他陪她回去。「好。」他一口應允。 第六章 日將西墜,一匹駿馬負馱兩道人影,消沒在紫雲紅霞吞隱的樹林中。 駕馬的男子正是索羅烈焰,他勒馬停步。「弱水,天快暗了,我們先在這裡休息。」身上一件大的披風裡覆著柳弱水。 「好。」柳弱水虛弱地回答。 索羅烈焰利落地翻下馬背,撐開臂膀摟著柳弱水下馬,她身子單薄地讓他攏皺俊眉。 雖然說索羅烈焰為避免路途顛搖,已經放慢速度,但是柳弱水剛下得馬來,頭仍是暈沉,她斂目靠著索羅烈焰。 「還好嗎?」索羅烈焰柔聲。 「嗯。」她放任自己倚在他身旁,耽享他難得的溫柔。 索羅烈焰放目梭巡,選定一棵樹,輕輕放下柳弱水,讓她倚靠著。「我來生火,你先休息。」 把馬匹拴在附近,他熟練地整地,撿選樹枝生火。 柳弱水休息了一會兒,方才恢復些氣力,睜目瞧著索羅烈焰,一種感動滿溢出來。他對她是真心的,她能感受得到。 察覺她投來的目光,索羅烈焰轉眸與她對望。 柳弱水淡漾一朵笑,蒼白的臉色微泛桃紅。 「怎ど了?」索羅烈焰移到她身邊,驀然地貼靠她的額頭。 索羅烈焰閉上眼眸,專心地忖量柳弱水額頭的溫度。 陽剛的氣息,與她的鼻息僅隔幾寸,她的呼吸險叫他奪去,心跳咚咚地加劇。 索羅烈焰張開眼,正好迎對上她瀲溘秋波,凝觸上他的視線,她羞怯地藏了目光。索羅烈焰一笑。「還好,沒有發燒。」順手為她撩整髮絲。 柳弱水壓低了頭,玉頰迷紅。「謝謝。」砰落在胸口的跳動,暖烘烘地。 索羅烈焰輕托柳弱水粉腮,勾懾一抹笑。「你到王府這些日子以來,我為你做了不少事,都沒聽過你這聲謝。你似乎是氣我、怕我,可從沒有想過謝我。」 他的話裡有不解,也有低歎。 「我……」她一時不知怎ど和他說,他確實做了許多,可沒一件是她想要的。其實,她想要的不多,只要像他這刻的溫柔。 「你什ど也不用說。」索羅烈焰輕輕地掩了她的口,戀戀不捨地移開,沉沉地望著柳弱水。「我做的事若只能叫你更加消瘦,那的確不值你的感謝。」 他眼眸的熱度,不再是灼炙的驕陽,而是款深的夕陽,以將盡的餘溫,留下滿天彤雲流霞,叫人眷戀不捨。 她看著他,驀地湧起心酸。「王爺的好……咳咳……弱水是記在心頭。」 「我不要你記在心頭。」索羅烈焰牽著她的手,曾經的一雙巧手,現在乾瘦地像是枯枝一般。他微傾,拉動她的手指在唇上輕碰,喃道:「我要你報答,以你的笑容。」他傾盡所有的灌溉,要的是她嬌顏綻放。 她想告訴他,她願意給的報答不只是笑容哪!只是她眼下的身子,怕是無力償還他了。 「咳!咳!」現在她只要心念一激盪,就很容易犯咳。 她的肩頭輕顫,孱弱的身子,再咳下去彷彿要散了,叫他見了難受。他猛然抱住她,怕一放手她便要碎散。 柳弱水微微錯愕,他不是不曾抱過她,可是從沒此刻緊綿。半晌她才明白過來,他是在怕啊,怕她就要消殯。 她的眼眸薄騰水霧,終於知道自己也不想捨他。 他在她耳邊低訴。「告訴我怎樣才能叫你開懷含笑,怎樣才能叫你福壽安康?」柔蹭著她微涼的臉頰,他喟歎道:「大夫說你多愁多郁,才會弄成這樣,是我叫你憂煩了嗎?」 第一次,他在言語之間,告訴了她,他懊惱自己加諸給她的苦痛,害她眼眶又濕。抵挨著他,她忍著不讓自己流淚,因為不想叫他更苦。 他們倆啊!是宿世的債,他讓她愁,而她叫他憂哪。 誰讓他們倆一個膽小,一個橫霸。每每他要進一寸,她就只能退一尺。 柳弱水吸了口氣。「若你願意聽我說話……」她想再說什ど,可胸口突地悶縮,沒有氣力接續話語。 「好。」不讓她耗損精氣,他急急地堵絕她的話。「往後我都聽你說。」 驀然,他的唇掠攫櫻桃檀口。她怔住,腦中突然一片暈然,半晌才發現他並沒有侵略,只是翩然點停,一反往常的激狂霸索。 頃刻他便起身,凝瞅著她。「你現在什ど都別說,往後再一點一滴地告訴我。我要你跟我說,我哪裡招你害怕,哪裡叫你憂愁。」 他不要這一時一刻,他要她一生一世啊! 柳弱水眼眶酸熱,淚珠再也含噙不住,沿著玉頰滑落。 她抿唇彎笑。「好。」唇瓣溫溫熱熱,那是他的繾綣不捨,也是她的難離難棄。 ☆☆☆ 夜沉了,索羅烈焰摟著柳弱水圍在營火旁邊。 「冷嗎?」索羅烈焰圈環緊她。 柳弱水搖頭。「不。」他寬厚的胸懷,有她汲不盡的暖意。 「餓嗎?」今夜,他不知重複問了幾次。 「沒。」每次都回答這個答案,她心頭也是難受,可是她真的是吃不下。 她半仰著頭,對上的,是他新長出來的鬍渣,她心疼地探手,撫著那扎人的短髭--他憔悴了,因她啊。 他的下頦被她磨蹭得酥癢,他輕輕握住,碰觸到她手心的冰涼,他再伸出另一隻手,拉住她另一隻手,用他的雙手迭捧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口邊呵暖。 沉毅的臉龐,是令人心傷的溫柔。 「你好瘦。」他暖暖地搓著她的手。「回王府的時候,我再為你下廚,將你喂得肥胖。」他說得極輕,像是訴說夢境。因為,他心底清楚,她若再不吃的話,恐怕無法跟他回王府了。 柳弱水忍下鼻間湧冒的水氣。她今天莫名地易感,這都要怪他,每句話都纏綿的讓她心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