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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元玥 只可惜,無慾看不到斷情的那一雙眼,看不到他眼中的款款深情。 那雙眼看穿千百年的輪迴,將前世今生的影像交疊,交塑出心中摯愛的形貌--那個他曾深受過的女子,並沒有死,今生的她還是這麼的善良。他的心開始暖呼,因為無慾還是一樣善良,因為無慾是將他放在心中的。 月光從烏雲的縫隙中,瑩瑩地映灑下來,柔了一個春夜。 輕柔低沉的聲音,沙沙地拂過無慾的耳畔,就在她不知不覺中,心中一塊柔軟的禁地已經被悄悄地觸動了! 是因為月光太柔了嗎?還是因為那個她不知道的前世?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心柔柔沉沉地溢著股淡淡的酸! 斷情笑著:「你放心--只要那隻狐狸長得夠美的話,我就不會傷了她。就算你要我傷了她,我還捨不得呢!」笑聲方歇,劍光便向夜的盡頭奔去,留下不住搖頭的無慾。她在心頭笑著自己,笑自己的莫名善感。 ☆☆☆ 紅色的光重見斷情並未追來,故意放慢速度。身後的白光倏忽而至,擋住紅光。「火狐,是你搞的鬼!」聲音不悅而冰冷。 紅光落地,化身為一美麗女子語青軟甜地道:「對老朋友說話,幹麼這麼兇惡?」 女子一身火紅,肌膚賽雪,冷絕無雙,她甩披著紅色的頭髮。「什麼搞鬼?說得這麼難聽,我找了個目標明顯的人下手,不過就是為了引你出來嘛,不然我幹麼浪費這幾個月的時間力氣?」她斜睨了斷情一眼。「那個女人就是你前世的戀人?」 一道劍氣從她的耳畔削過。「別說我不顧數百年同修的情誼,你要敢傷了她半分,我就殺了你。」 「笑話!」火抓挑眉。「你有本事最好殺了我。別讓我愛上你,也別讓我瞧不起你。」 斷情冷道:「我有什麼讓你瞧不起的?」 火狐哼了一聲。「你早上那樣子還不夠讓人瞧不起?」 「喔?」 「我從靈珠看到你的樣子了--」她睇了斷情一眼,眼中淨是不屑。「我真是不敢相信,孤冷狂傲的雪山冷狐怎麼會變成輕薄無賴的市井之徒?」看他那樣子,她有說不出的心痛。 「我那樣子很噁心、很讓人討厭?」斷情問道。 「對。」她很不願這樣回答,因為誰都不願用噁心討厭來形容自己所愛。 斷情冷笑。「很好!」 當然很好,因為這就是他要達到的效果。他就是不要無慾愛上自己,才做了這樣的犧牲,這樣不是很好嗎? 另一個不一樣的聲音從心底響起,那個聲音像是受了傷一樣的暗啞--真的讓她討厭了!真的不會讓她愛上自己了……「為什麼你要用這種樣貌跟她見面?你真的這麼愛她,愛到你可以沒有自己了嗎?」火狐的聲音裡透出傷痛。 斷情冷冷地回答:「這是我的事!」其實他並沒有很討厭火狐,起碼火狐知道他愛無慾的心情。為了這個緣故,他反倒覺得火狐算是某種同伴了。 「忘了我,回雪山專心的修煉吧!」他突然又想到無慾了--如果無慾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也會這麼說吧! 「不!」火狐答得堅決。「我要留下來,直到把你搶過來為止。」她伸手要去握住斷情。 斷情一閃,怒道:「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我不但要把你搶過來,還要讓你離開這把該死的劍。」她直勾勾地瞧著斷情。「我要讓你明白,我的本事比那女人高,而且我比那女人更愛你。」 「你想和無慾鬥法?」斷情語帶威脅。 「對--」唇畔那抹嫣紅,笑得詭譎。「而且我已經和她在鬥法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冰冷的劍鋒抵住她的頸間。 」聽過嘯天虎嗎?」她用衣袖拂開劍鋒。「他可是欠我一次人情。」 劍光一寒,數道劍氣齊發。「你找了嘛天虎做什麼?」 「你猜不出來嗎?」火狐躲過創氣,挑釁地笑著。 「該死!你這是聲東擊西。」劍光轉為盛怒的火紅,殺意騰騰,他頭也不回地往樹林中飛奔。 「哈哈哈……冷孤我就欣賞你的聰明!」身後傳來火狐得意的笑聲。 ☆☆☆ 斷情簡直要瘋了!偌大的森林,陰黑冷寂,他怎麼也尋不到無慾的身影。幸好山林傳來一聲聲山呼地動的虎嘯,才讓他抓到追蹤的方向。 他心急如焚地追著咆哮聲,可是只一會兒聲音就斷了,像是被無情的森林給吞噬掉一般,連個回音都不殘留。 也虧他方向抓的正確,才讓他瞥見那龐大的斑斕身影,黑暗之中,老虎的眼睛炯炯發亮,他想也不想地發出劍氣,幾乎同時的,一道人影飛身撲向老虎,老虎撲倒在地,腳上仍被劍氣削出一道血痕。 「斷情!你怎麼這般莽撞?」這人影不是別人正是無慾。 斷情一驚,這才注意到無慾幾乎毫髮未傷,看來根本就是他在白擔心。 「我不是說過,不要你造殺孽嗎?」無慾的聲音有一絲歎息。 「我以為……」他的心被悶悶地敲了一下! 無慾蹙著眉頭,伸手為老虎療傷。「你下手怎麼這般狠辣!」老虎傷口極深。 斷情的心頭卻是更痛,他飛身奔來,卻只落得自作多情;他心急如焚,卻被指為下手狠辣,他為了她……原來這一切只是多餘的!他的心驀地寒了起來。 劍光冰冷。「我見它是只公虎,不是什麼美麗的母虎,下手自然狠辣。誰叫它長得不好看。」 像是察覺什麼不對勁的,無慾抬頭看了一眼,當然她什麼表情也看不到。 「我知道你是擔心他傷了我,我很謝謝你對我的關心,但是我不希望,這樣的關心反而害你傷了別人。」她的手上透著紅光,輕輕地掩飾在老虎的傷口,傷口逐漸變小。 她衝著斷情笑著:「你這是關心則亂。否則以你的修為道行應該看得出來,它已經敗在我手下,才會現出原形的。」即使在淡薄的月色下,那抹輕淺的微笑仍晶燦登亮。 一抹笑將斷情帶回恍恍惚惚的記憶中,記憶中女子也有抹動人的笑,那抹笑是專屬於春夜的溫柔,連月色都是迷夢的暈曦。 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城看那株關。他心甘情願放棄所有,就是為了能見到那女子唇畔輕吐的幽香如花笑饜。 可是……這是同一朵微笑嗎?他輕輕地問著似夢的記憶。 斷情沉沉地歎了一口氣,即使沒有答案,依然讓那輕淺的笑容,輕易地安撫了自己,真的是毀了,所有的冷靜,所有的嗔怒都毀了! 只是這抹笑並不是專用於斷情的……無慾托起老虎的腳掌,唇畔是一樣的淺笑。「這只是嘯天虎。」老虎的傷勢看來已經痊癒,他站起身子繞在無慾的身邊打轉。「他倒不失為山中之王,行事磊落。剛才它有偷襲我的機會,卻沒有動手。」 她輕拍著猛虎的頭。「也許你們可以交個朋友!」猛虎雙腳撲地,溫馴地坐了下來輕輕地低吼著。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嘯天虎貼坐在無慾身邊,斷情有些怏怏不快。「等它變成母的再說!」 老虎似是被斷情激怒,低吼一聲,騰地躍起,向斷情發出攻擊。 「來啊,你這只笨老虎!」斷情不但不迴避,還從老虎身邊削過,以示挑釁。剛才心中的不舒坦,全算在嘯天虎身上了。 平日挨了斷情一劍,瞞天虎心中已是不快,現下又遭到羞辱,更是讓它的怒氣一發不可收拾,血盆大口,張拔著暴發的怒意。 老虎昂首吼叫,咆哮之聲在山林中迴盪,大地似乎被它的怒意給震動了! 雙方緊繃的態勢幾乎是一觸即發,老虎騰地飛起,迅疾的劍光暴射出去,人影閃電似的夾擊在劍光虎影中。 「胡鬧!」劍光一偏,劍柄已讓無慾握在手中。 她將劍順勢插入地上。「斷情,你的玩笑也開得有些過火,你們該和平相處才是,怎麼好逗弄它呢?」 一個後翻,躍坐於猛虎身上的皮毛,婉言安撫道:「斷情說話向來都是這個樣子,你別同他計較。」 無慾只顧著安撫嘯天虎,完全沒注意到,斷情冷冷地被遺忘在角落裡。他默默地睜望著嘯天虎,濃濃的酸啃著他。 啃的酸濃,濃濃的釀成帶苦的笑,發酵出來的苦味竟是這麼荒謬。 可笑!斷情笑著自己。 所有的事情再簡單不過,他的莫名不快,只是為了「嫉妒」! 一隻狐狸嫉妒著一隻老虎?他冷哼一聲。 天下還有比這種更荒誕不經的事嗎?他又笑了……笑得悲哀! 儘管知道無慾不可能愛上嘯天虎,他還是嫉妒著嘯天虎,因為它能做到斷情這輩子做不到的事情。 他不可能像它這般靠在無慾身邊,真實地碰觸著她,吸吮著她的氣息,這些永遠不可能。因為他只是一把冰冷的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