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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元玥    


  「你不用替我多擔心,其實我也還在考慮中。」龍閻搭上雲霓的肩膀。

  聽他這話,雲霓望著他,幽噙了抹笑。「你以前做事很明快,從來不需要考慮。」他真的不一樣了。

  龍閻微扯了一個笑,並不答話。

  「什麼是你考慮的原因?」她看來軟媚,可是問起話來的狠准,就是龍閻也無力招架。

  龍閻靜了晌,放下了手。「你一向都很聰明。」

  雲霓拈了朵笑。「我也知道我很聰明,只是有時我挺不喜歡。」

  聰明能怎樣?聰明能叫她看出,他們兩個並不適合。聰明能叫她預見多情多傷,所以及早避開陷溺於情愛之中,避開可能的傷害。聰明能叫她不輕易吐露愛意,以維持她的自尊自傲。

  聰明能如何?不能如何,至多是與他保持了一個最好的距離,然後睜睜地看彼此錯過。

  空氣一時冷了,雲霓反拍龍閻的肩膀。「你進去吧。」她釋出笑顏。

  龍閻看了雲霓一眼,應了一聲。「嗯哼。」背轉過身子。

  人與人,特別是男女之間,有些情感是微妙而幽隱的。雖然隱隱期盼,但是還是沒人鼓起勇氣追求,雖然知道可能錯過什麼,但還是讓它這樣流逝。

  緣分,有的時候,就是少了這麼一點。

  +-+-+正午,龍閻倦累至極在椅子上,打了半晌的盹,聽到窸窣的腳步聲,他撐開眼皮,眨了兩下眼,定了焦。

  梁歡歡不知何時起身,背對著他,坐在椅子上,不知在做什麼。「你在做什麼?」他出聲問道。

  「喔。」梁歡歡回頭,手裡正拉長了針線。「我剛剛收了你的衣服,正要幫你縫呢。」她放開一臉的笑,俏臉微有蒼白,可是笑容已經恢復昔日的暖甜。

  「放下針。」龍閻簡短下了命令。

  「不要。」梁歡歡再度挑戰他,眼瞧龍閻正蓄積怒意,她轉軟了口氣。「為什麼要?」

  龍閻斂壓下不悅,低覷了她一眼。「因為你笨手笨腳,會毀了我的衣服,也會紮了你的手。」

  他竟然這樣說,梁歡歡咬牙斜瞪著他。

  一個月了。他們兩個相處已經一個月了。

  她應該知道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他不懂得感恩,所以雖然她抱病為他縫衣,她不能奢望他說謝謝。

  第二件事情,他不大說好聽話,可是,他說的都是實話。

  自省之後,梁歡歡的氣勢弱了幾分。「你對我要有點信心啊。」她的語調聽起來就不是很有說服力。

  龍閻的答案只有兩個字。「沒有。」這一個月下來,他只能說她,進步很大,不能說她做得很好。更何況此刻的她,大病初癒,頭昏眼花,能做什麼好事,只會讓他更擔心而已。

  聽他這樣說,梁歡歡灰喪著臉。原來她的努力,他並不肯定。

  見她頹然不語,龍閻倒是慌了分寸。他說的話,難道傷了她嗎?

  氣氛整個往下拉沉,龍閻只好故作輕鬆。「不會縫衣服,就不要縫了嘛,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梁歡歡霍然對上他。「這對我來說是大事啊。」

  這是她深膩的情,將他每一件小事,都仔仔細細地收在心裡,當作大事看待。

  他為她做的每件事情,她都是感動盈懷的。他怎麼為她分擔事情,他怎麼陪她一道,他怎麼窩暖她冰冷的身軀,她都記著。她也想為他做些什麼,哪怕只是他認為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好。

  她深瞅的眸光,堅定的語氣,讓他怦然一動--那是她的情嗎?

  龍閻收了視線,低了聲音。「你自己小心點,不要扎到手。」

  梁歡歡放開笑容。「我知道。」她回頭,重新埋首針線,為他細細牢縫。

  龍閻走到旁邊,他看得很清楚,她的針線下得不美,可是很緊實。

  梁歡歡專注在縫補中,繃緊了身軀,頭猛地犯重,教她視線一渙,手一失准,紮了一下。「啊。」她輕呼一聲,連忙把手指放進嘴中含吮。

  他緊張道:「你看。」

  他的話,聽在她的耳裡,是關心夾著輕責。

  梁歡歡委屈地瞅他,手還含在口中,喃喃地說:「我就是什麼都不會,就是笨手笨腳嘛。」

  看她說得傷心,龍閻趕緊說道:「其實你也沒這麼差啦,就一個官家千金來說,你做得很不錯了。」她所做的一切,他都看著。這話他放在心裡許久,只是這時見她難過才脫口說出。

  「真的?!」她盛綻滿足的笑靨。他的一句稱讚,教她突然輕飄飄地,像是要飛起一樣。

  龍閻失笑。「這樣就開心了。」他實在是拿她沒轍了。「好了。」他從她手中收走衣服。「剩下的我自己縫,你再去休息一下。」

  「不要。」梁歡歡抓回衣服。「你這麼說,表示還是不相信我嘛。」

  「不是這樣的。」龍閻微皺起眉。「那等你病好了再縫。」

  「我已經沒事了。」梁歡歡堅持。

  「沒事的話,你會頭重眼花?」她的一舉一動,他其實都是觀察入微的。「去休息了。」他也很堅持。

  「不要。」她可是堅強又有毅力的人,半途而廢,對她來說是侮辱。

  可惡,她的不輕易屈從,對他來說就是挑戰。

  龍閻拱了眉,她又來了。她總是學不會聽他的話,讓相同的戲碼一再重複。

  他不再和她說,直接一把揪提起她。

  「不要啦!」梁歡歡被他高高舉起,滑稽地揮動手腳,衣服被她一甩,拋到了床上。

  門只是虛掩,忽然嘎地打開。「怎麼了?」雲霓從外面來,正撞見這幕。

  見她進來,梁歡歡嘟了嘴。「放我下來啦。」她嚷道。

  龍閻放她下來,雲霓巧笑吟吟地走近他。「呦,師兄你生氣了啊,我以前倒是沒見過你這樣生氣呢。」

  這話什麼意思?梁歡歡搔頭。

  龍閻看了梁歡歡一眼。「那是因為沒有人會笨到惹我生氣。」

  梁歡歡衝著他,扮了個鬼臉,還擰吐舌頭。「你修養不好,怎麼能怪到我頭上。」在雲霓面前,她特別容易劍拔弩張。

  雲霓嫣然一笑。「梁姑娘好大的膽子,怕是師兄給寵出來的。」

  她的話裡,有幾分笑他自找苦吃的味道,龍閻聽出之後,轉了話題。「我們不說她了,你怎麼會過來呢?」

  什麼叫作「不要說她」?!梁歡歡翻眼瞪上他的脖子,心頭想著,若是她的膽子很大,那有多好,她現在就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了。不,她要再有力一點更好,擰上去,一定很過癮的。

  雲霓注意到她有趣的表情,對著她噗哧笑出。

  龍閻順著雲霓的目光,轉對上粱歡歡,看地張牙舞爪,眉-皺,朝她頭上輕敲。「你在做什麼啊?」

  梁歡歡縮低身,斂深眉。「想想不行啊?」她碎聲嘀咕。

  雲霓是個靈透的人,看他們兩個一來一回,她就更清楚他們兩個啊……她出聲打斷他們兩個。「師兄,我是來跟你道別的。」

  「你要走了?!」龍閻和梁歡歡一起轉頭,同聲問道。

  「是啊。」雲霓媚笑。「我既然知道你安好,就沒什麼好牽掛的。況且,這地方,烏煙瘴氣得很,我哪裡待得下。」

  龍閻喟歎一聲。「你總是這樣如風似霧,來去無蹤。」

  「別捨不得我了。」她俏然嬌笑,驀地攀環上他的頸子,在他耳邊說道:「我確定原因了。確定什麼是你考量的原因,什麼是讓你留下來的原因了。」

  「……」龍閻無語,他這師妹實在是太厲害了。

  那個脖子--梁歡歡握緊拳頭,她早晚要找一天擰斷的。

  雲霓似乎是感受到梁歡歡灼人的目光,手一鬆,放出銀鈴似的笑聲。「我走了,師兄保重哪。」

  纖手一探,她拉住龍閻的手緊緊握著,當做是最後一次握他的手。

  覺察她手裡的力道,龍閻喚著她。「雲霓……」

  雲霓截堵了他的話。「我會保重的。」她瀟灑一笑,放開他的手,頭也不回,誰也不看,轉身就走。

  龍閻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並不說話。

  「喂。」粱歡歡叫他。「你師妹和你說了什麼啊?」

  龍閻很難與她明說,看了看她,只得道:「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梁歡歡嘟嘴。看雲霓對他親暱成那樣,她心裡嫉妒,想知道嘛。「我看看跟我有沒有關係嘛。」她信口胡謅。

  「嗯。」龍閻悶哼一聲,對上她那雙什麼話也藏不住的眼眸,他突地一笑。「是和你有關。」

  他確實是為了她而留在「劉家寨」的啊。他對她啊……看著他的笑,梁歡歡巴著問:「那是什麼,你說啊。」他只是一徑地笑,什麼也不說,她急著拉扯著他,甩拉著他的袖子。「說啦,說啦。」

  他清清喉嚨。「五步。」他很得意,十分得意,因為他恐怕也同樣是這世上吃她最死的人。

  梁歡歡吸了一口氣,哼地放下手,她斜眼看他,他的笑容實在是太囂張了吧。她恨聲說道:「我們不是已經睡過了嗎?為什麼還要守著這五步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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