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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元玥    


  左少棠拾起眷戀的目光,縱身銷匿在暗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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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左懷萱發了場噩夢,她一身是汗的驚起。

  太可怕了,她竟夢到左少棠抓。左懷萱霍地下床,抬頭看了眼天色。日上三竿,她昨晚太累,睡過頭了。

  抓起外衣,連梳洗都沒,她就三步並兩步地往門外走。才開了門,就差點撞到人「啊。」眼前一團黑影,她本能後退,再定睛細看。「爹,娘。」

  左濟群和左夫人神色慌張地反身關門。左父把她拉到門後。「萱兒,告訴爹。半年前少棠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左懷萱注意到她爹手上有汗,她的心跳不自覺加快。「爹,怎麼了?」

  左夫人眼淚直流。「今天早上傳來消息,說什麼唐家大少唐從之抓著少棠歸案。他們說半年前奪參案,是少棠犯下的,又說他傷了唐從之雙眼。天啊!這是造了麼孽啊?怎麼會這樣呢?」

  左懷萱如遭雷擊。「那少棠呢?少棠呢?」

  「不知道。」左父搖頭。「他被關在天牢受審,我們也見不到他。萱兒,你要知道什麼一定要告訴爹。」

  左懷萱掙開他爹的手,只說了句。「那椿案子是我犯的。」

  「什麼?」她爹娘愣看著她。「啊。」左夫人眼前一黑,人便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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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一名獄卒偷偷摸摸地帶著換裝為獄卒的左懷萱到天牢裡。「人就在裡頭了,只有一刻的時間,你得快些。」

  「我明白。」左懷萱塞了張銀票給對方,轉身沒入左少棠的牢房前。

  「少棠,少棠。」她低聲喚他。

  「小萱?!」手腳被縛的左少棠霍地抬頭,見了左懷萱他並沒欣喜之色。「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快走。」

  「不對。」左懷萱隔著鐵條直看著他。「在裡頭的,本來就該是俺。」

  左少棠看著她,突地一笑。「你比以前聰明了,知道天牢森嚴,不該硬闖。那好,我真的可以放下心了。」

  「放心什麼?放心代俺去死嗎?」左懷萱眼底一陣酸熱。

  左少棠探望著她。「只要有罪就該有人償還。罪孽之間是相互牽連的,我希望這一切能到我這兒就停了。」

  「你又說難懂的話了,俺不明白。」左懷萱雙手激動地拉扯鐵條。「什麼還不還的,俺不曉得;可俺知道劫參王的是俺,該坐牢的是俺。俺知道那姓唐的已經殺了俺寨裡上下二十幾口子,毀了他雙目,那是他該還的,咱們什麼都沒欠他。」

  「小萱。」左少棠溫柔地喚她。「你知道嗎?昨天的春宴裡,唐從之和他弟弟唐謙之都有來。」

  「那又怎麼樣?」左懷營咬著唇。

  「我看得出來,唐謙之很喜歡蓉妹,往後說不定他就是你妹婿了。你想想如果那時候,你劫寶得逞,唐家現在會是什麼光景?」

  左懷萱悚然心驚,默不出聲。

  左少棠又說:「聽說唐從之原本是個意氣風發的漢子,現下卻是個深沉陰鬱的瞎子……」

  左懷萱堵了他的話。「可是咱們賠了他二十幾口子了,他還恨什麼?」她比他更恨哪。

  「在唐從之眼裡,他的一生,不是二十幾個盜匪還得起的。」左少掌深深地注視她。「填滿仇恨的份量,那是永遠都無法秤量出來的,這就是恩怨,你懂嗎?恩怨到我身上就了結吧。我盼他別怨你,也希望你別怪他。我不再有機會叮嚀你了,你要好好記得,這世上的事情,是一串的,不是一件的,所以有些錯是不能犯。犯了之後,它牽連的不在你的設想之中。」

  左懷萱捂起耳朵。「為什麼在這節骨眼上,你還要再跟俺說這些個屁道理?」她不要聽,她一句也不要聽。

  左少棠笑了,平心靜氣地笑了。「你叫過我師父的。」所以他要教她的不是∼時,是一世。

  左懷受萱哭了,不能自己地哭了。「師父……」她到這時候才真正明白他的心意,他一直努力地教她,教她為人處事,教她明白世上道理。

  左少棠忍下心頭的不捨。「好好回去過你的日子,不要再來了。」

  「你放屁。」左懷萱擦著眼淚。「你不在俺身邊,俺能過什麼好日子。而且俺不要俺爹娘,他們好自私,竟要睜眼看著你替俺死。」

  這一點早在左少棠的料想中,俊容上仍然掛著平和的笑容。「你不要怪義父母,他們現在心裡頭一定很難受。人是脆弱自私的,你可以不認同,卻不能不體諒。替他們想想吧,如果你是他們,你又當如何?」

  左懷萱吸吸鼻腔的水氣。她一直知道他是好人;只是到現在,她才知道他到底有多好,她抹去涕淚。「你幹麼想這麼多?」

  「誰叫你想得少,我只好想得多了。」左少棠輕輕一笑。「往後我不在你身邊,不能再替你顧量周全,你自己做事要多想想。你是有家的人,做事切莫再橫衝直撞。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人想擔就擔得起來的。」

  「那你以為這事,你自個兒擔下就沒事了嗎?」左懷萱怨眸著他。「俺打聽過了,昨晚是你自己找唐從之投案的,為什麼你之前不和俺商量?咱們可以先逃走的。」

  「逃走。」左少棠逸歎。他之前為了她,他不是沒動過這樣的念頭,只是-一「之前,我若帶你逃走,你和你家人就不能相聚了。現下,唐從之已經從那枝蕭尋到我,我們若逃走,必定牽連將軍府。我思前想後,只有這樣做,對大家才是最好的。」

  「放屁,什麼叫對大家好。你叫俺眼睜睜看你死,就是對俺好嗎?」

  「總此叫你陪我死好吧?」

  「俺寧可陪你死,也不願看你死。咱們倆一道死上路上有伴。你若先走了,俺決計不活。」左懷萱定睛與他對視,說得斬釘截鐵,再無更改的意思。

  左少棠避開她的視線。「你這不是要我死得不安寧嗎?」

  「俺寧可你死得不安寧,也不要你死得孤單。」左懷萱站了起來。「俺救了∼個人,他說有事的話,可以去找十六王爺。俺去找他,他若能救你最好,若救不了你,你就等著俺。」

  左少棠勾出一抹笑,他早該知道他不能和她見面的,每見她一面,他就越放不下她。他祈禱這世上真有黃泉幽冥,真有生死輪迴,能讓他與她再見,因為他已離不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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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少棠,我實在很不想見你死。」唐從之站在左少棠面前,手裡的竹枝擊扣著地上.面容掛著∼抹狠戾的笑。「最好你和我∼樣瞎掉雙眼,一輩子目不能視,永嘗失明之苦。」

  左少棠微曬。「如果能活下來,就是∼輩子失明,左某也願意。」

  唐從之慢聲。「哼,好∼句風涼話。」

  左少棠淡道:「如果你心裡頭有喜歡的人,就知道那不是風涼話。」

  「你是說那賊婆娘嗎?」唐從之森然露笑。「我知道你想保護那賊婆娘,不過,我已經查出來那賊婆娘是左家的大千金--左懷萱。」

  左少棠面不改色。「那好,既然查出來你就去抓啊。」

  唐從之緊緊咬牙。

  「你的推斷很合理,只可惜你沒有人證,證實左懷萱就是當年奪參的姑娘。」這就是為什麼左少棠有恃無恐,這也就是為什麼唐從之啞口無言。

  唐從之握拳。「誰說我沒有人證?雖然我雙目已盲,可那時候看到的人很多。」

  「他們不敢說的。」左少棠淡然說道。「這一點左某可以肯定。」

  唐從之指甲部掐到肉裡。「你要肯供出她的話,我可以讓你少受一些苦。」

  左少棠一笑。「我要是為自己想以的人,又怎麼肯來投案。

  不管你怎麼問,我只會告訴你,她死了。」

  「左少棠,別想逞英雄。我有方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唐從之撂下狠話。「不管怎樣,唐某絕對不會放過毀了我一生的人。」

  「毀了你一生?」左少棠皺眉。

  「怎麼,你不敢承認?」唐從之冷嗤一聲。

  左少棠端正顏色。「左某只願意承認傷了唐公子雙眼,卻不敢擔負毀了後公子一生的罪名。」

  唐從之蔑道:「好無恥的小人,竟然有臉說這樣的話。」

  「唐公子,你就當作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左少棠誠懇地喚他。「左某有句話,也許刺耳,卻不得不說。」

  唐從之很想當左少棠是惺惺作態,可是他的聲音確有股誠意,一股他不願承認的誠意。

  「哼。」唐從之冷哼一聲。「唐某不信你還有什麼話說。」

  「奪了你雙目的人是我,可是毀了你一生的是你自己。你現在走的路子,都是你自己決定的……」

  「呸!」唐從之恨聲截堵他的話。「瞎眼的是我,你說的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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