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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元玥 「小子你說--」風大娘摩拳擦掌。「我們家掌櫃的,是不是個好姑娘?」 日天逸笑,不假思索地便答:「當然是了。」他臉上毫無畏懼之色,亦無虛浮表情。 「公子,您真是有眼光啊!」風大娘臉色馬上轉換成笑容,當場放下袖子。「您站累了,我幫您找張椅子。」 「是啊!是啊!」風大叔放下刀子,擦擦油膩的手,倒上一杯茶水。 「來!來!來!」兩人硬把他請到椅子上坐,塞了茶給他。 「呵!呵!呵!」看著日天,兩個人滿意地笑了,這小子越看是越討人喜歡。 「老頭子,你看日天是不是比咱們家的二楞子稱頭多了。」 「是啊。」風大叔衝著他笑,「日天,你是外地來的吧?」猜日天是外地來的,才能這麼坦然直接地稱讚他們家掌櫃的。 「是。」雖然這兩人態度丕變,而且笑得像是黃鼠狼,日天還是回以溫笑。 既來之,則安之。況且眼前兩個老人家,也不像是存有惡意;非但沒有惡意,還「好心」得很,想幫他和風喬湊成一對。 這些年,他們一直想幫風喬物色對象。尤其是風雲亭去世後,風喬竟揚言要與風清舞一道下嫁商添財,這可嚇壞了他們。好不容易看到個日天,他們巴不得他能馬上娶走風喬。 聽到他是外地來的,兩人抹出賊笑。「外地來的啊。呵!呵!呵!外地來的好啊。」這樣就不知道他們家掌櫃的「名聲」。「外地來的人乾淨,不受雜七雜八的話影響呢。」 「什麼雜七雜八的話?」日天望著他們。 風大叔趕緊捂嘴。「沒有啦。」隨即一笑答道:「只是有些人不明白我們掌櫃的為人,在那邊說三道四,傳來傳去,越說越不成樣子了。」兩道眉毛交纏起來。 「是啊。」風大娘憤憤咬牙。「掌櫃的委屈,我是最清楚了。當年她才十來歲,跟老爺吵說要接管客棧,別說老爺不同意了,連我都反對,可這幾年,家裡頭要是沒掌櫃的打理,早不知垮成啥樣子了……」 日天溫柔地聽著她叨絮,甚至當她的飛沫濺到他時,他仍是慣常的笑容。 打斷她的,反而是風大叔。「老婆子,我說你也別說這麼多。日天啊,只要記得別人的話,你是不用搭理的,心裡頭要放清楚明白。我們家掌櫃的,是打燈籠也沒得討的好老婆……」 「咳!咳!」風喬不知何時冒了出來,佯咳兩聲,打斷了他們的話。「風大叔,你在說什麼好老婆啊?」她似笑非笑,手裡頭還端著兩個髒盤子,看樣子是剛剛進來,撞見他們談話的。 風大叔勉強一笑,磨蹭著風大娘。「老婆,你真好。真是打燈籠都沒得找的好老婆。」 風大娘跟著搭唱,羞答答地低了頭。「老公,你才是最好的老公。」 日天忍不住失笑。 「噁心死了你們。」風喬頭皮發麻,柳眉擾聚。「日天,你去外頭收拾桌子。」她要來收拾這對瘋癲的老夫妻。 「好。」日天起身,朝兩夫妻頷首,便到外頭去了。 風喬放下手中的空盤,鳳眼掃了一圈,確定日天不在了,對著兩人勾動手指。「剛剛我離開前,說的是什麼,你們沒人聽懂是嗎?」自知有愧,兩個老人低頭聽她訓示,風喬目含怒色。「你們跟日天這麼瞎說,要他當真的怎麼辦?」 「那最好了。」風大娘猛地抬頭。「掌櫃的就可以嫁人了。」 「好你個頭啦!」風喬舉肘對著她,卻沒能真打下去。「你們這樣說,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這樣會破壞我的行情,害我將來不能開個好價錢的。」眼瞪兩人,她厲聲警告。「往後你們再這麼說,我就把日天趕出去,看你們跟誰說去。」揚翻衣角,她拂袖而去。 風喬心頭也清楚,這兩個好事的老人家是不會罷休的,她只是不想他們胡攪蠻纏,害她見了日天難堪。 誰曉得她腳都還沒踏到前廳,就在走道上與日天遇上。 走道旁堆了雜物,尷尬地縮小兩人的距離,日天手裡端著盤子,進退不得,只能與她對望。 他那對清邃的眼眸,一似滄海,吸納風喬一雙星眸。滄海本無涯,星空當無盡,可海面落駐星影,交接處波光迷離,幻夢虛實於對望中掠起漣漪。 那一望,風喬心跳又亂,緋色直撲沉靜玉顏。 「該死的。」風喬突然口出惡言,都是日天目光中該死的溫柔,和他們兩個老的,那該死的湊對,害她在凝眸的那一刻中,心跳該死的旖旎迷亂。「他們兩個老的就愛胡扯瞎搞的,你不要理他們。」粉頰桃紅,似春潮未退。 「我知道。」日天一笑,溫柔依舊。 「那就好。」風喬縮身,倉皇地硬擠出去。 日天無語,只朝內走。 兩道身影陡然消失,夾縫中只留下暖溢的光線,見證那一眸曖昧。 第三章 「掌櫃的,我們回來了。」還未進門,二楞子就大聲嚷嚷。 「你雞貓子鬼叫啥?」風喬停了撥弄算珠的手。 收拾好了碗盤,日天正擦著桌子,聽聞聲音,朝門邊瞟了一眼。 「您看誰來了?」二楞子跑在前面,後頭進來的除了風清舞還有個男子。 「柴大哥!?你怎麼來了?」鳳眸光華流轉,笑靨爛灼。 風喬語音中,不尋常的興奮勾惹日天抬頭。只見風清舞妍笑倩然,倚偎著一名器宇軒昂的男子。男子約莫二十五上下,作捕頭打扮。雖是挺拔,可面色凝重。 男子冰霜似的表情,也凍結了風喬的熱情。「柴大哥,我沒欠你錢吧?」 她交臂環胸,怨嗔地睇了他一眼。 「小妹,你怎麼變成這樣,開口閉口都是錢的。」俊容鐵灰。 男子名叫柴守塵,和風喬兩姐妹是打小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只是風清舞是許了人家的,為保風清舞冰清玉潔之名,避免兩人瓜田李下之嫌,年歲漸增,彼此往來漸少。 特別是這幾年,風喬掌了客棧之後,柴守塵難得與她們往來。風喬心知,那是因為他看不慣她拋頭露面,吆三喝四的;因此,與其來了口角衝突,不如兩不見面反倒清心。 可怎麼說,他們也是玩大的,柴守塵難得一趟來,卻是俊客凝重,怪不得風喬嘴唇嘟噘。「我說柴大捕頭,愛錢犯法了嗎?要勞駕您柴大捕頭來訓示。」 「妹妹。」看兩人又是劍拔弩張,風清舞急道。 「你貪財自私是你的事情,為什麼要把大妹拖下水。」柴守塵開口態勢咄咄逼人。「竟然讓大妹一個閨女到街上跟人討價,這成何體統?」 「我……」風喬啞巴吃黃連,芳在心頭,一時卻難開口。 這話刺耳,著實委屈了風喬,聽得日天微皺劍眉。「兄台似乎有所誤會了。」 「日天,算了。」風喬擺手。「你不用跟他說。」他們是自小一塊長大的,她是什麼人,竟要個外人替她說明,那不是笑話嗎? 「閣下是……」突然看到個陌生男子,與風喬相熟地以名字相稱,濃眉凝肅。 日天坦蕩一笑。「在下--」 風喬打斷他。「他是日天。」鳳眼迎視柴守塵,柳眉處儘是挑釁。「我撿來的男人,怎麼樣?」 她果然成功地挑起柴守塵的怒氣。「小妹。」柴守塵身形一移,扣握住她的手腕,日天看得真切,雖是握著風喬,柴守塵下手卻有其分寸。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頗是複雜,日天不願自己的多事而壞了事,姑且立於一旁觀看。 「就是氣惱大哥,你也不該拿自己的名節開玩笑。」果然柴守塵言語之間,傳達出的是真切的關心;而那看似惡劣的態度,約莫只是愛之深,責之切。 「放手。」風喬掙開他,猶有微嗔,卻不再是勃然大怒。 「妹妹。」風清舞擠在兩人中間,試圖排解。「柴大哥只是關心你,沒有旁的惡意,你別和他嘔氣。」 「好個關心哪--」風喬斜睨他。「多日不見,沒見他噓寒問暖,才進門,竟開口便罵、動手就抓。」那語氣說是責怪,倒還透著姑娘家的嬌嗔,「這是什麼關心哪,聞所未聞。」 只怪柴守塵硬漢一個,木人一個,竟未聽出女兒心情,聽她質疑他對她的關心,一張俊臉冷然繃起。「我開口有理,動手有憑。」他是一根腸子通到底,說話不懂彎曲。「我開口是因為人罵你貪財,動手是因為人笑你無恥。」 他只知這些年,風喬被人說得益發難聽,而她卻始終不願改變。重病猛藥,他盼能藉著這狠話給予風喬當頭棒喝,他卻不知那話已然割入骨肉--「柴守塵……」風喬氣得發抖。 「這兄台,您說話恁般重了。」向來寬厚的日天,劍眉飛錯。 風喬瞥了日天一眼,知他鮮少動怒,這次是為她,真值得了。她微微扯笑,算是道謝,心頭認定了,他是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