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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元湘 "鐵公子,你沒說錯吧?"落花有些詫異。"哪個男人不為我這笑容而神魂顛倒,你怎麼會說不適合?要不然,你倒是說說我該怎麼笑才好呀!" 看見他來了,她的心不自覺地安了下來。 呵!想來她落花的魅力,還真是不小呀! 哪個男人不為她的笑容神魂顛倒?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我想問你一件事。" 又來了,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又讓落花感到一陣莫名的慌亂。 怎麼會這樣?她對那眼神怎麼會有特別的熟悉感? "我沒空。"落花想也沒想地立刻別過頭去,故意問道:"難道你不知道半夜三更闖入別人的閨房很失禮嗎?還要問話,莫非你真當我是娼妓?" "不!你別誤會,我沒這意思。" "那好,你走吧!什麼都別問了。"她立刻下逐客令。 "可是……" "我雖然是個小小的舞伶,但是賣藝不賣身,更不賣笑。" "我知道。" "知道還不快走?" "我……"鐵胤珩遲疑了一下,終於點頭了。"我問,你可以不回答。你真的那麼喜歡……虞璜嗎?" 話說完,他沒有等待答案,果然依約地離去了。 那身形如風,就像來時一樣讓人無從察覺。 "虞璜?我喜歡虞璜?"落花輕輕地聳肩,他怎麼會這麼想呢? 難怪他不來了,原來是怕兄弟鬩牆呀! 她慢慢地走入室內,對著菱花鏡中的自己,忍不住輕歎了聲,說:"紅顏禍水呀!" 如果能攪得他們兄弟鬩牆,那才真教人痛快,只可惜…… 她輕輕地將披風拿下,將那披風拿近自己,腦海裡又轉著那張熟悉的臉孔。 畢竟鐵胤珩和虞璜長得很神似,所以對他的長相感到熟悉,並不該意外。但讓人懷疑的是,為何她總覺得他倆之間還有些牽連…… "落花呀落花,終日玩火,該不會被火焚了吧?" 這舉止,簡直像個花癡,但天知道她心裡根本沒這意思。 到底是怎麼回事呀!她宛如陷入迷霧中,無法脫離。 ☆ ☆ ☆ 這日,荷風暖吹。 鐵胤珩的生辰宴使得整個鐵夜山莊熱鬧滾滾。 由於鐵夜生前交友廣闊,因此不但三教九流的人士都來了,連縣太爺都親自帶禮前來,簡直面子十足。 "來來來,東西放這兒就行了,裡面請。" "大家別客氣,就當成自己家一樣。" "多喝幾杯,今天不醉不歸。" 大廳上,鬧哄成一片,只有鐵胤珩仍維持一貫的沉欽,由他們去玩。 他冷眼地看著所有人,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今天的宴客名單和他父親的壽宴名單一模一樣,這是他唯一的堅持。 大夥兒也明白他心裡想什麼,以為他總算從沉迷個小小舞伶的世界中清醒過來,想要找出兇手,為鐵家兩老報仇。 然而,天才知道,他的心頭仍舊煩亂。 "怎麼愁眉不展?開心點兒,今天這一切都是為了你耶。"段馭飛走近他身邊提醒道。 宴客的名單上都是些大人物,江湖豪傑、仕紳名流都在內,所送來的禮自然不同凡響。大大小小的禮物堆滿了廳堂,看來拆禮還需要費許多時間哪。 "為我?是嗎?"大家心知肚明啦!鐵胤珩撇撇唇。 "當然是為你。"段馭飛邊朝來賓笑著,邊對他道:"就算這生辰宴別有用意,但一切也都是為了幫你。" 沒錯!他說的絕對有理! "馭飛,謝謝你。"鐵胤珩是個公私分明的人,該道謝的時候,他也絕對不會吝於出口。 "哪裡的話?三八兄弟,這麼客氣幹麼!"段馭飛真的笑得三八兮兮。 其實他愛湊熱鬧的成分多些。前段時間被困在琅琊山上,整日對著山和樹;現在好不容易下了山,以為能夠解脫,卻因為鐵夜夫婦的意外身故,整個莊內的氣氛低沉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好不容易終於讓他找到一個機會可以大大熱鬧一番,就算不能從中找到兇手,那也值得了。 當然,他覺得兇手沒那麼笨,才不會在同個場合出手第二次,這是他們師兄弟倆心知肚明之事。只是山莊裡的長輩們以為這樣就代表鐵胤珩想振作了,只好做出假象讓他們瞧瞧了。 不過說不定也會弄假成真,畢竟誰都無法保證,下毒手的一定是個聰明者。 "少爺,今天來的客人很多,我怕場面亂,待會兒你最好別吃桌上的東西。"忠叔走到他跟前,悄悄地在他耳邊道:"不過我都安排好了,在你房裡已經準備好酒菜,你先去吃點東西果腹吧!" 鐵胤珩和段馭飛聽得差點笑出聲來。 "忠叔,如果讓人知道鐵夜山莊的東西吃不得,傳出去會嚇壞人的。"鐵胤珩真感激這個老好人。 "別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少爺你呀,你可是山莊的唯一繼承人,我們全都指望你了。"忠叔差點沒掉下淚來。 鐵胤珩雖然這陣子不知怎地竟會去迷戀上一個舞伶,但幸好他的學習能力很強,一下子就能夠掌握鐵夜山莊的大權,帶領他們山莊上下的人,這倒是讓人十分欣慰之事。 "別擔心,除了我,還有虞璜。"他也是鐵家的骨肉,儘管所有人都不承認,但這是事實。 其實對從小失去自由的鐵胤珩而言,必須繼承鐵夜山莊之大業實在很痛苦,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這責任他脫逃不了。 聞言,忠叔的表情大驚失色。 虞璜這個名字在鐵家是禁忌,直到現在兩個老主人都不在了,他還是不認為會有所改變。 "少爺,別這麼說,夫人會不高興的。"忠叔敬愛他的舊主母,儘管她已經香消玉殞,這份忠心仍未變。 "忠叔,放輕鬆點,別太緊張,大師兄只是跟你說笑而已。"段馭飛趕緊解釋,免得嚇壞這老好人。 "是嗎?可是這種事並不好笑呀!"忠叔叨念著。 段馭飛苦笑,他瞭解鐵胤珩的心態,同時也能體諒忠叔,雙方都沒錯。 就在陷入岑寂之時,突然一個下屬跑了進來,神色有些緊張。 "發生什麼事了?"鐵胤珩問道。 "稟莊主,虞……虞家送禮來了,就在花廳裡。"下屬支吾地道。 "虞家?"忠叔更加緊張。"虞家送什麼禮?不管是什麼,都給我退回去,快退回去。" "可是……可是那禮物不好退。"下屬有些為難。 "還有什麼禮物不好退的?難道送的是座山?"忠叔才不信。 "我看──送的是個美人喔!"段馭飛俊臉一揚,開玩笑地說道。 "就是,給表少爺說對了。"那下屬一臉的正經。 眾人一愣! "真的送個美人啊?你不會告訴我那個美人是落花姑娘吧!"段馭飛臉上的揶揄意味更加濃厚了,還帶著一抹促狹。 聽說落花這女子很有個性哪! "又給表少爺猜對了,正是落花姑……" 下屬話都還沒說完,鐵胤珩已經化作一道輕煙,往外奔去了。 "少爺,少爺──"忠叔苦著臉,看來這少爺的個性沒變,他心中牽掛著的,還是那個舞伶。 唉!怎麼會這樣呢?他該怎麼辦才好呀! 第五章 「落花!」 柔媚的一個轉身,那張艷若海棠的嬌麗臉孔立刻出現在面前。 落花媚眼一眨,顧盼間,自然地散發無限風情。 「爺兒萬福。」她款款地彎身,輕輕做了個揖。 「別客氣。」鐵胤珩上前將她扶起。 那美人兒似不勝嬌弱,就此乘機往他身上跌,那嬌柔的身段,柔弱無骨;渾身的香氣,撲了他滿鼻。 「你怎麼了?」他有些緊張地問。怕是她患病了才會如此。「哪裡不舒服嗎?我去替你喚來大夫。」 一旁的紅綃差點沒笑出聲。 落花也微張檀口,稍稍愣了一下,隨即揚起一抹勾魂攝魄的笑。 「我沒事。」她柔柔地道。 方纔只是她的小小測試而已,她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究竟佔多少份量。可真想不到啊,這個外表看來鐵性無情的男人,竟然會對她這麼緊張?落花簡直覺得受寵若驚。 當然心裡也有點小小的感動。 「你沒事就好。」鐵胤珩就像個生澀的少年般,不知所措。「對了,你怎麼會來呢?」 「爺兒,從今以後落花就是你的人了。」她提醒著。 「你……當真是虞璜送來的禮?」鐵胤珩突然想起這件事。 「是的。」她乖巧地道。 鐵胤珩嚴峻的臉上突然有點寒意,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要將你當成禮送人,你也隨他?」他口氣中有抹自己都未察覺的酸意。 「當然。」落花眨眨眼,表情好無辜。「不然我還能怎麼樣?」 她那柔弱的樣子,讓他心中的氣無處可發。 「你不可以拒絕他嗎?」 「你希望我拒絕?」她故意問。 眼前的這個男人有點兒好玩,似乎隨便一逗就會暴跳如雷,和他內斂深沉的外表完全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