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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恭媞 魏紫的眼神含著頗具深意的嬌麗,她柔情地望了他一眼,隨即垂下層睫,看向他薄薄的唇辦,就要貼上。 不料,他忽然站起來,反手摟住她纖白的頸項,將她攔腰抱起。 「我不浪費時間。」他的嗓音低沉,含著濃濃慾望。他並不顧慮懷抱中女子柔軟身體明顯的僵硬,跨開步伐,往魏紫的羅紗帳走去。 「谷公子……」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魏紫有些慌,她腦海飛快閃過平日一些應付客人的技巧,沉吟著哪一項比較合適眼前這個把她輕輕放在綾羅被上的男 「谷公子,您何必這樣急呢?」手臂一勾,將谷禹的身形拉倒在床,魏紫順勢翻起身,將他壓在身下,比方才稍快的呼吸熱氣隨著花香拂在谷禹臉上。「還是讓魏紫來服侍您吧。」 她再次綻開笑,溫柔地吻上他的鼻尖,移至他的唇—— 「紫姑娘,你這秀髮真迷人。」他原放在胸前隔開她的左手食指匆地點上她的唇,將她的臉移開至可看清的距離。魏紫儘管心底不滿,也只好不動聲色地由著他。 谷禹抬起右手,輕觸她烏黑的發,碰上她簪著的牡丹金步搖,眼裡似乎閃過一絲不滿,遲疑了一下,忽地抽掉它。 如同流泉飛瀑一般,烏黑的發瞬間傾瀉,遮覆了來自於燭火的光線。 「我喜歡看女人披散著長髮的樣子,卸下所有矜持的武裝。」谷禹的笑容掩飾著一絲高深。他的手掌也像一條蛇,一寸一寸地攻城掠地,膜拜她的迂迴線條,好似捻著指尖的火焰,即使隔著衣料與肌膚,卻依然燒進她的心口。 魏紫悶聲低吟,她很少被男人掌握自己在床第之間的情緒,除了遙遠的記憶裡,她躺在那個負情人懷抱—— 想起他,可比當頭一盆冷水澆下來,令魏紫動搖的神智匆爾清醒。 眼前這個男人太理智了,這樣下去她要何時才能得手? 魏紫眼眸一濃,含笑倩倩,略微較他來得冰冷的手指滑進他在廝磨間敞開的前襟,他結實精瘦的胸膛是她舞蹈的樂上,她為他開啟的至樂。 一口氣吹向他耳殼,谷禹的身體突然一顫!魏紫媚笑地更顯得意,她知道自己尋著門路。從前她也喜歡這樣挑逗姚黃,他正人君子的面具,總禁不起這一擊。 朱唇櫻點,熟稔地欺上他的。 女人是水,涓滴的潺湲令人甜蜜,狂野的宣肆令人激越。 當魏紫緩緩將唇印退回時,滿意地看見一雙緊閉的眼眸,感受到身下不再動彈的軀體。她輕嗤一聲,「男人,皆不過如此。」 魏紫再度欺下,成為籠罩谷禹全身的陰影,正要下手取他陽氣,卻突然感到來自手腕處一股受制的力量。她心頭一奇,當下反應想要將手抽回,同時看見谷禹的眼皮再度張開——「你?」 「紫姑娘好像很驚訝?」谷禹挑眉而笑,「谷某都還沒體驗過紫姑娘的『好處』,怎麼甘心辜負良宵呢——」 魏紫心頭戰跳有如邊城鼓聲,她從未預料到在她手中競有能逃過迷毒之人! 魏紫此時已心知對方來意不善,絕非只是普通的尋芳客。 她娥眉一斂,即使受制於人,卻絲毫不見卑微。反面無情。「說出你的來意!」 「哈哈!谷某不是說過了嗎?紫姑娘怎麼如此善忘?不然,谷某怎麼能應姑娘之邀,爬上姑娘的牙床呢?」 「哼!不必裝瘋賣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能為嗎?」魏紫一面說話,一面手腕接連幾個折回拐,想從他堅定的桎梏中解套。沒想到谷禹的力氣更大,兩人在床楊上翻轉,魏紫反而更進一步被囚禁在他兩肘之間。 「你真的知道?」谷禹微笑,一轉方才戲謔的神態,氣勢灼人,竟彷彿君臨天下的主宰,「你如果真知道,就會明白你現在的氣焰,一點必要也沒有。既然明知沒有用,又何必浪費力氣呢?不如拿來做點更快活的事情。我本以為藏在紅妝閣裡頭的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妖精,沒想到——」手指抬起魏紫的下顎,「你生得這樣美。」 「哼,真有本事,你收了我呀。」魏紫冷冷地瞪視他,他的話語讓她額間微微沁出細汗。她斟酌著,想著此時施展術法的可行性。 「哈哈!不過你是真的很迷人哪……」低頭靠近,咬上她的耳朵:「我倒捨不得一下子收拾你了。你說,該怎麼辦呢?」 「原來是個下流道士!」她厲聲斥道。要在平時,她和他之間的鬥法誰勝誰負還不曉得,但眼下的局勢,她的雙腕豐牢地在他的掌握之中,幾次掙扎就是逃不開,反而還讓他更緊緊地圈住自己。 她白皙的手腕此時已被谷禹緊扣得泛紅。他箝制住她的手,將它們壓至床上,另一端用嘴拉咬下她罩著薄紗的外衣,灼熱的唇吻上她優美的頸項,隨即如火一般向下延燒,滑過她的雙肩,烙下一朵朵蝴蝶般的印記。 「放開我!」魏紫奮力扭動雙手,試著將手拐成彎曲頂開谷禹,力氣卻敵不過他。她敏感的肌膚告訴她他的唇正慢慢地下栘,至她粉紫色的肚兜—— 魏紫真正感到恐懼了,她顫抖著。從未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個有能力反抗她的人對她上下其手。 她想大喊,卻喊下出聲。藥兒不在,誰能來救她?誰能來救她? 腦海驀地閃過一個黃色身影。如果前些日子聽他的勸…… 她有些後悔,偏過頭,不願讓谷禹瞧見她的神情。匆地,她見到枕邊那支方才谷禹抽掉的金步搖,同時,谷禹的手似乎突然間一鬆—— 腕上緊迫的痛楚稍稍減退。魏紫一逮到這機會,馬上趁機抽回自己的手,反手抓起步搖就往他臂膀用力劃去—— 谷禹吃痛一縮,她馬上將他推至床上,自己則反方向地踉膾跌倒在地。沒有多餘的時間猶疑,她隨即爬了起來,裹住衣裳,就要揮一道紫光過去—— 出乎意料,要制住他的術法並未隨著她翻飛的衣袖射向谷禹,她驚訝地望著自己的雙手,睜大圓眸看向他。 谷禹此時已翻身坐起,他一見魏紫詫異的表情,臉上泛起一抹笑。 「紫姑娘,此時此刻,這樣的舉動豈不太殺風景?你就原諒方才谷某順手禁了你使用術法的能力吧。」他挑挑眉,下了床榻。 「你!」魏紫後退,顫聲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一個道士竟能有這樣的能為! 無暇再想,他快步向她走來,眼看就要再度抓上她衣角,而她是手無縛雞之力了 。 他身形的陰影朝她逼近,在燭光下於牆壁上映照出嚇人的黑。魏紫抓緊襟口,他進一步,她就退一步,轉眼,來到窗邊。她靠著窗,呼氣喘喘。 「紫姑娘若想賞月,谷某一定奉陪。」他曖昧的笑笑,「但我只能禁你術法一個時辰,咱們可別再虛度良宵哪。」他伸出手,眼看就要攬上她腰際—— 「別碰我!」魏紫忿忿地低喊,隨即眼明手快地將窗邊櫃上的花瓶擲向他,在他分神之餘,轉身翻下了窗,消失在夜色之中。 MAY MAY MAY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更夫敲打著鑼鼓,由街頭巡到了巷尾。 夜半無人私語時,石板大街上卻有一位孤身衣衫凌亂的女子慌忙疾奔。 她赤足無襪,腳步倉皇,幾乎及腰的長髮散曳飛揚,單薄的外褂堪堪掩住她的身段,卻仍較平時洩露太多春光。 沒有術法傍身,她除了一身傲骨之外,與尋常女子別無兩樣。魏紫深深認清了這一點,所以她要逃——天下之大,在這一個時辰內,她競感覺到自己的孑然孤寂。 寒風刺骨,魏紫坐在陋巷轉角的陰影裡,吁喘著,拉緊了領口衣襟。 清脆的足踏聲音由遠而近,也踩在魏紫高懸的心版上。她冷汗直流,手裡同時捏住了一根鄰近住戶門前擺的竹帚。 達、達……魏紫使盡生平的所有氣力向前狠狠痛擊! 「啊?」魏紫定睛仔細一看,這人不是谷禹,竟然是——姚黃! 他手掌撫住前額,不住的鮮血汩汩流出,已將他的臉容渲染成一片殷紅。姚黃痛得跪跌下來,魏紫滿懷歉然地扶住姚黃,早將作為凶器的竹帚拋開。 「你、你有沒有怎麼樣?!」問了才知道自己這話毫無意義,都已經鮮血如注,怎麼可能無恙?魏紫愣愣地說:「是我出手太用力了。」 姚黃痛得說不出話來,他勉強抬起手,示意魏紫不用太自責。 魏紫將他扶到牆邊坐下,撕下一片袖子,小心擦拭他額上的傷口。 姚黃向她望去,恰好望見她胸口的高度,魏紫衣衫不整,而他正是最大的受惠者——太刺激。 「咳咳!」姚黃忍不住偏過頭去猛咳,掩飾自己鼻子裡翻湧欲出的紅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