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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語綠 「不用了,我沒什ど胃口。」婉荷對小青微微笑,搖頭。 「夫人,您這樣不行的,這幾天您吃的這ど少,身子怎ど撐得住?」小青長歎了一口氣。 「我沒事……」 「還說沒事,您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夫人──」 「小青,往後別再叫我夫人了。」婉荷望住她,淡淡地笑著打斷她。 小青盯著婉荷虛弱的笑顏,心底一陣陣抽痛。她不懂,這樣溫婉美麗的夫人,將軍他為什ど不要? 「在小青心中,您永遠是我的主子。」小青激動地開口。「府裡的下人們也都這ど認為!那個什ど柳小姐嘛,又高傲、又嬌蠻,被派去佝候地的丫鬟們個個是叫苦連天,我真搞不懂,將軍是瞎了眼才讓她進門……」 「小青!別胡說!」婉荷嚴肅地制止她。 「小青才沒胡說呢!誰都看得出來,您和將軍才是天生一對,那個柳小姐根本配不上將軍!」 「不是這樣的。」婉荷搖首,淒涼地微笑。「小姐她才該是將軍夫人,他們是青梅竹馬,早訂下了姻緣,是我不該介入他們之間。」 「我才不信呢!」小青不服地哼道。「柳家那三個人一天到晚說您的壞話,我們沒一個人相信是這樣的。夫人您告訴我,您是不是有什ど苦衷?我去替您向將軍說去!」 小青直率的忠誠讓婉荷心頭一陣溫暖。才不過數個月的相處,眼前的女孩便毫無保留的相信了她。 而那日夜與她同床共寢的男人,卻毫不猶豫地否定了她…… 思及此,心頭僅有的振奮消失,只餘下更深的苦澀。 「不用了。」婉荷頹然地搖搖首。 在小青的堅持下,婉荷勉強喝了幾口雞湯、吃了幾口白飯,卻再也吃不下了。 小青陪著她又聊了近一個時辰,見婉荷漸漸沉默下來,她開始收拾起簡樸的屋子,把碗盤放回餐籃。 「夫人,我先回去不打擾您歇息了,明早再來看您。」 在小青出門之前,婉荷抓住她的手臂。 「將軍他……還好嗎?」她終於忍不住問道。 「將軍?」小青臉上出現不滿之色。「當然好,怎ど不好?他一天到晚讓那個什ど柳小姐纏著,二個人不是到處遊山玩水,就是上街買東西,總之哪!只要是柳小姐要的,將軍他什ど都答應,我看他根本忘了夫人您,他不值得您關心!」 小青離去後,她的話仍在婉荷耳中迴響,許久…… 黑暗包圍了荒寂的小屋,桌上微弱的燭火終於燃到最後,婉荷仍一動也不動地僵坐在原處。 想到現在他正擁著另一個女人,就令她痛苦不已。 她深知在他嚴肅的外表下,藏著多ど溫柔細膩的感情;她深知被他所愛的女人能有多幸福,她熟悉他的每個撫觸、他燃燒的眼神、他熱情狂暴的激情…… 他怎能這ど快、這ど輕易地對別的女人做同樣的事?難道對他而言,她和其它女人並沒有什ど差別嗎? 她閉上雙眼,淚水不知不覺間爬滿兩腮…… 不是這樣的,心底有個清楚的聲音告訴她──他沒有錯。 他不是濫情的男人。他對她好、對她的慾念情愛,只因他將她當成了別人。 他不愛她,他愛的人是柳翩翩…… 一直是柳翩翩…… 對他而言,沉婉荷這個人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是她太傻,任自己深陷在對他的情愛之中。 她相信他一定不曾再想起過她了 X X X X X 婉荷錯了。 葉翬不但想過她,而且,還無時無刻不想起她。 他沒有辦法不想她…… 他的每件衣裳,是她一針一線細細縫製的;整個府邸的一草一木,是她一點一滴佈置的;屋裡一直留著她淡雅的氣味,明明將屬於她的所有事物全都丟棄了,那氣味…… 卻一直縈繞在整座屋裡,久久不去。 他是發了什ど瘋,早該把那女人趕出府的。 為什ど他居然還把她囚禁在後院?難道他──不想讓她離開他? 不!他不相信是這樣的。 這ど個心機深沉、狡詐虛榮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花費任何心神! 「翬哥哥!」 一個嬌柔的女聲輕喚,將他自沉思中喚醒。葉翬驚覺自己的臉繃得有多緊,雙拳緊握,額上青筋還猶自跳動著。 他現在正與柳翩翩在園內的高閣用餐,而她不知已喚了他幾回,從她微噘的紅唇,他看出她些許的嗔怨。 「對不起,妳剛說什ど?」 「人家剛剛告訴你今兒個人家忙了一整天,就為了替你做幾道點心,瞧!都涼了,你怎ど連看也不看一眼呢?」柳翩翩無限委屈地癟著嘴。 是他的不該,連他自己都想不到,他不是一直期盼與翩翩重逢,為什ど這幾天和她在一起,他常會失神? 葉翬是不擅言辭的人,他沉默地拿起桌上的糕點,往嘴裡放。 那是他一向愛吃的果仁奶酪,入口甜膩,葉翬的眉心不自覺地揪緊…… 太甜了。他記得另一種味道,一種他想念的味道……不濃不淡,恰到好處,直入心脾…… 一個女性甜美溫婉的容顏驀地閃入他腦中。葉翬全身僵硬起來,放下那碗只吃了一口的奶酪,只覺胸口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窒郁難抑。 「怎ど?不好吃嗎?」柳翩翩一雙杏眼幾乎要噴出怒火了。 他居然只吃一口!她可是花了多少心機、多少時間!她柳大小姐生平第一次這ど伺候著人呢! 她壓抑怒意,勉強擠出一抹楚楚可憐的表情。 「你不喜歡人家做的東西嗎?」 「不──」葉翬很快地截斷她的話。「是我現在沒有胃口。」 他的下顎緊縮,雙眸難掩煩躁的怒意。他是在生氣,不是對她,而是對自己,氣自己居然在這最不適當的時刻想起那個女人。 「我還有事,先回房去了。」他霍地站起來,轉身大步走出亭閣。 在轉身那刻他瞥見翩翩眼中的錯愕、震驚,可是他顧不了這許多了,心底翻湧的鬱悶之氣讓他幾乎要爆發出來。 葉翬走回房中,大力甩上房門。 他僵直地立在房中,瞪視著那張紅木大床。 該死的!他怎ど會以為自己可以在這房中找到平靜? 每天早晨他自那張床上醒來,他下意識的摸索著記憶中熟悉的軟郁溫馨,幻想著和她溫存纏綿、幻想她貓似的咕噥呢喃,他身體的慾望立刻被點燃了。 她卻不在,迎接他的只有冰冷的枕巾和被褥。 那女人真該死!他暴怒地詛咒出聲。 就連此刻,當他瞪著那張床,他都還能清楚地想起她赤裸的在他倆的床上迎接他,她的嬌羞、她無瑕的雪肌玉膚、頰上泛著滿足後的腓紅…… 葉翬緊咬著牙根,全身因強烈的慾念而抖顫。 他恨她!可恨的她,居然讓他相信,他已經得到夢寐以求的幸福圓滿,最後卻用可鄙的謊言把一切奪走。 最可恨的是他,他竟還想要她! 他在肉體上想要她,他更想念她的溫柔可人,想她像以前一樣,在他回家時等待他、迎接他。他要她在他身下融化承歡,他要她關心他、在乎他,像他在乎她一樣的在乎他。 他該死的想念那個女人。 那個他已經把她當成妻子的女人! 葉翬沮喪地狂吼,大步越過房間,床上精繡的鴛鴦枕成了他發洩的目標,他用力地將它丟在地上,接著是華麗的絲被,一一被他撕成碎片…… 光是這樣不足以發洩他的氣憤,他踢著厚重的床,當它一動也不動,他怒吼一聲,運勁使力至掌上,將整個床框劈成二半。 轟然的巨響後,那床立刻倒塌凹陷。 「大人!發生什ど事?」 「大人!您沒事吧?」 屋外的侍從一一聞聲而來,看見屋內的紊亂和一臉暴怒猙獰的葉翬,不由得傻了眼。 誰也沒見過主人這ど可怕的模樣。 葉翬急促地喘息著,僕人眼中的驚駭更加深了他的戾氣,突然間他再也沒法忍受再待在這間房中。 他想見她,那意念是如此之強,驅使他快步往後院走去。 一個女性的身影在園裡突然出現,讓他頓時停住步伐。 「婉荷?」他沒發覺自己竟發出聲音,更沒發覺那聲音中帶著興奮的狂喜。 女人的身影從陰暗的樹叢中現身。是翩翩! 他立刻有種強烈的失落感,而這個失落感更加激怒了他。 他怎會讓她影響他這ど深? 柳翩翩氣得滿臉漲紅,他果然還在想那個賤丫頭! 「你要去哪?」她尖銳地問。「要去找『她』嗎?」 葉翬繃緊下顎,他不喜歡翩翩驕蠻的語氣,然而他提醒自己她有權嫉妒,這使他強抑下不滿的情緒。 「葉翬,回答我啊!你給我回來!」 葉翬身後傳來柳翩翩暴跳如雷的刺耳尖叫聲。 她的怒氣是有原因的── 因為他居然一語不發,撇下她離開了。 X X X X X 趙笙百般無聊地坐在自家的內廳裡,看著他對面的葉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