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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原夢    


  黑聿吾的心臟瞬時被揪緊,他一把將慕芸秋揮開,奮力的撞起休息室的門。在慕芸秋還來不及眨眼時,這個全身彷彿都是力量的男人已把門撞開,衝進門內,一拳把傑克遜打倒在地,當場讓他很沒面子的吐了血,掉了兩顆門牙。

  「哇!我的臉……我的牙齒……嗚……」傑克遜頓時就像是個信心全失的小孩子一樣坐在地上哭叫。

  但黑聿吾的教訓還沒結束,他又給了傑克遜一記右勾拳,不但打歪了他的鼻樑,還讓他流了一臉鼻血,令他哀叫得更大聲。

  慕芸秋一門進,先是注意到蜷縮在椅子上的闕艙若。

  她擔心的皺眉,本來是想先過去安撫她的,熟料傑克遜的哀叫聲音像是在殺豬一樣,引來了許多人,為了避免傑克遜真的被打死,她只有硬著頭皮過去阻止黑聿吾一拳又一拳的痛擊。

  「夠了!黑聿吾!」她拚命拉住他的手臂叫道。

  傑克遜被黑聿吾打得趴在地上,臉腫鼻子歪的。

  「別阻止我!他敢碰我的女人,我就要他死!」說罷,黑聿吾的手猛然一振,慕芸秋便一個重心不穩地跌在地上。

  「我的天,你這是什麼神力……」她咒罵了幾聲,才忙著站起來,做著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勸架。

  「黑聿吾!你給我聽著!停下來!艙若現在需要你,你不懂嗎?」她大聲地喊道。

  黑聿吾也總算是僵住身子,停手了。

  「艙若……對!艙若。」

  他轉過身,瞳仁掃過被慕芸秋叫進來幫忙處理善後的人,才發覺蜷縮在沙發上,全身發顫的小女人。

  黑聿吾緊繃的臉部線條霎時柔和下來,心疼如絞地踱至她的身畔,張大他的臂彎,牢牢也緊緊地摟住她。

  「艙若……艙若,別怕,是我,我來救妳……來保護妳了。」他仍有些急遽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畔,引來她的一陣掙扎。

  「不……別碰我,別碰……」艙若想揮動粉拳,卻被黑聿吾給執至唇畔輕吻。

  「別怕,艙若,是我……今後有我在,沒有人可以欺負妳的,我保證。」他平時嚴肅的聲音變得瘖痖。

  天曉得,當他方才一進門,看到闕艙若掙扎在那下流胚子身下時,他的心有多慌、多害怕!

  他在商場上一向是叱吒風雲,賺進幾千幾百萬,他都不會得意,賠了幾千幾百萬,他也不曾皺一下眉頭,唯有她,就像是侵入了他的骨髓裡,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影響著他的喜怒哀樂。

  她可知道他是真的愛上她了……

  「黑……黑聿吾?」

  闕艙若此時終於是拾回一點神智,聽出了黑聿吾的聲音,她的瞳孔收縮了下,才對準焦距,將手撫上他陽剛的臉。

  「是我,妳沒事了!」

  他揉著她的發,忍不住地吻她的額、她的手,他不喜歡她帶愁的眼,他要她笑,只對他一個人笑……

  「是你……」

  闕艙若望著他,彷彿看到小時候闕司戩保護她不被父親毆打的樣子,因此她自然的將頭靠在他的肩上,無聲的流淚。

  她哭不出聲音,但她猶是一個平凡的小女人,所以她會流淚,將痛苦埋在心裡則是她唯一的習慣。

  黑聿吾將她緊抱著,不想再看她哭泣的樣子,不過他的右手狠握起拳,喃喃地對她承諾,「艙若,讓我保護妳一輩子,我要做妳的守護神……」

  這話語柔柔地迴盪在她的耳際,卻敲進她的心裡,又痛但是又心喜……不過隨即,一股熟悉的感覺突然湧了上來,她又想吐了。

  「唔……嘔--」

  闕艙若忙推開黑聿吾,乾嘔了起來,急得黑聿吾滿頭大汗。「艙若,妳沒事吧?妳的臉色好蒼白……」他急忙輕拍她的美背,恨不得再把那人渣抓回來痛打一頓,也恨不得自己可以替她受苦。

  指揮方才在一旁看戲的人將傑克遜抬出去後,慕芸秋立刻過來察看闕艙若的狀況。

  「怎麼樣?她還好嗎?」她半蹲在黑聿吾的身後問道。闕艙若可是經紀公司的紅人,她要是有什麼不適,上頭的大老闆不會放過她這個經紀人的。

  「不好!她為什麼突然開始吐了?」黑聿吾吼道。

  慕芸秋頓覺聽力全失,無力地挖了下耳朵才說:「那是她的老毛病,一會兒就沒事了。」

  但是闕艙若卻在乾嘔完了之後,又吐了一堆穢物在地上,急得黑聿吾的黑髮快變白髮,躁動得有如一頭猛獅。

  「什麼老毛病!我要送她去醫院掛急診!」說罷,他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上有沒有沾到穢物,就抱著闕艙若往門外沖。

  「掛急診?我的天!這個男人是不是瘋了?」

  慕芸秋覺得自己是碰到瘋子了,不過她還是跟了去,去保護他們經紀公司的重要「商品」。

  再度到醫院掛急診,裴然和闕宕帆都能體諒黑聿吾的誇張行為,因此以平常心來對待。

  不過等他們看到吐得奄奄一息、面色蒼白的闕艙若時,便輕鬆不起來了,馬上替她做檢查、吊點滴,好一會兒後才移進普通病房。

  黑聿吾坐在床畔,看著闕艙若終於平靜下來的容顏,忍不住一再的伸手輕撫著,心裡則是被一股沉重的恐懼所壓著,就怕失去……

  慕芸秋和闕宕帆走進病房,看到黑聿吾真情流露的樣子,也知道他是真愛上闕艙若,他們感到慶幸。

  他們一直希望闕艙若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如今,當然是更加予以祝福了。

  黑聿吾靈敏地發現他們的存在,驀地站了起來,如平常給人的嚴肅面容朝他們微微頷首,便領先走了出去。

  慕芸秋和闕宕帆見狀,也相視一眼,跟隨在後,因為,該是告訴這男人真相的時候了。

  三人來到醫院的中庭樹下,黑聿吾立刻開口問道:「艙若是不是得了什麼病?不然為什麼會吐得那麼嚴重?」

  是因為那個想非禮她的人渣嗎?如果是的話,他下次再見到那人渣,他非得打得他三個月下不了床。

  與闕宕帆對視一眼後,慕芸秋回答道:「不,是因為艙若小時候的可怕夢魘,以至於她只要一作噩夢,或者是男人想對她毛手毛腳,她就會這樣。」

  「這麼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囉!」黑聿吾陰沉著臉問道。

  只要一想到以前有那麼多的男人覬覦他的艙若,他就氣得手握成拳,額上青筋暴現。

  「嗯,可是這次好像比較嚴重。」慕芸秋擔心地說道,因為艙若這次是第一次吐到昏了過去,還好黑聿吾送艙若到醫院掛急診,否則她還真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妳還敢說這一次比較嚴重!妳是艙若的經紀人,卻沒有盡職的守在她的身邊,才會發生這種事,妳這個經紀人是怎麼當的!」黑聿吾突然嚮慕芸秋逼近,怒不可遏地指著她的鼻子責罵,嚇得她忙躲到闕宕帆身後。

  「我……我……」

  她也很委屈呀!慕芸秋扁著嘴,根本就不曉得怎麼接話。

  不過若要怪,她會把罪全都推到傑克遜身上去,誰教他要施計調離她,否則艙若也不會變成這樣了。

  而闕宕帆也還算有良心,幫她說話,「黑聿吾,這件事你也不能夠全都怪她。」

  「不怪她?那麼我該怪誰?」他倒是想聽聽看。

  闕宕帆的臉色一沉,但又馬上恢復笑臉地道:「或許該怪命吧。」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黑聿吾瞪著他。

  「怪她不該生為闕家人。」

  「什麼意思?你能夠說得更清楚一點嗎?」黑聿吾這時已慢慢冷靜下來,專注的問道。

  慕芸秋也很好奇的傾聽。

  「你應該知道,闕氏集團前任總裁在前不久死了吧?」

  「但是我們要談的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黑聿吾早就知道闕艙若的身份,因此當然也知道這件大新聞。

  「他是我們的父親。」闕宕帆以一種很特別的語調說道,平靜中實則暗藏著諷刺、不屑與憤怒,這本事也只有他才有。

  「那又如何?」

  「你應該知道,生前的他都一把年紀了,名聲卻是企業界裡最差的,那麼他年輕的時候,一定更差。」

  一把年紀的闕老頭都還能夠強暴未成年少女,只是最後死在人家身上,那麼年輕時候的風流事,又豈會少呢!

  黑聿吾皺起好看的眉頭,不置一語地繼續聽下去。

  「闕老頭生前的確是夠風流的了,這一點可從他死後頻頻有女人上門為自己的孩子要求認祖歸宗看得分明,所以在他死後,身為長子的闕司戩是更忙了。」闕宕帆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般平常。

  他走至樹下,伸手接住落下的樹葉,對於稱乎自己的親生父親為老頭,他不認為有何不敬,因為八個同父異母的孩子,除了司戩、艙若兩兄妹,沒人叫過闕老頭為爸爸或父親的。

  當然,這在他過世了之後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只因他們的確鄙視他,即使他們的生命是他給予的。

  「闕老頭的第一任妻子就是艙若的生母林琴雅,她是個富家千金,是闕老頭年輕時為了自己的公司而娶進門的金主夫人。闕老頭娶了她之後,的確是安分了兩、三個月,直到林琴雅懷孕,他才去偷腥……」闕宕帆娓娓訴說出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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