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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原夢 向來軟心腸的趙緋雲就是經不起小動物用這種眼神望著她,要不她方才也不會發神經似地對一個流浪漢伸出援手。 趙緋雲一直走到公車站牌前才咬緊牙關下定決心,她轉身抱起髒兮兮的狗兒道:「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咬我的話,我就把你丟下來!」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是會很有良心地替它找回那個沒心肝的主人的。 偶遇,正是相逢的開始…… 趙緋雲目前工作的公司,是一間培育出台灣最知名偶像紀律綠的音樂及經紀公司——潘朵拉。 公司大樓銀亮的外表因為陽光折射而顯得搶眼,道路兩旁種著綠意盎然的行道樹, 分隔島上時有新人在上頭拍攝婚紗照,更有歌迷在附近逗留徘徊。公司附近開了不少的咖啡館,成為上班族及一般民眾流連忘返的地方。 此刻,一個帥氣的男人大剌剌地吹著口哨,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面帶微笑踱至電梯裡。 就在他走進電梯裡沒有多久,一位身穿黑色西裝、手上抓著一本行事歷的男人,一面擦著汗、一面不顧形象地奔進來。 「津綠!津綠!等等我呀!」他是紀律綠身旁苦命的偶像經紀人王平充。 大夥兒瞧見他急忙踱至電梯前卻已來不及,瞪著上面的數字往上跑,他索性將外套一脫,衝進安全門爬樓梯去。 一開始眾人都會對王平充掬一把同情的淚水,但由於這種情況每隔幾天就會上演一次,因此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 電梯在二十樓停下,帥氣得有如陽光男孩的紀津綠走出來,一邊對大家打招呼,一邊連門也沒敲就走進嚴覲揚的辦公室裡。 「姊夫,你找我有事嗎?」 他一走進門,臉上的笑容立即凍結在嘴角。他那位喜歡女扮男裝的異母姊姊闕淮歆,居然坐在姊夫的大腿上!奇跡……這一定是奇跡發生了…… 不過現在好像不是轉身放鞭炮的時候,因為他一側身,嚴覲揚桌上的文具用口叩全都朝他飛過來,幸好他閃躲的動作快,才沒有被砸中。 開玩笑,他全靠這一張臉來賺奶粉錢耶!怎能被砸。 「紀津綠!難道你不曉得什麼叫禮貌嗎?連敲個門都不會,當心我跟你老婆告狀!」闕淮歆張牙舞爪說道,一副母老虎的模樣。看來她的個性三年如一日,完全都沒變過。 紀律綠絲毫不怕威脅,一個勁兒地咧開嘴笑,「抱歉、抱歉!不然我現在一立刻走出去敲門。」 「你……不必了!」闕淮歆被他氣得牙癢癢一個轉身往外走。 始終苦笑旁觀的嚴覲揚,見老婆忿忿地離開,歎了口氣對紀律綠道:「你就不能嘴上留情嗎?」 紀律綠明知淮歆一直都很以扮男人為樂,卻還這麼損她。 看來這幾天他得看緊她一些,免得她又故態復萌,蹺家去住酒店以證明她的「男性雄風」了。嚴覲揚心想。 紀津綠嘴上掛著笑,但瞳裡可精明地閃著光,在辦公室裡的沙發上坐下後,裝傻道:「什麼嘴上留情?」 「哼!」嚴覲揚嗤了聲,瞪了眼紀津綠,才彎腰拾起方才被闕淮歆當成武器丟出去的文具。 紀律綠的經紀人王平充在此時到達,不但大口喘著氣,臉上也是一片潮紅,彷彿隨時都有虛脫的可能。 「嚴……嚴先生……」王平充對嚴覲揚打招呼。而嚴覲揚別了眼坐在沙發上狀似優合的紀津綠,不禁搖頭。 「誹雲!進來一下!」嚴覲揚對外頭喊道,身為他助理之一的趙緋雲立刻走進來。「你先幫我整理一下辦公室。還有,我們要利用隔壁的會議室談話,叫欣茹送三杯咖啡過來。」 一聽到他們要到會議室談話,趙緋雲的嘴張了下,好像想說些什麼,但又縮了回去。 「好的。」她帶著豫色離開。 一會兒,嚴覲揚和紀津綠便來到會議室。 「姊夫,你找我來究竟有什麼事?」紀津綠捧著最喜歡的咖啡啜飲,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嚴覲揚見他開口,立即進人主題,「你曉得最近場氏集團跨足娛樂圈,開設唱片公司的事情嗎?」 平時吊兒郎當的紀律綠一瞧見事態似乎不單純的樣子,立刻正襟危坐,問道:「怎麼?出了什麼事嗎?」 「這你就要去問天傲了。」 瞧見姊夫搖著頭,一副頭疼的模樣,紀津綠揚起濃眉,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姊夫,你該不會是想說:….天傲不想再替我寫曲子了吧?」這是他所能想出最壞的情況了。 「如果問題只是這麼簡單,倒還好。」嚴覲揚苦笑說道。習天傲的個性他太瞭解了,他不是那種會為了名聲、金錢而違背合約的人。因此他才會更為苦惱。 「那麼是……」 「湯氏唱片公司前幾天透露消息,說他們拿到*音樂之鬼*習天傲的最新三首單曲,準備替他們力棒的新星丁捷凡造勢。這對我們來說,無疑是一種打擊。」嚴覲揚擔心地道。雖然說他一向對自己旗下的明星相當有信心,然而這次湯氏來勢洶洶,不但按照他們近來的活動設計對策,更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拉攏習天傲替他們寫曲子,他不能不傷腦筋呀! 「天傲怎麼會幫他們寫曲子?」紀津綠吃驚得險些連咖啡都噴出來,接著卻鎮定地說:「那個傢伙不會這麼做的。」跟習天傲相處了這麼多年,他說不定連習天傲肚子裡有沒有蛔蟲都猜得出來喲! 嚴覲揚對他不太優雅的動作翻了下白眼,然後才擔憂道:「你說的都沒錯,但我擔心的……是那個女人。」 嚴覲揚這麼一提,紀律綠不禁攏起眉心。 沒錯!習天傲就是這麼個癡情種,願意為所愛的女人做任何事。 愛一個人並沒有錯,錯在那個女人不愛習天傲,卻還一再地糾纏他,造成他深居在山上,過著與人群隔絕的淡泊生活。 在場兩人不由得傷神。事情一旦扯上那女人,肯定沒完沒了。 「我知道了,我會找時間去跟天傲談談。」突然,紀津綠放下杯子,嘴角有些抽搐地道:「姊夫,你什麼時候開始在公司裡養狗啦?」 「養狗?」 嚴覲揚為他突來的問話而錯愕,接著他的視線往下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一隻小狗,正狠狠咬住紀津綠的腳不放。 瞬時,他爆笑出聲,「哈哈哈!津綠,看來它把你的腳看成雞腿了……哈哈哈!」 紀津綠的長腿甩動著,但是小狗仍死命咬住他的小腿,惹得他額筋暴跳。 「姊夫,我還有工作,能不能請你叫這隻狗張開口,好讓我離開?」紀津綠磨著牙笑道,心裡火大得很。 孰料難得看到好戲的嚴覲揚竟搖搖頭道:「不好意思,這隻狗不是我的,所以我沒有辦法命令它……」嘿嘿,平時愛捉弄人的紀律綠,總算是遭到報應了吧。 正當紀律綠掐住小狗的脖子,準備逼它張嘴時,趙緋雲敲了敲門,走進來搶救她的小狗。 「等一下!你會掐死它的!」 「咦?這是你的狗啊?」紀津綠皮笑肉不笑地瞧著趙緋雲捉住小狗,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腿。 雖然沒有被咬傷,不過方才難看的樣子,實在有損他少女殺手的形象。 「當然……不是。」趙緋雲緊張地看著嚴覲揚的笑臉,再瞧瞧紀律綠那一張快要氣炸的臉,急忙否認。 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老闆指責她工作不力,將她辭了。現下她一個人住在北部,而這份工作她又做十分得心應手,著實不想成為可憐的無業遊民。 紀津綠瞧瞧那隻狗,毛色灰不隆咚的又瘦又小,肯定是遭受主人虐待,再瞧瞧這個男人婆,平時沒事就和他作對,看來他們不但八字不合,就連她養的狗也都看他不對眼。唉,為什麼姊夫會僱用這麼一個男人婆來當助手呢?害得他每回來這裡都受她欺負。 「快把這只髒狗抓走,小心我把它抓來燉狗肉,給大家冬令進補。」紀津綠瞇著眼威脅。 趙緋雲有些啼笑皆非地抱著小狗道:「小灰一點都不髒,我給它洗過澡,也抓過跳蚤了……」 不料她這麼一說,紀律綠又是一陣大驚小怪,「跳蚤?!我的天!我剛剛被它咬過,你該不會說….:它還有狂犬病吧?」 趙緋雲不懷好意地亮出一口白牙,一字一字地說道:「我不知道。不過……我撿到它之後沒有去做過檢查,你最好還是去打個針比較安全,」 紀律繼一聽到打針兩字,俊氣的臉龐皺成一團。 嚴覲揚在一旁隔山觀虎鬥,看得津津有味。 當初他會僱用趙緋雲,並不是因為她是曲綿兒的同學,也不是因為戚仲渝的強力推薦,而是她在這個美女帥哥如雲的環境中,還能夠保有本性不被迷惑、不陷入迷戀中努力工作,這才是他重用趙緋雲的理由。 如同此刻,一般人對紀律綠不是逆來順受就是一臉崇拜,但是趙緋雲不同,只要是對的,她會力爭到底;至於錯的,她會開口指正。才會每每紀律綠一來,兩人的吵嘴場面總要上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