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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原夢 施父聞言,不禁有些惱怒。 他不否認,像陶月煙那種女孩根本進不了施家的大門,但現在施家沒落了,兒子應該想些正經事,好拯救施氏企業,而不是一天到晚還迷戀著那女孩,醫院和學校兩頭跑,他的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施家的存在? 況且他們現在寄住在他人的屋簷下,他聊傷了煌金,難道他就不能忘了那個女孩嗎? 愈想愈氣惱,施父大聲咆哮。「你給我滾!今後我沒有你這個兒子,你也不再是我施家的人,滾吧!」 施母大吃一驚,連忙勸道:「老公,別這樣……」 在這短短的幾個月內施母像是老了幾十歲,性格也不再像過去一樣高傲,只求有個安定生活。 但施父可就不這麼想,他想要回被人合併的施氏企業,他想在商場上繼續一展雄風,所以他不會放掉他姐夫這條大魚的。 施御餚先看著母親祈求的目光,再盯著父親的怒容,他狠下決心。「好,我走!」 「御餚……」施母幾乎站不住腳。 施御餚只是深深地對他們鞠躬,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因為他知道,這正是他獨立的時候,他會闖出一番事業給他們瞧的。 陶月煙的臉色鐵青、身體僵直,她瞪著坐在身邊,到現在還一直抱著她的施御餚。 但他似乎沒她煩惱,他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一面聽費赤墨念著行事歷,一面玩著她柔順的黑髮。 費赤墨則有些坐立難安,因為他無法想像,等陶憩儀知道是他們帶走了陶月煙後,她搞不好會不理他…… 擦擦汗,費赤墨心虛地閃避陶月煙帶怒的眸子,對上施御餚。 他心想,他念了那麼多的行程,老闆大概一個字也沒聽進去,瞧他眼睛雖然看著他,但注意力、可不在他身上。 於是他小咳兩聲問道:「老闆,那麼行程方面還有什麼問題嗎?」 果然,施御餚只是撩起陶月煙的長髮嗅了嗅,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當然話也沒聽到了。 費赤墨硬著頭皮,再喊一次,「老闆……」 施御餚這才動了動身子,有所回應,「什麼事?」 費赤墨苦命地再說一次,「行事歷……」 「哦,這樣子就可以了,你到前面去看看機長的情況吧!」不想再被打擾,施御餚乾脆支開他。 「是的,老闆。」費赤墨如釋重負地離開。 陶月煙自從被架上轎車,又帶上這架私人飛機,都是用這種曖昧的姿勢被施御餚摟著,她不禁全身僵硬,不發一語。 因為他不肯讓她離開他,連一秒鐘也不行,也許是負氣,她到現在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回答。 施御餚也不在乎,只要她待在他的身邊,恨也好、怨也好,他都無所謂。 他要的,始終只有她。 「你肚子餓嗎?」施御餚在她的脖子上印下一吻,親暱地問道。 陶月煙只想回頭扁他一拳,因為他好像留下吻痕了……太過分了,她實在忍無可忍了。 「請你不要這樣!」她握緊了拳頭說道。他再這樣的話,說不定她真的會回頭扁他。 施御餚不怒反笑,笑得全身震動,渾厚的笑聲宛如寄透他的胸腔傳達到她身上,令她也產生共鳴。 陶月煙努力坐直身子,但施御餚貼得更近,讓她無計可施。 但他還算有良心,沒拿這件事繼續作文章,只是突然站了起來,卻仍然不准她離開他身邊一點點。 「我們去找吃的。」 陶月煙不情願地跟著他。這可是她第一次被綁架,還出了國……天哪!之前她的思緒一直受他的氣息干擾,這時才想到入境的問題,這可怎麼辦…… 「我不想吃東西。」她不肯配合地說道,不過卻抗拒不了飢餓的感覺,嘴裡一直吞著口水。 施御餚面露微笑,沒說什麼,只是將她拉到一個保溫櫃前,讓她看一看裡頭放了什麼吃的。 陶月煙的唾液馬上增加,天!她是真的肚子餓了。 自早上被他綁架到現在,她根本什麼東西都沒吃。 「有什麼吃什麼好嗎?」 陶月煙又想吃又得維持僅剩的一點尊嚴,好辛苦。「隨……隨便。」 施御餚看穿了她的心思,因此忍不住在她的粉頰上輕啄了一下。 在她來不及抗議前,就將她的身子反過來,讓她坐回方纔的椅子上,然後將保溫櫃裡的菜色一一端上來,放在她面前的小桌子上。 她愣了愣,聞著濃濃的香味,竟也忘了罵他。 「好香哦……」 她很意外,一這些都是高級料理。 但陶月煙的自由並沒有很久,幾乎在她脫口讚歎的同時,她的腰又被施御餚給環摟住。 「我來幫你切牛排。」他好心地提議,不過陶月煙卻不予接受。 「我自己來……」可旋即,她又懊惱自己上當了。 因為桌上的不管是牛排、小菜或是料理,看似只有一份,不過當她動手翻了翻牛排,才察覺牛排不只一份,而是兩份裝在同一個鐵盤上,其他的菜也一樣,都是足足兩個人的餐量。 也就是說,她得負責切牛排、夾菜,而施御餚只要抱著她,等吃她的豆腐配牛排。她惱怒自己的大意。 瞧陶月煙切得非常用力,施御餚實在拿她沒辦法。他心想,暫時休戰,對她真的有那麼難嗎? 「我想吃牛排。」心愛的女人在抱,他難免有些心猿意馬,因此盡量壓抑自己的衝動,半撒嬌道。 陶月煙臉一沉,只好插起一塊剛切好的牛肉給他。 雖然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但她現下的身份是「俘虜」,讓他心情好一點,說不定她就可以說服他,讓她早點回家。 一口吃下牛肉,施御餚簡直滿足極了。 他暗自打算,到了美國,他再也不讓她離開。 獨自生活是寂寞而辛苦的,不但什麼都得自己來,就連生活費也要靠勞力賺取。 不過施御餚卻沒有想像中的怯儒,身為富家子弟的他肯接受這種改變,並且覺得心中踏實許多。 自己賺的錢自己支配,對他而言,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值得驕傲的事,因為他從中學習到一件事,那就是珍惜擁有。 日子雖然幸苦,但他並沒有忘記每天去探望陶月煙,即使她根本不想見他,他依替每天報到。 「我說過,月煙姐不想見你,你幹嘛每天來。」陶醉文擋在門口,讓他沒有辦法見到陶月煙。 「讓我見她一面,醉文。」 「不行,月煙姐不想見你,你怎麼還不死心啊!」陶醉文很是佩服他的癡心,但是沒有陶月煙的首肯,她哪敢放人。 也不曉得他是怎麼得罪月煙姐的,還害得月煙姐差點死了……雖然她也希望他們兩個人能趕快和好,不過似乎不可能。 「醉文,別這樣,我只想見她,並不會傷害她,你認識我那麼久了,難道不相信我的為人?」施御餚企圖動之以情。 他之前曾說動心軟的陶流瑤放他進門,不過陶月煙冷漠以對,他也無所謂,總之沒有每天見她平安的樣子,他仍會心生恐懼,畢竟她受的壓力和傷痛狠大,他很本無法替她分擔。 陶醉文一臉為難。「我根想幫你,但是不行。」 月煙姐現在變得非常沉默,幾天前,當她還在住院的時候竟曾跑到頂樓去,雖然她們不清楚她是否又打算自殺,不過只要一想到她站在頂樓護欄外,一副要往下跳的樣子,她的心臟就受不了。 所以陶醉文現在是愛莫能助,她就怕這一幫,萬一刺激到陶月煙,讓她又想自殺的話,她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醉文……」 「唉!不行就是不行,你還是快走吧!」陶醉文可搪不起陶月煙可能再度發生自殺的事情,所以仍依慣例趕人。 施御餚越過陶醉文,看著隔著他和陶月煙的門,心裡不禁一陣難過。她還是不肯原諒他嗎? 「好,那我明天再來。」他宣告著,但陶醉文卻大呼吃不消。 「你明天還來啊!真是找麻煩……」她苦著臉咕噥著,這樣的日子究竟還要持續多久? 不過施御餚一點愧疚感也沒有,反正他會一直來,直到陶月煙肯見他為止。 「那我走了。」道完再見,施御餚跨上他買的二手機車,發動引擎走了。 陶醉文瞧著他的身影漸遠,不禁搖搖頭。 這施御餚也夠癡情了,但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月煙姐大概很難再接受他。事情她雖然有耳聞,卻也不敢過問。 月煙姐現在的精神狀況太脆弱了,根本沒人敢在她面前提起施御餚這名字,不過她知道,月煙姐很清楚施御餚天天都來找她。 唉,他們還要耗到什麼時候啊? 明明就是相屬的兩人,又何苦相互折磨呢?她真是搞不懂。 陶醉文轉身走進孤兒院的大門裡,才進門,就瞧見陶月煙站在玄關。 想見施御餚的話,又何必躲起來呢? 「月煙姐……」 陶月煙的臉色蒼白得像是隨時會倒下,令陶醉文不由得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