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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岳霏 可惡的臭男人!翁靜君心中忿忿不平地罵道。 「站住!」安淨婷從背後叫住翁靜君。 翁靜君驚訝地回頭。 「你怎麼來了?」一個念頭突然閃過她腦海,她驚喜地問:「你是來幫阿嬤守靈嗎?阿嬤在天之靈一定會很高興……」 「你少說那些廢話!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勾引我男友?」安淨婷一副質問的口氣。 「我勾引你男友?」翁靜君擰起眉心。 「沒錯!你別否認橙橙每天都來這裡陪你守靈!他本來討厭死你了,為什麼會突然好心跑來這裡陪你!一定是你耍了什麼手段逼迫他,不然他才不會這麼做!」她向前一步,咄咄逼人、凶悍地罵道,「你很不要臉耶!之前是捨我的身體,現在是搶我的男友!你有沒有羞恥心啊,只會搶別人的東西!狐狸精!」 翁靜君被她一頓惡言搶白,氣得一下子說不出話。這女孩年紀輕輕,說起話來卻一句比一句難聽! 她二話不說就硬拉著安淨婷往外走。 「你幹嗎拉著我!放手啦!我還沒說完……」 「這裡還在守喪,有什麼話出去說!」她忍住氣說道。 安淨婷甩開她,反而大聲嚷嚷:「怎麼?你怕我阿嬤聽到嗎?怕丟臉啊?怕壞了你在我阿嬤心中的印象嗎?我偏要在這裡說!」安淨婷一副不信邪的模樣高聲叫道。「醫院的護士都說你有多孝順,每天去照顧阿嬤,屁啦!我看你是想瞧瞧我阿嬤會有什麼財產留給你吧!哼!你死心吧!我阿嬤到死還是很窮啦!」 翁靜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安淨婷的叫囂,什麼話也回應不了她! 「我阿嬤就是一輩子窮,嫁個窮老公,生了個兒子,還是窮!還沒發財就革屁,我媽聰明跑得快,但我呢?被迫要跟著貧窮!班上其他同學的制服是新買的,只有我,不但是人家穿過的舊制服,上面還有補丁!你知道我穿去上學有多丟臉嗎?每次要交班費、餐費,我都不想去上學,因為班長催到最後乾脆在教室公佈欄貼公告,然後全班就會用那種同情又怪異的眼神看我,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我告訴自己,這輩子我絕對不要像阿嬤一樣,我死也不要跟一個窮男人過一輩子!」她突然走近棺木,低頭看著一臉平靜安詳的阿嬤,又譏諷道:「你倒好,死了一了百了,沒牽沒掛!我呢?要不是因為發生意外,我變成另一個人,現在我可能還是個孤苦無依的窮女孩,然後為了溫飽只好隨便嫁給這裡的窮男人,然後在這個窮鄉下生兒育女,一輩子窮到死為止!」 「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翁靜君實在聽不下去,她冷著臉怒斥道:「你阿嬤雖窮,但她總是想辦法給你她能給的,而吃苦的卻是她自己!你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早死嗎?那是因為她明知自己有病卻還捨不得去看醫生,一心只想要把看病的錢都省下來供你唸書,結果你呢?卻是把錢都揮霍光!你可曾為你阿嬤付出過什麼嗎?你只會不斷抱怨,好像別人都欠你!你阿嬤是不是更該抱怨?她不能安享晚年,卻還要為你做牛做馬、吃苦受罪,她比你更有權利抱怨!」 「出生在這個家又不是我願意的!我阿嬤也怨不得人,誰教她生了個不中用的兒子又早死!」安淨婷仍一副理直氣壯。「這一切也只能怪她自己命硬!剋死老公,又剋死兒子,還好我不是男的,不然恐怕也會被她剋死——」 「你說夠了沒!」翁靜君氣忿地制止她說下去。「死者為大,你知不知道?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怎麼能在阿嬤的靈堂前說出這種惡毒的話?」 「本來就是這樣!村子裡大家都這麼傳的……」 「你再說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我不想再聽到你侮蔑阿嬤,如果你對養你十七年的阿嬤沒有一絲敬重,明天你也不需要來參加喪禮了,我跟阿嬤都不歡迎你!」翁靜君冷冷地下逐客令:「你現在給我馬上離開!」 「我還沒說完,你跟橙橙……」 「男人的心說變就變,他若想來,我也管不了他!有辦法你就管好自己的男人,不要一天到晚來這裡跟我大小聲,這只會明白表示你的無能!」翁靜君毫不留情地嘲諷。 「你——」安淨婷頓時氣得臉色大變。「好!你給我走著瞧!如果讓我發現你又來勾引橙橙,我不會讓你好過,絕對讓你死得很難看!」 她跺了跺腳,氣呼呼地離去。 翁靜君緩緩呼了口長氣,跟這種人說話,真會精神耗弱。周圍又恢復一片寧靜,她轉頭望著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仍安詳閉目的阿嬤。 「阿嬤,我擅自叫她在您出殯時不要來,您不會怪我吧?」 阿嬤的遺容依舊,唇角仍是帶著微微笑,彷彿這一切自有定數。 第十章 今天,天清氣朗,陽光普照,澎湖的各陽,難得地露出和煦光芒。 似乎也為阿嬤的一生劃下一個溫暖的休止符! 今天是阿嬤的出殯日。 舉行過簡單的公祭儀式後,按照阿嬤的遺願,將她的遺體與她死去的老伴合葬在一起,就在她兒子墳墓的旁邊。 望著葬儀社的工人在阿嬤的新墳覆上最後一把黃土,整個安葬儀式算是完成,翁靜君忍著多時的淚,終於忍不住潸然而下。 陪著阿嬤走過最後一程,從此以後,她便孑然一身,孤獨生活了。 她曾想過去澳洲找她爸媽,但此時的她幾乎身無分文,打工賺的錢全都花在阿嬤的醫藥費上,別說去澳洲,她就是想離開澎湖到台灣都有困難;再加上……她爸媽能接受靈魂交換這種事嗎? 她不敢想,也不能想;多想只會讓自己更心碎罷了! 阿嬤的新墳就位在距她們家約一小時車程的山坡上。墳墓後面是一整片山坡地,對面看過去,就是面海的懸崖,一望無際,視野極佳。 阿嬤的老伴及兒子就在她左右,想必阿嬤更能安心長眠於此吧!翁靜君遙望著碧海藍天,心中暗暗為阿嬤祝禱著。 當她轉身準備離開時,看見沈 橙遠遠地站在另一邊,瞧他一頭被風吹亂的頭髮,似乎站在那兒有一段時間了。難道,他一直跟著送葬隊伍過來嗎? 翁靜君並不因此而感動,她沒有忘記他之前說的那些話! 「你還來這裡做什麼?」她冷著臉走向他。「我說過不想再見到你!」 「我很擔心你。」他參加公祭時,一看見她蒼白的臉色,他的眼光就是沒辦法離開她,不知不覺就一路跟了過來。 「擔心我?一點也不需要!」她冷淡說道。 沈 橙聞言靜靜盯著她。 「你我之間一定要這樣形同陌路嗎?」 「我們本來就是陌生人,不是嗎?」她嘲弄道。 「不是!」他斷然否認。「我們親吻過就不是陌生人!」 翁靜君頓時赧然。 「接個吻又沒什麼大不了!」她力持冷靜辯道,然後轉而冷眼看向他:「你也吻過她了,不是嗎?」「除了你,我沒吻過別的女人!」他緊盯著她,一瞬也不瞬。 「少說謊!你明明就吻過她!」她怒斥他:「兩年不見,你為什麼變這麼多?不但變得花心,還會說謊!你這樣會讓我更討厭!」 「我沒說謊!」他耐住性子解釋:「你曾見到我吻別的女人嗎?」 她一愣。「我不需要見到!我就是知道!」 「你沒見到就是沒有,你不能亂扣我帽子!我沒做的事,我不能承認!」他依然堅持。 「還說謊!你——太可惡了!」她義憤填膺地脫口而出:「好!那你老實說,那天你頭痛在飯店睡覺,『翁靜君』是不是跑去找你?你那次難道不是吻了她嗎?你別跟我說沒!」 「有呀,我是吻了。」這次他大方承認。 這下子她更是理直氣壯。「你承認了吧?你是吻了別的女人……」 「我沒有!我只吻過你!」他一臉深沉望著她。 「你明明就吻了翁靜君,還說是我——」慢著!他是什麼意思?翁靜君突然住了口,噤聲不語地瞪住他。 而沈 橙也不語,只是盯著她,眼底儘是溫柔。 難道,他已經知道她是真正的翁靜君?突如其來的頓悟,強烈衝擊得讓她整個人完全傻住,只能圓睜著大眼看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 橙緩緩步向她,緩緩牽起她的手,緩緩將唇貼在她的手心。 「你那天在醫院甩了我一巴掌,我就知道你是君君了。」他終於說出藏在心中多日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