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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岳霏 纏鬥了十分鐘以上之後,全場已鴉雀無聲。任誰都看得出船長並未放水,兩人的實力似乎勢均力敵,許多人已開始用崇拜的眼神盯著雪曼。 站在一旁的凱文更暗呼幸運。所幸他沒有真和她比劍,否則輸給一個弱女子,這一傳出去,他以後也沒臉在愛爾蘭混了。 肯恩見她全力以赴,劍劍不留情時,不禁想起她在主舵室時的話。該不會──她許願要永遠離開他吧? 肯恩一分神,險些被她刺中;他敏捷的跳開了。 不行!他絕不能讓她贏!他要取得主控權! 靈光一閃,肯恩立刻決定改變攻勢。 他隔開劍鋒與她擦身時,迅速丟下一句話,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至雪曼耳裡,她頓時紅透了臉。 「知道我待會兒想親妳哪裡?」 他居然使詐!故意用心理戰誘使她輸嗎?雪曼咬牙揮開他的劍。 片刻,他又欺身靠近她低語:「我要先親妳甜蜜的小嘴。」 真過分!這個可惡的男人!雪曼逮到空隙往前一刺,被他巧妙的旋身避開。 「還有妳小巧柔軟的乳房。」 她腳步一個不穩,差點被他刺中,她迅速矮身移位。 圍觀的人全替雪曼揘了把冷汗,只見她臉頰通紅、氣息不穩地節節後退。相反的,肯恩一臉微笑,氣定神閒的變化招式,不斷向前逼進。 「我還想親妳雪白的小屁股。」 「鏘!」雪曼的劍終於被打落。 全場歡聲雷動,大力鼓掌叫好,有人高聲讚揚肯恩的一流劍術,也有人褒揚雪曼出神入化、不輸男人的高超技巧。對這場持續二十幾分鐘的比賽,大夥兒仍嘖嘖稱奇。 雪曼充耳未聞,她恨恨地瞪著肯恩。 「你耍詐。」 他一綹黑髮垂落額前,看起來比平時更為年輕,嚴肅冷漠的氣息盡失,此刻的肯恩揚著難得的溫柔笑臉。 「兵不厭詐啊,這不是中國人常說的?」他走近她,在她身前處停下俯視她。「何況,對我所要的東西,我一向不遺餘力……」 他的唇堅定的落在她的唇上,沒有激情,亦無纏綿,像是……一個堅定的承諾。 全場安靜無聲的瞪著這一幕。 他又在迅雷不及掩耳下結束這個吻。 就在雪曼仍恍惚的當兒,肯恩一把將她摟進懷裡,高聲宣佈:「她是我的了,你們別想再動她。」 大家又恢復了怪叫笑鬧,還有人大聲叫好。 「什麼?」雪曼被他搞糊塗了,他……是什麼意思? 「我要你。」他簡單的宣告。 「咦?」雪曼心頭湧上一陣狂喜,他……承認要她?但立刻的,她又被另一種想法澆熄了喜悅──會不會,他只要她一晚,所「要」非彼「要」啊? 不待她回話,肯恩猛然將她抱了起來,走回艙房前,他撂下一句話:「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來打擾我們。」 大家又是一陣大笑,怪聲叫囂著,外加不停的口哨聲。 傑克又在此刻冒出聲。他總是合宜的扮演催化劑。 「只有今晚嗎?」 肯恩倏地停下步伐。 全場突然陷入一陣靜默的詭異。肯恩冷凝的背影今大夥兒開始擔心是否真要下冰雹了。 咦?奇跡! 肯恩笑容滿面的回頭,還回以一個調皮的眨眼。 「那要看她願不願意繼續做我的天空。」 ※※※ 雪曼的猛烈心跳從甲板上一直持續到現在。 進了他的艙房,他並未猴急的撲身而上。將她放置床上後,他反而踱步至小窗前停下,遠望著海洋,未再開口。 雪曼索性挑個舒服的位置坐好。不管待會兒他要說的話是好是壞,她已經可以用最坦然的態度面對,因為剛才他的吻及笑容,令她孳生了無比的勇氣。她要他,今晚她要為自己留下回憶。 靜靜凝視他寬實的背、頎長的猛健身材,她知道自己一輩子也不會忘了這個奇男子。不論他承受了多少的痛,他全憑一己之力將之轉換成一股巨大的生存力量,讓自己昂然挺立於這個曾經蔑視攻訐他的西方社會。不僅如此,還讓一群桀驁不馴的海盜及許多西方人忠心耿耿的臣服於他這個東方人的統領之下。 能愛上他是她的驕傲,即使他有一半她所討厭的日本血統。但是,他畢竟不是攻打自己國家的人,她又怎能遷怒於他。何況他還有另一半優秀的中國血統呢。 當肯恩轉身過來時,正好瞧見她一臉傻笑。 強烈的想要擁有某人,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情緒,但此刻他凝視著眼裡的嬌顏,胸中竟有股莫名的激動想將她圈牢在懷中,永不放開。 這樣的悸動是從何時開始的呢? 是第一次在倫巴底街的針鋒相對?還是第一次吻她?也或許這些悸動是一點一滴漸漸沉澱至他心底,慢慢變成一種牢不可破的感情。 她說得對極了,他根本不該遷怒。是那個男人拋棄他們母子,並不是所有中國人,更不是良善的她。 她也點醒了他,他的血液裡還有一半母親的血統;他至少該為母親努力,讓自己得到母親所沒有得到的幸福圓滿,而不是鑽牛角尖往怨恨裡藏。 年輕的她,卻有一顆比別人更清晰明透的心,讓他從困頓十幾年的牢籠裡脫出。的確,心中再無垃圾雜質時,竟清澈得見底。 他看見了藏在心底角落的她,原來她早已在他心裡。 此刻的肯恩,整個人輕鬆的想大笑。 雪曼愛他! 肯恩滿懷柔情的凝視著眼前的小女人,從末體驗過的祥和與溫暖充塞在他胸間,這……就是所謂的幸福嗎? 他是大笨蛋,明明早已傾心卻還不斷傷害她,幸好仍未失去她。此刻他想緊緊的抱住她,對她說上千次萬次的對不起。 她會原諒他嗎? 他該怎麼開口? ※※※ 「我答應妳。」肯恩突然出聲朝雪曼說道。 「答應什麼?」她不解的看著他。 「答應妳早上對我的求愛啊。」他露出一絲促狹。 她心狂跳卻仍故意說:「咦?我不是也說了要放棄?」 「我可沒同意。」他臉一沉,不悅道。 「無所謂,反正我決定再找個會愛我、呵護我的……」 「妳死了這條心吧。」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床前,將她壓抵在牆上咬牙怒道:「我不會讓妳對我『始亂終棄』!」 她啼笑皆非的看著他。「我?始亂終棄?」 「當然!」他理直氣壯的宣言:「妳苦苦追求我這麼久,還不斷大膽的對我毛手毛腳,今天早上又來向我示愛,就在我開始心動、決定接受妳的愛時,妳居然說要放棄,這不是始亂終棄是什麼?」 雪曼一聽完,已噗哧笑了起來。 「好呀,不放棄你也行。」她眨著晶亮的眼凝視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說:「不過你得補償我追你時的辛苦,你要重新開始溫柔的追求我。」 他一皺眉。「這可難倒我了,我從不追求女人,我一向是直接上床……」 「你該死!」雪曼倏地用力推開他跳下,緊握成拳怒道:「別把我和你那些下流性事扯在一起!」 肯恩深沉的凝視她,專注到雪曼感覺不自在而別過臉,不願直視他似乎穿透人心的闃黑瞳眸。 「我無法對妳說抱歉,因為這的確是我以前的生活態度。」他平靜的說著。「就像我之前所說,我從不認為男女之間有啥好談,除了……性交。所以女人對我來說,不過就是滿足男人慾望的雌性動物。但這是我今天以前的想法。」他坐在床上隨意往後靠著牆,緊盯著她。「我想了很多。妳說得對,我是個懦夫,感情上的懦夫,我一直不願去面對另一個可能──就是那個男人也許一直在找尋我們,畢竟連佐籐家的勢力都末曾發現我們母子,所以我也固執的緊抓住不放。因為,如果沒有這股力量,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生存的意義……」 「當然有!」她倏然疾言。「你擁有這麼一大群尊敬你、愛戴你的船員。還有,他們的家人必須靠你的努力經營為船隊帶來利潤,他們才得以生存下去;還有,你的母親,她為什麼要含辛茹苦的扶養你?也是希望你能延續她的命脈啊!你怎麼可以說沒有什麼生存的意義!」 一股暖暖的熱流自肯恩心中溢了出來,跟隨著血液漸漸流竄他全身。 她的巧手徹底打開了他心底糾纏多年的死結。 「那麼,妳──也會是我生存的意義嗎?」他的愛意漸漸在眼底凝聚,也在他心底堆積。 她抿唇一笑,知道自己的賭注又贏了。 「那要看你的追求我滿不滿意呀。」她瞅著他笑道。 他長臂一伸,輕易地將她摟進懷裡低笑著。 「無妨,我先讓妳成為我的人,再慢慢追求妳。」 她臉一紅:「這可不行……」 「是嗎?」他附耳輕笑。「是誰剛才一想到我要親她雪白的小屁股,就立刻迫不及待的棄械投降呀?」 |